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聚會上,顧言遇著杜昊。
杜昊還記著顧言上次說的事,于是特意找了個(gè)機(jī)會,私下問顧言:“那面鏡子,二少沒再碰了吧?”
顧言含糊回道:“沒有……我一直鎖抽屜里,沒碰過?!?p> “二少別怪我多事?!倍抨晃⑿χf道,“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有隱患的東西,還是不碰為好。”
顧言敷衍的點(diǎn)了下頭。
心里卻不以為然:我都碰了幾百回了,連鼻血都噴過,要出事的話早該出事了!
宴會結(jié)束后,顧言半醉不醉回到家里,習(xí)慣性先看一眼鏡子。
他回來得太晚,鏡子那邊已經(jīng)是深夜,屋里的燈燭熄滅,黑漆漆一團(tuán),什么也看不清。
顧言作罷,也懶得洗漱,整個(gè)人直接倒在床上——
被子揉擠成一團(tuán),他心里一邊罵傭人懶惰,居然沒有給他整理床鋪,一邊伸手去扯被子,冷不丁摸到溫?zé)岬募∧w。
顧言吃了一驚!
酒全醒了!
他幾乎是一下子跳起來,啪地一聲打開了床頭燈!
“……是你?!”顧言看清女人的模樣,震驚之下大腦一片空白。
顧言險(xiǎn)些以為自己醉酒看花了眼,把隨便一個(gè)爬床女人當(dāng)成了顏蘭汐!
因?yàn)殚L得太像了!
一樣的珠圓玉潤,一樣的溫婉嬌羞,何況如今這年頭,很難看見女人留一頭如此長的黑發(fā)。
顧言不敢相信,扭頭看桌上的銅鏡。
鏡面光滑,亮晃晃反射著燈光,再顯不出曾經(jīng)的場景。
“怎么會這樣?”他驚愕到極點(diǎn),下床抓起鏡子仔細(xì)看,除了映出自己的臉,什么也沒有!
顧言感到不可思議:“看不見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床上的女人面紅耳赤,羞窘得快要哭出來,“我……我也不知道……”
顧言聞聲回過神來,看向她。
雖然彼此間已經(jīng)很熟悉了,但是突然看見真人,還是會覺得陌生,那感覺就像二次元的伴侶突然來到現(xiàn)實(shí)世界,特別詭異。
顏蘭汐不敢動,低垂著頭任由他打量,玉肩微顫,臉紅得像煮熟的蝦。
顧言看了半晌,問她:“知道這是哪兒嗎?”
顏蘭汐搖搖頭。
顧言又問她:“知道我是誰嗎?”
顏蘭汐仍是搖頭。
搖了兩下忽然停住,她飛快的抬頭看顧言一言,然后埋著腦袋,微不可聞的點(diǎn)了一下頭:“知道……”
顧言的嘴角不禁莞爾。
他爬上床,揭開被子鉆進(jìn)去,把人拉到懷里親一口,先壓壓驚。
很香。
顧言低笑出聲,問:“用了我送你的香水?”
她一動不敢動,眼睛也不敢睜,睫毛顫顫,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
第二天,顧言睜開眼睛,身邊無人。
他懷疑會不會是一場夢?
她怎么會從鏡子里出來呢?
顧言實(shí)在想不通。
耳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顧言微愣,起身望向衛(wèi)浴間,里頭霧氣騰騰,像是有人打開了淋浴噴頭。
女人總愛干凈,不管做點(diǎn)什么都要清洗一番,但是衛(wèi)浴間里那些水龍頭、電控板、冷熱開關(guān),顏蘭汐恐怕不知道怎么用。
顧言趕緊掀了被子起床,穿拖鞋……
他趿著鞋一邊往衛(wèi)浴間走,
顧言斜倚在衛(wèi)浴間的門旁,輕輕叩擊門板,語調(diào)里含著壞壞的笑意:“要沖個(gè)澡嗎?我?guī)湍阏{(diào)調(diào)熱水……”
咔擦。
門緩緩開了一半。
顏蘭汐裹著浴巾立在門后,臉頰紅彤彤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謝……謝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