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阿絮,看著我?!迸藫沃鴤愣自谀闲跎磉叀?p> “你別怕,你不可以怕。以后有那么多人等著你保護,我們的國家也要你保護。你要堅強?!迸税尊稍锏氖謸崦闲醯哪?。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外面那些人都不可以?!?p> 南絮看著面前的女人,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想摸摸她的手卻摸不到。
周圍白茫茫的都是雪,一望無際。女子說完就消失在雪地里。
南絮嘶喊著叫她,依舊沒有一點聲音。
……
光透過窗扇照在床上,南絮微弱的睜開眼睛。
夢里的女人,她感覺從未見過,但卻依舊有著一種熟悉感。就連夢中的場景也是似曾相識。
南絮拍拍頭,肯定是最近事太多了,容易胡思亂想。
她跳下床,打開門窗,坐在院子的石墩上打哈欠。
一頭青絲披散在背上,隨風而動。
桃紅帶著兩三名侍女端著盥洗盆走來。
“將軍今天起的好早”
“一日之計在于晨嘛,”南絮又伸了個懶腰。
桃紅為南絮梳理著頭發(fā):“陛下念及您常年忙碌有些禮數(shù)不到位,今個專派宮里一位嬤嬤來教您禮法?!?p> 南絮聽完,“還要學禮法,怎么這么多事阿”。
“這女子嫁人前和嫁人后要學的是不一樣的”。桃紅小心翼翼道,這是我娘告訴我的。所以您還是學學吧。
“奴婢為您準備了今日穿的衣裳”,桃紅拿出了件藕粉色的繡花襦裙,“將軍生的本就好看,這粉嫩嫩的穿上更是喜人,保準那嬤嬤見一眼回去說的都是將軍的美”
南絮撇了眼那條粉粉的裙子,“非要穿這個嗎?”
“將軍不喜歡嗎,那我們換一件?
“不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南絮走回房里。
從柜子里扯出件,暗紅色的交領大袖襦裙。
再將一頭秀發(fā)高高束起,南絮滿意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真好看。”
換好了衣服,南絮就坐在大堂等著宮里那位教習嬤嬤。
門外響起馬車停下的聲音,穿著樸素整潔的婦人從車上下來。
南絮看著她有些面熟,兀的記起小的時候,魏湄有一次哭著對她說,學習那些東西太麻煩了,宮里的老嬤嬤好啰嗦。
南絮心里不禁打了個寒顫,完了,是這位嬤嬤,那今天是不好過了。
桃紅站在自家主子旁邊,心里默默念叨:“主子今天可千萬別闖禍?!?p> 別人不知道,自己從小跟隨主子長大,可是親眼見證,就連當年學武。南絮都氣走了好幾位師父。
“今天可千萬別……”
桃紅還在默默祈禱著,南絮已經自己起身去迎那位嬤嬤了。
“清嬤嬤辛苦了,還勞煩你特意來我這一趟。”
“將軍言重了,這是奴婢的責任?!?p> “那嬤嬤要教什么就快些吧,晚了本將軍還有事?!?p> 南絮又坐回到了那椅子上。
聽那清嬤嬤絮絮叨叨:“將軍是名門之后,將軍的母親也是京都無人不知的大家閨秀,想必各種禮儀,奴婢也不用多說?!?p> “對對對,這姑娘家怎么走,怎么行禮本將軍知曉?!蹦闲蹩恐巫樱槐菊浀狞c頭。
“那奴婢就說說,這姑娘出嫁后要遵循的禮法。”
“這首先,女子應以丈夫為天,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是祖宗留下的訓誡,我們身為女子切不能忘,何況將軍未來的丈夫是矜貴的皇子?!?p> “哦!”南絮若有所思的點著頭?!皬闹??本將軍不弄死他,就不錯了。”
“在夫家,就要一顆心只向著夫家,替丈夫打理家中大小事宜,要有當家主母的責任,要賢良淑德,對丈夫要溫婉可人,要懂得孝敬公婆?!?p> “婆婆?魏景淮是誰生的?打江山算不算孝敬?”
