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交界—須彌關(guān)】
在黑夜中前行的黑袍旅人,他由那片四域最為浩翰的星海出發(fā),急急行過這世間最荒蕪的沙海。
時間似乎極為緊迫,逼得他一路馬不停蹄,整整一夜過去,甚至沒有喝上一口水。而當(dāng)他抵達(dá)北漠的邊境時,離他出發(fā)時也僅僅不過六個時辰。
這是怎樣迅速的速度?是連飛鳥與虎豹也及不上的吧。
唯一能同他所比的,大約也只有此時飛速盤旋在這須彌關(guān)的帕納風(fēng)暴了。
一路疾馳,行到風(fēng)下,他終于記得停下腳步。眼望著盤旋在退天空里瘋狂飛旋的東西,厚實的斗篷下他抱臂,臉上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此次前往南沼的必經(jīng)之路,竟被這該死的東西攔住了。
他在煩惱的,正是在東荒境內(nèi)盤旋了十余日的帕納風(fēng)暴。
此刻這東西正嚴(yán)嚴(yán)實實的堵在須彌關(guān)中不肯離去,仿佛一個離家出游遲遲不愿歸的頑劣孩童。
那人有些惱,心中起了些怒氣。
原本他并不會為這些小小的天災(zāi)感到生氣,但主要他現(xiàn)下才粗略地算過自己剩下所需的時間:從北漠之境穿過東荒,到抵達(dá)南沼迷林,自己已經(jīng)用掉大半日的時間,可是,眼前剩下的路程大約仍是如今所行的一倍。
那么就是說,他還要花上大半日的時間去走完剩下的半程路。
還不止這樣。
東荒之地大多是漫漫水路,并不比陸路好走??善@時候又冒出來這么一只“攔路虎”。由此說明,接下來他要消耗的時間會多得多,甚至,需要用整整一天的時間來趕路。
而令人頭痛的是,迷林那一株六十年一生的仙草絕不會多等他一刻。但星尊那,卻又十分緊張這個東西。
他仰頭,看著這場巨大的風(fēng)暴略略出神。
其實從北漠行往南沼,這條路并非是最近的??扇舴巧頌樗挠蛑腥?,不能輕易的踏足中原,自己又實在不想跑到西川那個不詳之地去尋找晦氣。權(quán)衡之下,只得兜這么大個圈子,由北漠西地出發(fā),穿過一整個碩大的東荒再抵達(dá)南澤。
而這般千里迢迢,不過是為了取一株不知到底要用在誰身上的靈殊草么?
雖然這么想著,他心中其實已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這個計劃,卻恰巧促生與這場在須彌關(guān)疾行的風(fēng)暴。
斗篷之下,他冷冽的笑了一下,似有輕蔑。
老實說,他并非煩惱這東西攔住了自己的去路。而是因為,面對著這樣的龐然大物,愣是他如何告誡自己卻也不能真的做到袖手旁觀。
卷了卷衣袖,信步向前,卻是苦笑。睡了二十年,可自己還是這樣愛多管閑事啊。而且,也并沒有為此變得糊涂。
他究竟活了多久?千百年來縱橫四域,有什么樣的天災(zāi)是沒有遇到過呢?又有多少詭異的場景是他未見過的?
這世上沒有一場風(fēng)暴可以在原地巡回許久卻風(fēng)力不減,也沒有一場風(fēng)暴可以光吃不吐。從他看到這場風(fēng)暴的第一眼起,他便知道,這可不是什么天降的災(zāi)難,而正是人為作祟的邪術(shù)!
這個大家伙真是奉了某個人旨意在實施命令。它東西往返的地行動路線并不似無意的踩踏,倒更像是人在反復(fù)蓄意地搜索翻尋著什么!
真是猖狂肆意!
微微地?fù)u著頭,黑色的袍子被風(fēng)大力的掀起,幾乎要連著他脫離地面??伤贿^在心中隨意捏了個訣便穩(wěn)住了身形。仿佛重如千斤鐵塊,只兀自朝前,毫無影響。
而面前就是緊挨著他臉龐的核心風(fēng)暴,黃色沙海與他唇鼻若即若離,似會隨時將他吞沒,卻又遲疑的不敢再近半寸。
斗篷里他緩緩卷起衣袖,面色凝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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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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