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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俠之道

第三十九章 銅精相應(yīng)

極俠之道 徘徊的小木馬 5823 2018-10-24 12:47:08

  不出所料,孤竹古林雖然蒼古難巡,然而順著河流步去,不出三日,三人已然尋至大路之上,不時可以看到有車馬從身側(cè)馳過,只可惜那驢子被垂宇峻給照顧丟了,現(xiàn)在只有苦命步行而前。

  李小和內(nèi)傷初愈,不多時便虛汗盡出。此時日正當中,三個人早已走得口干舌燥,腳下酸軟,黃老饕見李小和面色憔悴,便道:“我說兄弟,要么搭個誰的順風(fēng)車吧!”

  李小和此時走得久了,心下煩惡,眼前陣陣暈眩,便道:“也好,只是眼下我就要歇歇!”

  卻聽垂宇峻發(fā)聲喊:“嘿嘿,快走兩步,那邊有喝茶的地方!”黃老饕立時接道:“是啊是啊,剛剛怎么眼瞎沒看見。快點兒!”也隨著垂宇峻發(fā)了聲喊奔向前去。

  李小和向前望了一眼,果然大路之側(cè)林木掩映之中歪歪斜斜搭著個涼棚,一桿輕旗上大大書一個“茶”字。自己吞了口唾沫,雖然也是干渴難耐,然而一陣真氣亂竄,感覺內(nèi)息又激蕩起來,李小和趕忙靠在路邊的大青石側(cè),運功調(diào)息。這幾日來,逐漸發(fā)覺自身內(nèi)息益加強盛,自己雖然每日也有行功練氣,然而幾日之間竟然比幾年的內(nèi)息增長還要強猛,雖然下山之前疏于練功,但也不至于這幾天就進步如此神速,心下不禁懷疑起孤竹君那壺寒月水仙暗中有增進功力之效果。

  李小和現(xiàn)在甚至每次行功調(diào)息必須將多余過剩的內(nèi)息從經(jīng)脈中逼出,逐漸經(jīng)脈之游走在腦海中更加熟練起來。足太陽膀胱經(jīng),起陽明,出至陰;手太陰肺經(jīng),起中焦,出少商,商陽二穴;手少陰心經(jīng),經(jīng)極泉,出少沖······

  幾次經(jīng)脈行運,頭腦中猛然驚出一個異想:既然《孤竹遺風(fēng)譜》所言內(nèi)息至極之時,可以由周身幾處要穴沖出,彌漫于周天之中,形成武境以傷人。那么,若自己硬是將內(nèi)息由十二經(jīng)脈逼出,又會是何種結(jié)果呢?孤竹君乃內(nèi)勁雄渾,自然溢出之力,我乃有意發(fā)出內(nèi)息,雖然內(nèi)息強弱高下立判,然而孤竹君乃是盈水之溢,多半蓄于體內(nèi),而我乃盡散而為,傾力之下,武境未必輸于他。

  念及此處,李小和提調(diào)丹田真力,于十二經(jīng)脈中周游遍歷,書中所言內(nèi)力從少澤、關(guān)沖、少商、商陽、至陰幾大要穴而出,較為穩(wěn)妥,否則容易走火入魔。于是便依法炮制,不料真氣行運周身,好似一股暖流在體內(nèi)沖撞,逐漸加快以至于最后真氣凌亂,根本無法控制。一時流散過快,李小和內(nèi)心一陣驚悸,頓覺丹田氣虛,周身冰冷,似乎置身冰天雪地之中一般,眼前昏花一片,好似寒流橫溢,冰花飛舞。

  但覺一個寒戰(zhàn),再睜眼時,周遭竟然一片霜天雪舞之象。耳中傳來黃老饕的驚叫:“我的天啊,怎么下雪了!”

