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賜良緣（4）
秋聲蕩，風云起，瞬息萬變，識破天機?！蚯镛o
這一刻，在場的人似乎都有所動容。
沈秋辭小小的身軀堅定地站在那里，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將她擊退。
“好，好！”亓官藺看著秋辭，一時間竟有些失神。她的樣貌像極了綰綰，性子卻隨了他。
“阿采，把小姐帶回去吧?！?p> “是，將軍?！?p> “小姐跟我走?！卑⒉蔂窟^秋辭的手，一路上，直看著她沉默不語，目光卻炯炯有神。
“小姐長大了。”
秋辭側(cè)過頭仰著朝她微笑：
“阿采也變好了。”
阿采心里一驚，怎么也沒想到沈秋辭心底如此細膩，面上卻也不慌。
“小姐喜歡阿采，以后我就是小姐的阿采?！?p> 秋辭沒有說話，只是她那只被阿采牽著的小手的五指收攏了些。
她們回到了秋辭的院落，秋辭揮揮手對阿采道：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阿采也不多留，轉(zhuǎn)身去廚房，吩咐廚子今天多煮碗魚湯留給小小姐。
此時的沈秋辭站在院子中央，負手而立，她的發(fā)絲與衣擺被初秋的涼風吹起，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與年齡相符的沉靜。
“小娃娃，跟我走吧?！币坏罋庀⒊练€(wěn)的年長聲音不知從遠處的哪個角落傳來。
那人兩鬢雖白，面上皺紋卻不明顯，目如雄鷹，身姿矯健，一個瞬身就落定于沈秋辭面前。
秋辭仰著頭看著他，眼里不帶絲毫畏懼。
天機子爽朗一笑：
“果真是虎父無犬子。”說著，他蹲下身來，和沈秋辭保持平視，
“想不想學上乘武功，以后和你父親兄長一同保家衛(wèi)國？”
沈秋辭向后退了一步，脆生生地道：
“父親兄長他們自然是會教導我的，前輩請回吧?！?p> 天機子也不著急，耐著性子繼續(xù)道：
“哎呀，你還小，沒出去看過這外頭的世界。你父親雖然戰(zhàn)功累累，論兵法數(shù)一數(shù)二，可這武學么，就差了那么一點。你若是跟著我，過個三五載，你父親都不會是你的對手?！?p> “父親說了要教我執(zhí)鞭?！?p> 說到這鞭法，天機子還真不擅長，不過他也有所耳聞，將軍府這小丫頭對用鞭很是執(zhí)著，鞭不離手。
“咳咳，這十八般兵器里頭，刀劍也是很有氣勢的，你不想試試嗎？”
秋辭看著天機子這般既是尊重她又是把她當孩童哄著，不由地暗嘆尹朝歌原有的機緣。
她歪過腦袋，似是在認真思考著天機子的話：
“前輩若是真的有心教導我，不如和我去見父親。讓我在父親的見證下，當面拜你為師?！?p> 天機子看著她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雖然江湖人士并不喜與朝廷接觸，但如今，他得了這么個寶貝徒弟，順道做個拜師禮也著實不錯。
于是天機子手一抄，帶起沈秋辭就往書房飛去。
天機子的輕功十分了得，沒幾下功夫他們就來到了書房。
沈秋辭示意正要上前的楊埕自己無礙，便向里望去。
此時書房的門半掩著，亓官藺正站在一位女子的畫像前發(fā)呆。
“阿爹。”
身后突然傳出的女童聲將亓官藺的思緒打斷，他跟著轉(zhuǎn)身看去，就見秋辭與一位陌生長者一道站在門前。
那長者一身灰袍，周身氣息飄渺，頗有副高人風范。
“不知前輩是？”
“江湖人送‘天機子’，好話不多言，今天我是來帶你這女娃娃走的?！?p> “阿爹，師傅的意思是打算教我武功。”沈秋辭邊說邊上前拉住亓官藺的手，
“阿爹，我想變強?！?p> 她的眼里滿是堅定，卻讓亓官藺心疼不已。他想到自己正打算請命駐守邊疆，還在猶豫要不要帶走秋辭，這邊，她已得了自己的機遇。
如今朝夕已變，與其帶她在身邊受累，又或是留她一人在將軍府，不如，不如現(xiàn)在放她自由成長。
“念念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就要堅持到底。”
秋辭沒曾想會如此順利，語氣更是虔誠：
“阿爹，我不會讓您失望的?！?p> “傻丫頭，阿爹從不會對你失望?！卑⒌幌肽阋皇腊埠谩?p> 亓官藺氣勢一變，仿佛一下子來到戰(zhàn)場，變回了那個嚇退百萬敵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他鄭重地向天機子抱拳：
“小女這便托付給您了?！?p> 天機子也感嘆鐵漢柔情，態(tài)度不由地真切了幾分：
“放心吧，你這女娃娃命格貴得很，心性又是如此，日后必成大器?！?p> 亓官藺心里有些差異，卻將念頭壓下，轉(zhuǎn)而對著秋辭道：
“給你師傅奉茶?！?p> 秋辭也不含糊，先是將天機子領(lǐng)上座位，然后在一旁墊著腳倒上茶水，有模有樣地端起茶水遞上，對著天機子就是一拜：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天機子接過秋辭的茶，看著她那可愛又認真的小臉，心里甚是欣慰。他泯了口茶，隨手將茶杯往桌上一置，就把秋辭扶起。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天機子的關(guān)門弟子了?！?p> 亓官藺在一旁看著，雖是不舍，卻也心安了不少。
“阿爹，我要走了。
和哥哥說，我給他留了半包松子糖。
阿爹，”秋辭猶豫了下，又看向天機子，“我想把阿采帶走?！?p> 天機子一副不可的樣子，可看著秋辭小鹿般的眼神，也不好直接拒絕：
“她若跟的上我，便可跟著。”
“楊埕，讓阿采過來。”
“將軍，阿采就在門外?！?p> “阿采，你可聽清楚了？”
“阿采是小姐的貼身侍女，小姐在哪兒，阿采自然就在哪兒。
天機子前輩，小女雖不才，但也愿意一試?！?p> 天機子看著眼前的侍女，只覺得有些異樣，隱隱像是哪里熟悉，隨即又想到了什么變得有些意外。
“你要跟就跟吧?！闭f著，他帶起秋辭，周身氣息一提，就往門外掠去，阿采隨即跟上。
兩道身影沒一會兒，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將軍，人都走了。”
亓官藺保持著目送他們的姿勢，望著天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接道：
“楊埕，你隨我出征多年，如今，可還愿隨我們?nèi)ミ吔俊?p> “將軍說的哪里話，楊埕的命早就丟進沙場了，如果沒有將軍，如今怎還會有楊埕。
將軍盡管下決定，楊埕等人愿誓死追隨?！?p>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