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水從四面八方涌來,紫夜一張口,又是一大股水灌進(jìn)嘴巴,模糊的視線中隱隱可見岸上風(fēng)和日麗,陽光明媚。
紫夜心想不對啊,自己不是在盜墓時落入底下河里嗎。
地下河里暗無天日,又怎會有如此明媚的陽光?
難道是因?yàn)樽约阂庾R模糊,產(chǎn)生了幻覺?
可是在墓里三天沒吃飯,不是該夢到大雞腿才是嗎?
岸邊兩抹俏麗的身影倚在八角亭子的圍欄上,俏生生的聲音從岸上傳來,“姐姐,真的不管她了嗎,她好歹也是舅舅的親女兒啊,要是在我們家出了事,舅舅要問起來怎么辦?”
一時間陌生的記憶如海水般涌入紫夜的腦海
那些浮光掠影般的記憶碎片告訴紫夜,岸上兩個少女是她姑姑的女兒,不久前就是這兩個少女推自己下湖的。
由不得紫夜再思考了,現(xiàn)在她的身體就像灌了鉛一樣,不停地往下沉,求生的本能讓她不停地朝岸上游去。
“呼——”終于沖出水面,紫夜猛地吸了口氣,拼命朝岸邊游去。
“惠柳,這白癡什么時候會水的?”
岸上華亭里,一名身穿粉衣,手執(zhí)蒲扇的蕭惠言看見了這一幕,預(yù)料中的事沒有發(fā)生,她氣得很狠狠握住蒲扇,臉上精致的妝容也因?yàn)檫^度猙獰顯得面目可憎。
“我也不知道,姐姐,可能是云影教她的也說不定?。 闭驹谑捇菅耘赃叺氖且粋€個頭略低的少女,少女一身碧油油的綠羅裙,正是妹妹蕭惠柳。
突然看到蜿蜒走廊那邊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時,蕭惠柳悄悄地拉了姐姐的衣袖,低聲道,“姐姐,云影來了,咱們快走吧”
“有什么害怕的,不過跟這白癡一樣到咱們家,蹭吃蹭喝的家伙!”蕭惠言聲音故意提的很高。
沒錯她就是想讓那個人知道!
“小姐!”不遠(yuǎn)處的黑衣人顯然感受到了這邊的動靜,只見長空中掠過一個黑影,眨眼間就跳入水中。
“撲通”一聲,黑影落入水中,激起一層巨大的水花。
紫夜還掙扎在水中,不留神就被一雙強(qiáng)有力的臂膀攬住腰身,緊緊靠在一個寬闊的胸膛里。
腦海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頭疼,紫夜失去意識之前,抬頭往上看了來人一眼。
救她的男人是一個有著刀削一般輪廓的男人,高挺的鼻子,薄唇緊抿,好看的下巴,只是眼睛上蒙著一層黑色的紗布,記住少年模樣后,紫夜終于支持不住,成功地暈了過去。
那黑衣少年將人從湖水中撈出來,抱在懷里,大步就要離開時,卻被一道蠻不講理的聲音叫住,“云影,你給本小姐站住,這里可是我們蕭府,你見了本小姐,連招呼也不打聲?”
少年停住腳步,雖然眼睛上蒙了一層厚厚的黑紗,可是也好不影響他準(zhǔn)確的轉(zhuǎn)向蕭惠言兩人所在的亭子,“紫夜小姐可是將軍的親生女兒,她若有什么閃失,你覺得你們能全身而退嗎?”
少年言語中自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蕭惠柳悄悄扯了一下蕭惠言的袖子,低聲道,“姐姐,別說了,要是云影真把這事告訴舅舅,我們就完了!”
“云影,你嚇唬誰呢?她牧紫夜不過是一介庶女,舅舅若真的在乎她,也不會把她扔到江州城十多年不管不顧吧?我告訴你,少來忽悠我!”蕭惠言一甩衣袖憤憤離去。
不知睡了多久,總之紫夜醒來之時,已是半夜,舉目四望。自己正置身在一間陳舊的屋子里,樸素的木桌子,樸實(shí)的床鋪,窗下草叢里傳來蟋蟀的叫聲,一切都顯得那么真實(shí)。
紫夜從床上起來,只是輕微的動靜,卻驚醒了角落里一個黑衣人。
“小姐,你醒了?”黑衣少年快步走到窗前,寬大的手放在紫夜的頭上,暗地松了口氣,“還好,燒已經(jīng)退了,來,把這碗粥喝下去?!?p> 這個時候,紫夜已經(jīng)完全容納了這具身體的記憶。
同時她心中也已經(jīng)有了某種預(yù)感。
也許自己陰差陽錯間已經(jīng)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而這個世界完全不同于二十一世紀(jì)。
不過身為摸金校尉的紫夜,活了二十個春秋,前十年時間都耗在古墓里,遇到的危險數(shù)不勝數(shù),她早就養(yǎng)成了絕佳的應(yīng)變能力,以及隨遇而安的心性。
既然來到這里,那就好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吧!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接過黑衣少年手里的粥,揚(yáng)起脖子,一口不剩地將粥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