看似沒多遠距離的村莊,等到天完全黑了下來,李行川才堪堪到了村子口。只見村子外面豎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失冥村”三個字。李行川嘀咕一聲好奇怪的名字,沒多想,便走進了村子。
烈焰前蹄剛踏進這座村子,就不安地甩了甩腦袋。同時李行川也感覺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天上不斷有烏鴉飛過,發(fā)出令人煩躁的叫聲。他回頭望了一眼村子外面,心底忽然有些發(fā)虛了。這座村子,不會有古怪吧?
“哎”,算了,他嘆了一口氣。他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他一個人在這村子里,總比在荒郊野外要安全一些。李行川慢慢回過頭來,忽然看到一張蒼老的臉!李行川不禁嚇得往后仰了仰。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尤其是在晚上。
“年輕人,一個人嗎?”來者是一位老婆婆,佝僂著背,拄著一根竹杖。用沙啞的聲音問李行川。
李行川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他顫顫巍巍地下了馬,借著月光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婆婆,看看她究竟是人是鬼。經(jīng)過一番辨認,李行川才敢確認眼前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未免太老了些,只怕有八九十了。而且,有個地方引起了李行川的注意,那就是這位老婆婆沒有眼睛!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的李行川有些心驚,她沒有眼睛是如何知道自己來了,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是一個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打著這個念頭,李行川硬著頭皮開了口,“是的婆婆,小生一人前來,想要討個借宿之地?!?p> “桀桀”,伴隨著身體的抖動,那婆婆忽然笑了兩聲,在這夜里,讓人不寒而栗。“想不到看你一身殺伐之氣,說話倒如此斯文。好啊,你跟我來吧?!闭f完,也不管李行川,轉身就朝村子里面走去。
李行川看著快沒影了的老婆婆,一咬牙,拽著烈焰跟了上去,但烈焰好像很不情愿。村子中只有這一條路,兩旁都是低矮的房屋。這個村子從中間分開,竟只有兩排人家。
忽然,“吱呀”一聲,一間房屋的門打開了,從中走出一位老者,同樣拄著竹杖,他“看”到李行川,也不上前問話,只是站在門邊默默地看著他。不一會兒,又是“吱呀”一聲,又一間房門打開,同樣從中走出一名拄著竹杖的老者,也是站到門邊不說話,看著李行川。
李行川不斷往里面走,一間間的房屋就不斷打開,不斷地從中走出一名拄著竹杖的老者,看著他,不說話。關鍵是李行川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方,那就是所有的人,都沒有眼睛!而且這座村子里面好像沒有年輕人,都是老者。而且似乎只有前面領路的老婆婆一位女性。一個接一個的發(fā)現(xiàn)讓李行川感覺頭皮都要炸了,這是玩哪一出?難道自己真走進了鬼門關?
“失冥,失明。”,對了,李行川終于想明白這座村子為什么要叫失冥村了,原來是因為村子里的人都是瞎子,故作“失明”。
就當李行川的神經(jīng)要被這詭異的氣氛擊垮的時候,前面領路的老婆婆終于說了一句,“到了。”
這句話在李行川耳中猶如天籟之音,剛才的死寂幾乎要把他逼瘋了。雖然眼前這位老婆婆看起來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但是相比起來李行川覺得她還算是好的了。
“今晚你就住到這里吧?!鄙硢〉穆曇粼俅蝹鱽?。李行川順著那婆婆的手看去,見到一間破爛不堪的茅草屋,仿佛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心細的李行川發(fā)現(xiàn),那件屋子好像正處于這座村莊的盡頭。
想到這兒,李行川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想要再退出這個村子,李行川不知道那些老者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當下也只能客隨主便了?!岸嘀x婆婆了,只是小生腸胃空空,還未曾進食,不知婆婆可否給小生拿一些吃的,我有銀兩為報?!闭f完,他趕緊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遞到那婆婆面前。
婆婆嗤笑一聲,雖然沒有眼睛,但是卻露出了鄙夷之色?!般y兩,在這個村子是行不通的,要想吃東西,那就用你的命來換吧!”忽然,那婆婆的語氣就變得凌厲起來。
李行川聞言一驚,趕緊扔掉手中的銀子,將背后長槍抽出,槍尖正對那名老婆婆,但是他并沒有貿(mào)然出手。
“桀桀?!敝宦犚娔抢掀牌庞中α藘陕?,仿佛很是開心?!翱彀涯愕臉屖掌饋戆?,老身和你開個玩笑,真是個可愛的年輕人?!?p> 李行川不禁一陣冷汗流下,有這么和人開玩笑的嗎。不過,她沒眼睛,又如何知道自己用的是槍呢?李行川一陣費解。
“好了,你先去屋子里等著吧,我那里還有幾個烤地瓜,我拿來給你吃?!闭f完,婆婆便走了,路上還止不住的笑。看來對于李行川的到來很是歡喜。
李行川看著婆婆走進一間屋子,搖了搖頭,這位婆婆行為怪誕,令人捉摸不透,自己還是多提防著點吧。隨即,他將烈焰栓在門外,便推開分給自己那間屋子的木門,走了進去。他摸摸索索走到桌前,找到蠟燭和火石,終于讓這間屋子有了亮光。李行川四下環(huán)顧一圈,屋子里面除了這張桌子和一個木頭凳子,便只剩下一張床,很是清貧。而且看樣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過了。李行川摸了一下桌子上厚厚的灰塵。
“孩子,吃的來了?!笔煜さ穆曇粼诶钚写ū澈箜懫?,李行川被嚇了一跳,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這婆婆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他身后,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哦???謝謝,謝謝婆婆?!崩钚写ㄟ€有些驚魂未定,話音還有些抖。他看到婆婆手中的烤地瓜,一股香味飄入了他的鼻子,他趕緊從婆婆手中接了過來,放到了桌子上。正準備吃,仿佛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婆婆仿佛知道李行川在想什么,主動拿起一個地瓜,大口吃起來,看來很是香甜。
李行川心里暗暗稱奇,面前這位婆婆雖然沒有眼睛,但是似乎能夠看到他的一舉一動,而且還知道李行川在想什么。李行川已經(jīng)來不及考慮那么多了,填飽肚子重要,于是拿起手中的地瓜就往嘴里塞,只感覺這烤地瓜入口香綿軟糯,還帶著一絲桑葚的甜味,想來應該是用桑葚木烤出來的。這簡單的幾個烤地瓜,比李行川之前吃的山珍海味還要美味許多。
忽然,李行川停下了嘴,他想起來烈焰到現(xiàn)在也沒吃什么東西。大冬天的路邊上只可憐的剩著一些枯草,根本不夠烈焰吃的。于是他站起身來,拿著一個烤地瓜向外面走去。
烈焰看到李行川出來,還給自己帶了吃的,顯然很是歡快。李行川就把地瓜捧在手中讓烈焰吃。
“你這匹馬倒也不錯,通體赤紅,難道是傳說中的成長型戰(zhàn)馬?”一道聲音傳來,李行川手中的地瓜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