“還有,要恪守婦道………”
“要……”
“嗯,嗯嗯,怎么這么多要求?”南絮撐著腦袋不住的打起瞌睡來。
“將軍,將軍?!碧壹t伸出手輕輕推著南絮:“你怎么還睡著了呀?!?p> 桃紅抬頭看去清嬤嬤,還好青嬤嬤低頭講的投入,并未發(fā)現(xiàn)南絮已經昏昏欲睡。
“將軍吶,你真的是太會找事了。將軍你快醒醒吶?!碧壹t心里默念,“求你了吶?!?p> “讓她睡吧,無妨?!鄙磉呁蝗豁懫鸫判缘哪新?。
桃紅轉過頭去,只見魏景淮不知何時竟來了著將軍府,坐到了南絮身邊,怎么沒人通傳。
“九王爺安,”桃紅福了福身子。
站起身用力推了南絮一把,“將軍吶,這會再不醒就完蛋了?!?p> “阿,出什么事了?”南絮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揉了把眼睛就看見了魏景淮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呵呵,南絮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他怎么來了,端起茶杯壓壓驚。
再就是這洞房花燭夜,在房事上,女子一定要………
噗…咳咳咳,南絮一口水還沒喝進去,清嬤嬤就一臉認真的講到了房事上。
“將軍有何疑問?”清嬤嬤問到,又順便向魏景清福身問了安。
南絮轉頭看向魏景淮,只見后者還一臉認真的表情,似乎等著清嬤嬤的下文。
南絮咬咬牙,也不好駁了兩人的面子:“嬤嬤講的極好,我哪有什么疑問,只是我有些累了,不如嬤嬤改日接著講?”
那,清嬤嬤有意看了魏景淮一眼,魏景淮點頭示意可以。
清嬤嬤又才福了身子:“奴婢告退?!?p> 看著清嬤嬤出了府門,南絮瞬間就變了臉:“王爺怎么又來我這,可是有什么大事?”
“那有什么大事?只不過本王親自找父皇要了清嬤嬤教你,來看看成效。”
“誰料,本王看到的并不如意?!?p> “王爺怎么知道不如意,興許嬤嬤教的我都會呢。本將軍向來聰明,兵法都學的會何況那些禮法?!?p> “哦,那這么說是本王多慮了?!?p> “哼,不然呢?”
“那清嬤嬤提到的洞房花燭,將軍也知…?”
“呀!”,南絮大呵一聲打斷了魏景淮:“你管我知不知?!?p> “本王當然要…”
“呀!”南絮又一次打斷:“天色已晚,要用晚膳了,王爺快回去吃飯吧?!?p> “本王”
“來人吶!王爺要走了,你們怎么不知道送送,我平常就這么教你們的嗎?!蹦闲踹呎f邊朝院內走去。
“人呢?都哪去了?這個時辰怎么都去內院了?”
“桃紅?桃紅?”
魏景淮看著那小小的身影越來越遠,眼神暗了暗。
“可真有意思?!?p> 夜幕降臨,南絮躺在床上打滾,腦子里想的都是白日里,清嬤嬤說話時魏景淮看她的眼神。
她那些年去“花樓”時,也是聽別人說過這些事。怎么這種事也可以青天白日的隨便說。
“我還是個姑娘阿,”南絮挺尸一般躺著,只覺得頭疼。
長這么大,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南絮又翻了個身,把自己裹進被子里。
窗外風聲漸起,打更人的聲音忽遠忽近。桃紅吹滅了桌上的燭臺:“將軍早點歇息吧?!?p> “近日事宜諸多,你別累到了”。
“好!”南絮打個哈欠,想那么多,屬實是困了。
……
欽天監(jiān)選好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四。
前幾日那么一鬧,現(xiàn)在就算陛下不昭告天下,京都也人人皆知她要嫁給魏景淮了。南絮拿著長棍狠狠一折,仿佛把他當成了魏景淮。
等到南絮看到宮里送來的喜服,南絮仰天長嘆:“南家的列祖列宗,我對不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