  “這他媽剛剛還烈日炎炎的!”垂宇峻也驚呼起來。

  李小和聞言回過神來,頓覺被人瞧見便大為不妙,心神一顫,只覺眼前一個光亮的小點逐漸擴大,速度越來越快,好似一個洞口一般,洞的另一頭就是剛剛烈日之下的古道煙塵。眨眼間那洞口就擴散至整個周天,原有的青山和古道立時將剛剛那霜天寒雪的武境壓制回去,李小和依然靠在那塊大青石邊,吧唧一下嘴,一口煙塵黃土的味道,依舊干渴難耐。

  抖摟著身上的黃土,緩步行至黃老饕桌幾之前,此時這二人一直目瞪口呆的望著李小和,擁著這一桌三盞茶水,兩碟黃豆,一碗鹿脯,竟不動一下碗筷。李小和沖他二人喝道:“小垂,老饕,怎地不吃了?”

  黃老饕扶了扶肩膀上的銅鐘,瞅瞅垂宇峻,又瞅瞅李小和道:“原來你內(nèi)力這么深,老頭子歲數(shù)大了眼睛不行了!”

  垂宇峻道:“可是我眼不花,怎么也看不出來他內(nèi)功深厚?”

  黃老饕罵道:“那應(yīng)該就是瞎了吧,估計治不好了!”

  李小和嘆了口氣,心知他二人又開始扯了。

  茶肆雖然簡陋,卻也好過孤竹古林百倍。十幾日來第一次飽食了人間煙火,自然覺得此處的粗茶淡飯亦勝過天下的珍饈百味了。趁著吃食的功夫,李小和向掌柜的問道:“掌柜的,不知道此處是什么地界,我們在山中走了好多天了!”

  茶肆中除了李小和三人,還有一二處客人。那掌柜的肩上搭著條白色的抹布,一直坐在旁側(cè)招呼著。這時候見有人搭訕,抽空道:“小哥你問著了,看你們的樣子是從北邊林子中剛剛出來的吧!”

  李小和驚奇道:“掌柜的,你怎么知道?”

  那掌柜的年紀也不大,笑了笑道:“這附近都是大路,根本不可能迷路,除非是進了北邊的古林!”

  李小和點點頭,道:“掌柜的果然厲害,我等的確從北邊的林子里過來的!”

  掌柜道:“小弟你可知那古林是何處?”

  這時候黃老饕不耐煩了,道:“別轉(zhuǎn)彎抹角,吊人胃口!”

  掌柜把抹布一撩,坐下道:“小人祖上便在此耕種,至于我這一代,又開了這間小茶肆,算是多些收入!”

  “叫你講正事,你怎的如此婆媽!”垂宇峻也罵起來。

  掌柜的呵呵一笑道:“小孩子脾氣這么大,且聽我慢慢說來。此處本來地北處偏,不是什么有人氣的地方。茶肆前面這條大路還是當初桓公伐戎之時由仲父管相主持所開,以便兵車得過,然而竟不料凱旋之時,于古林之中竟然尋不到來時開鑿出的這條路了!方才有了管仲老馬識途,隰朋觀蟻尋水之佳話啊!”說到此處掌柜的一個勁兒的搖著頭嘆息,陶醉之態(tài)似乎對此二人佩服不已。

  垂宇峻道:“聽起來是挺有趣的,可是老東西,我們等下去哪呢?”

  黃老饕也急急問道:“是啊是啊,我們等下去哪?”

  李小和將眉頭一皺,瞧了瞧那掌柜,見他陶醉完了,問道:“掌柜的,此處循路直走不知是何所在?”

  那掌柜聽聞一聲呼喊,方回過神來,道:“哦,你又問著了。此處前行七八里有岔路,向東南去便是齊國阿城,向西南去,是晉國范縣,若直接向西,便是太行山,翻過山就到HD了!”

  李小和心下明了,此地乃太行腳下,齊晉交界。然而眼下心中還有好些疑惑未解,想到此處嘴角一抹淺笑,望望黃老饕:“兩位,如今我們從古林中出來了,不知如何可以尋到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那垂宇峻把嘴一嘟,本來就有的一雙嬰兒肥鼓得老高。

  “憑什么告訴你怎么尋我家公子!”黃老饕這時候又警覺起來。

  “這可是你們跟我說的,你家公子要你們凡事聽我的,怎么,現(xiàn)在想抗命不成?”李小和威脅起他二人來,明顯這兩個人天真爛漫,不比范公子手下那郗堂州破奸詐,李小和與這二人相處自然游刃有余。

  “不敢,不敢!”一聽李小和語氣轉(zhuǎn)厲,那兩個家伙又老實起來。黃老饕偷眼將茶肆一周瞄了一圈,見無人注意,附耳對李小和低聲道:“等下我們出去,不要聲張。向南行二里路,然后我自然會告訴你怎么尋找我家公子。”

  聽黃老饕所言,心下不覺好笑,找一下他家公子而已,怎么弄得如此神秘。

  又喝了半盞茶,垂宇峻結(jié)了茶錢,李小和與黃老饕對了一下眼神,展展身子,也不搭話各自便向南邊大道急急行去。行出半里路,方知那黃老饕雖然言語喜歡鉆牛角尖,不過江湖閱歷畢竟比自己老練得多,因為這時候李小和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身后有第四個人的腳步聲,我行他便行,我停他亦停。

  遲疑了一下,冷目向耳后微微橫掠,待再看垂宇峻與黃老饕,腳下半步不敢稍歇,早已奔出三五丈去。李小和憶起黃老饕之言,再不猶豫,發(fā)力向前奔去。

  又奔了一里多路,腳下奔得甚急,忽見垂宇峻猛然回頭,叫道:“小心,頭偏開!”只見他彈弓已經(jīng)上好銅彈,扭著身子朝李小和面門就是兩發(fā),李小和趕忙偏頭,貼著耳朵兩枚流星一閃而過,身后立時傳來一聲慘呼“餓?。 ?p>  黃老饕兩個起落早已跳到李小和身后。垂宇峻喝道:“快拿,快拿!”

  黃老饕左手扛鐘,右手抓著領(lǐng)子,提起一個漢子??谥泻鹊溃骸澳闼麐尩母覀兏陕铮俊?p>  那漢子似乎被銅彈打中中焦和大椎二穴,一側(cè)的膀子垂下去斷了一般。不過嘴里卻呼喊道:“光天化日下,竟然出手傷人,欺負良民?!?p>  垂宇峻罵道:“小子還嘴硬,看你一身裝束倒不像尋常土人,快說是哪個門派的廢物?”那漢子依舊垂著膀子扯開喉嚨叫道:“搶劫了,劫匪在這,快來抓土匪!”

  黃老饕被他叫得煩了起來,也罵道:“誰他媽的是土匪,你他媽才是土匪!”

  李小和看那漢子周身白衣,腰間挎著細劍,一身裝束與那日冷禮的打扮極為相似,淡然道:“黃老饕,不要與他爭辯,我們?nèi)羰钦娴慕俜?,他反而不敢如此叫了。?p>  “為何?”垂宇峻這時候一臉天真。

  “小朋友,你想啊,劫匪最慣常干的便是殺人劫財,這條大路車來馬往,最易被人發(fā)現(xiàn),他這邊殺豬般嚎叫,不是催著劫匪殺他滅口嗎?”李小和笑道

  “果然如此,看來他是知道我們并非劫匪,故意與我們耍賴!”垂宇峻恍然大悟。

  李小和冷冷一哼道:“此人腰間那柄細細的劍多么醒目,這不是瑯琊派的弟子嗎!”

  那人見自己被識破了,趕忙改口道:“公子饒命,小人的確是瑯琊派的弟子,只是趕路回門派,順路從此而過,并無惡意?。 ?p>  黃老饕道:“你當爺爺眼睛花了嗎?剛剛我們問那店掌柜一句,你耳根震一下,我貼著公子耳朵低言之時,你耳根震得更加厲害,你是用了千里如臨的功夫,運起內(nèi)息,催動耳力,便偷聽我等的談話!”

  那漢子連忙喊冤道:“不不不,大爺您誤會了,小人我從小便是耳根容易抽動。不信您瞧。”說話間他耳根又連連抖動了兩下。

  “哈哈哈哈?!秉S老饕發(fā)聲大笑,一腳踏住漢子胸口,伸手朝漢子下頜骨一捏,那漢子嘴巴不由自主張了開來,黃老饕直接朝那漢子口中吐了一口東西,太過迅捷也未瞧清楚所吐為何物。

  又聽黃老饕笑道:“孫子,世上哪有什么千里如臨的耳功,剛剛你偷聽我們也未見你耳根抽動,這會兒你裝得那么像,是做賊心虛了嗎?”

  那漢子連連干嘔,口中不住罵道:“老不死的,竟然騙我,我瑯琊派的三侍座和趙掌門就在左近,爾等敢如何我?”

  “如何你?吃了老子的百釀病炎散,還敢囂張!”黃老饕這會兒神氣起來。

  三侍座,李小和心下有些猶疑,想那日孤竹冰峰上冷禮號令瑯琊一派,劍法詭異奇絕,難不成他就是三侍座之一。方要開口詢問那漢子,卻不料垂宇峻砰砰又是兩發(fā)銅彈,打得那叫一個精準,直接封住漢子神闕和天突二穴,頓時把那漢子閉了氣。黃老饕連連呼道:“小子,你怎么把他打暈了,我還有話要問呢!”

  “一個小嘍啰,有什么好問的,我們不是要找公子嗎?”垂宇峻滿臉不在乎。

  李小和道:“瑯琊派的冷禮劍法很是奇詭,若是在附近我們可要小心的!”

  黃老饕聽說,兩眼又開始賊眉鼠眼的將周遭仔仔細細的掃視了一番。然后認真的對李小和說:“反正現(xiàn)下不在這里!”

  李小和對他二人的所為哭笑不得,整天裝神弄鬼,任性妄為,然而江湖經(jīng)驗倒是的確比自己高明得多。李小和只得無奈向黃老饕微微點頭,黃老饕道:“現(xiàn)在的時機正好了!”

  垂宇峻會意了黃老饕的意思,將那躺在地上的漢子一腳踢到路邊的草窠中。只見黃老饕馬步扎穩(wěn),氣沉丹田,凝力膻中,逐漸的將一口紫氣推送到天突穴,然后又轉(zhuǎn)至左手外關(guān)穴,凝于掌心。瞧著黃老饕這架勢,想必是要出掌,李小和連忙向旁側(cè)一閃,問道:“黃老饕,你要干嘛?”

  垂宇峻立時將食指豎在唇中,用眼神示意李小和安靜。此時黃老饕用左掌猛力朝肩上的大銅鐘一拍,“嗡轟轟”一陣隆隆之鳴如貫耳之雷卷來,立時雙耳鼓脹,意蕩神馳,李小和趕忙將袍袖堵住耳朵。

  黃老饕更不停歇,連連又使出掌力拍在銅鐘之上,李小和雖然雙耳已經(jīng)堵死,然而仍然覺得一浪又一浪的聲韻襲向周身經(jīng)脈,耳中嗡嗡之鳴尤甚,腳下大地似乎被人撼動般隨著兩側(cè)群山一起搖動,好似即將崩塌。

  李小和實在撐不住了,張口大吼道:“黃老饕,你到底要干嘛!再不停手我要被你震死了!”吼叫了半天,黃老饕也并無半點停歇,而垂宇峻一直面目平靜的望著黃老饕。

  半刻鐘功夫,黃老饕停手了。只見李小和兩眼昏花飛炫,好似原地打轉(zhuǎn)了百多個圈圈一般,撲通一頭栽倒在地。黃老饕沖著李小和呼喊,李小和卻只見黃老饕嘴在那里一張一合,耳中卻依舊只是那大鐘的“嗡嗡”鳴響,四下的青山只顧圍著自己打轉(zhuǎn)。這會子功夫垂宇峻見李小和呆呆傻傻的栽在地上,也過來招呼。

  好久好久,耳中終于能收到“公子”二字了。登時張口罵道:“你這老頭兒,想要我的命啊!”

  黃老饕奇道:“喲,公子怎么能這么講!小老兒吃罪不起!”

  垂宇峻道:“是啊是啊,公子剛剛運氣之時,有霜天雪舞之境,足見內(nèi)力遠遠在我二人之上,怎可能連黃老頭這些許鐘聲都抵御不住呢!”

  又提到武境內(nèi)力上來,他二人不懂孤竹遺風(fēng)譜所載武境之內(nèi)容,不懂運氣法門,故不知李小和乃是故意運氣使出武境。這時候竟然誤以為他內(nèi)力強猛,遠勝自己,故有此一說。李小和心下靈機一動,也順著他二人話語道:“哼哼,二位看來對武境還有些了解?!?p>  垂宇峻立時歡欣道:“那當然,別看我年紀小,武學(xué)可不含糊呢!”

  李小和微微笑道:“想你如此年幼,不過十三四歲,竟然有如此內(nèi)力能抗住洪鐘之力,顯然也是根基甚固,實屬不易!”

  黃老饕一聽李小和夸垂宇峻,立時跑來道:“那我呢,我呢?”

  李小和凝起眉頭,責(zé)備道:“跟小孩子爭什么。本公子現(xiàn)下內(nèi)傷初愈,內(nèi)息不平,一時間不能自如運轉(zhuǎn)周身真氣,爾等今后凡事必須先與我稟報,我允了方可!”

  那黃老饕抓了抓腦袋,似乎不太樂意,瞧瞧垂宇峻,垂宇峻道:“瞧我干嘛?公子叫我們聽他的,我們有什么辦法!”

  李小和心下一樂,這二人甚是好哄騙,這小子被我一夸,倒是向著我了。

  見他二人無甚異議,便又問道:“黃老饕,你剛剛敲鐘是要干什么?我說冷禮在左近,你這是怕他找不到我們么?”

  黃老饕揚了揚左手袍袖,似乎要抱拳,然而右手扛著鐘脫不出,只好又放下左手賠笑道:“您剛剛不是說要找我們家公子嘛!”

  “那又如何?你能把他呼喚過來?”嘴里這樣問著,心下卻想主人怎么可能響應(yīng)這兩個仆從的呼喚,顯然是不太可能。

  這時候卻聽從西南方向傳來一陣陣悠長細密的震鳴。此聲綿綿細細,不似琴音,不似鼓擂,更不似鐘鳴,好像是秦國流通的圓錢被人從中一彈,而發(fā)出的錚錚嗡嗡之聲,然而又比之要強韌綿遠許多。垂宇峻立時喚道:“公子你聽!”

  黃老饕也將手籠在耳郭,凝神傾聽著這西南方向傳來的錚鳴之聲。足足一刻鐘,聲音漸弱,李小和問道:“這是何聲音?”

  黃老饕笑道:“公子豈不聞銅山西崩洛鐘東應(yīng)么?”

  “此乃上古傳說,至今不得而證,難道?”李小和心下猶疑。

  “不錯。我家公子曾游岐山,發(fā)青銅于彼處,取其精鑄一配,余者聚而成鐘,便是我肩上之物!”黃老饕道。

  “這么說你以掌力擊打銅鐘,你家公子的銅精配便會應(yīng)和咯?”李小和好奇的問道。

  “那是自然咯!”垂宇峻搶道。

  “若果真如你所言,天下王侯公族多也,每日里以銅鐘發(fā)聲者不計其數(shù),你家公子那銅精配還不是要把人給震死煩死了?”李小和白了垂宇峻一眼。

  那小子見李小和不信,更加焦急起來,叫道:“才不是,才不是,必須這口鐘的聲音它才會應(yīng)!”

  “不錯,銅精與這口鐘的青銅出自一體,所以它只會應(yīng)這口鐘,這便是我為何不許別人隨便靠近這鐘的原因!”黃老饕此時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認真。

  想想黃老饕近日所為,加上剛剛自己親耳所聞,看來他二人所言非虛,要想尋得他家公子,必須要以此為線,向西南尋去。自己心知孤竹君所配寒月沁影一令根本無從查考,倒不如先去結(jié)識一下這位救命恩人,若能圖報,便是有生之年也無憾事了。也方便順路回山,找?guī)煾赶雮€辦法。

  念及此處,向黃垂二人道:“走吧,去西南邊尋你家公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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