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傅在外面等著,黑色的車窗也擋住了他的視線,絲毫看不出里邊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么。
“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焙紊顦s在自己的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手指頭,語氣平常卻很篤定。
“岳父是指什么,是您突然來找我,還是你突然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蹦綀騻?cè)目,看著他道。
何深榮的眼神閃了一下,似有些復(fù)雜。
“看來,你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我醒了,對嗎?”
“不錯!”而且我還要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慕堯斂了斂眸,眼神微微一凜。
“若想我叫你聲女婿,你必須做點事情,讓我看看你的實力?!?p> 慕堯看著他,卻不想與他四目相對,輕笑了下,不開口,似等著他說下文。
“我來之前,做了些調(diào)查,你之前在收購興和的股份,你手中持有興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甚至超過了何浩持有的股份?!焙紊顦s看他,是在說“我說的沒有錯吧”。
慕堯微微挑眉,把背往后靠了靠,道:“所以呢?”
“我要興和!”何深榮微微啟唇,一字一句道。
“岳父覺得您老……憑什么?”慕堯微微勾起了唇角,不屑道。
“憑什么嘛?只能說,咱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闭f著便從一旁拿了檔案袋遞給慕堯,示意他打開看看。
慕堯眼神復(fù)雜,將信將疑的打開,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時,彎了彎唇角。
“岳父這是在威脅我?”慕堯隨手一扔,直接把檔案袋讓在了一旁,不屑一顧。
“不,是保護!”何深榮看著他,很堅定地說道。
保護?若真的是保護的話,何必等到現(xiàn)在,何必等到現(xiàn)在?
慕堯心中似有團火在燒,氣結(jié)的他直接干脆利落的打開車門,下車,他實在不想和這些厚顏無恥的人打交道。
慕堯剛走了一步,腳步突然一滯,重新打開車門,沖著里面的人說到:“您的保護來的太晚了!現(xiàn)在她很幸福,若你真的非要保護,請不要打擾她得之不易的平靜生活。”
“嘭”了一聲,慕堯狠狠地甩上了車門,在心里暗暗發(fā)誓道:“無論是誰,我都不允許你們傷害她。”
張師傅看到慕堯帶著怒意的臉離開時,蹙了蹙眉,透過窗戶想看清里面的人,但終是沒有看清里邊那人的表情。
看著慕堯遠(yuǎn)去的車影,似惋惜,終究是沒能說服姑爺嗎?
“何總,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張師傅從后視鏡看了眼后座低頭沉思的人,似還籠罩著一層哀色。
“何總,我們……”張師傅看他久久沒有回答,剛想在重復(fù)一遍,便聽到他似很無力的聲音。
“張叔,你說曲丫頭會不會恨我?”
張師傅從后視鏡看他,那時他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愧疚還有歉意的表情,張師傅眼里有些復(fù)雜,張了張口道:“二小姐心地善良,想來是不會的?!?p> “算了,知道你是在安慰。但沒關(guān)系,她想恨就恨吧……”何深榮的眼神黯淡,還有絲神傷。
“開車吧!”他吩咐道。
“回醫(yī)院嗎?”張師傅邊調(diào)檔邊問道。
他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窗外,目光深遠(yuǎn),半響才道:“不,去墓地。”
握著方向盤的張師傅,手微頓了頓,沒有再說話,而是認(rèn)真的開車。
“嗶”了一聲,讓慕堯回過神來,是身后的車主提醒他綠燈了,他微微撥轉(zhuǎn)方向盤,開了出去。
慕堯現(xiàn)在的腦子很亂,腦海里全是剛剛的事情,這特么的糟透了。
想了想,還是把車掉了頭,也不知道開去了哪里。
高鵬和嚴(yán)謹(jǐn)走出公司,便看到迎面走來的人,愣了幾秒,才開口道:“慕堯!”
慕堯看向他,臉上微露出個笑容來,問:“傅之言呢?”
高鵬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奇怪,小傅總不是早早就回了慕家了,怎么?
“小傅總沒有告訴你嗎,他回你家了啊?!?p> “回家了?”慕堯有些驚訝,看了看手表才驚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班時間了,而自己似乎被剛剛的事情沖昏了頭,連時間都忘了。
慕堯朝高鵬點了點頭,這才離開了。
“那人是傅之言的小舅子?”嚴(yán)謹(jǐn)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八卦道。
高鵬拍掉他撐著在自己肩上的手,白了他一眼,順便提醒道:“是,和傅之瑞那魔頭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兒,你可別去招惹他,免得連怎么死都不知道?!?p> 高鵬看了眼慕堯消失的方向,面露疑惑,今天是奇了,慕堯他既然不開玩笑了,臉上還如此凝重,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傅之言身邊的人,還真是和傅之言一樣的頑劣,算了算了,本少爺招惹不起,只能躲了,走吧,兄弟,今個兒陪哥喝幾杯,一醉方休?!眹?yán)謹(jǐn)似無奈道,拉著失神的高鵬走人了。
傅之言拿著手中那有些燙手的邀請函,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讓你去參加的機率很小,但我還是想勸勸你,傅之言,我真的不想讓你放棄你的夢想。所以哪怕只是有那么一丟丟的希望,我都想勸勸你,所以,你能不能……”
“笑笑……”傅之言啞低了聲音,制止她道。
慕笑抬眸,對上他深邃幽深的眼神,眼里閃過一抹失落,她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抬頭望著他,問道:“為什么?”
傅之言撇開了視線,不去看她,而是落在了她握著自己的手上,怔怔地出神。
若是他拒絕了,她還會這般握著自己的手嗎?若是不拒絕,那……
還沒有理清,更還沒有想清楚,腰上便是一緊,她已經(jīng)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腰了,聲音似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傅之言,就這一次,去參加好不好?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額,好不好?”
傅之言的內(nèi)心微微顫抖,說實話,這是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只是自己有些猶豫,竟不知道要如何抉擇了。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夢想與公司我又該如何選?
傅之言閉了閉眼,斂去他眸中的神情,輕嘆了一口氣,伸手就要把她拉開,她卻越抱越緊。
傅之言有些無奈,低聲道:“笑笑……你先聽我說……”
慕笑的手微微一滯,眼里閃過失落,終究是不行嗎?
“笑笑,你先放開,聽我說……”傅之言感覺到她的手有些松動,便道。
卻不想她像是聽到了什么恐怖言語似的,連連退了好幾步,轉(zhuǎn)過身去,雙手捂住耳朵,聲音有些激動似還帶著些哽咽:“如果是拒絕的話,那我不聽,我不聽……”
傅之言看著落空的手,半響說不出話來,抬眸看向縮在幾步遠(yuǎn)的人,心如針扎般,她總是事事為自己想的周到,而自己事事讓她傷心,就算是一個神,這心估計也是要傷透了。
傅之言目光緊鎖著她,蹙了蹙眉,眼里有著心疼,終是抵不過內(nèi)心的不忍,走了過去,輕輕地把她攏在懷里,只是呢喃道:“笑笑?!?p> “你放開我,傅之言?!蹦叫煅实?,掙扎著要逃離他的懷抱,但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賭氣般道:“若你連夢想都可以放棄,那……”她咬了要下唇,半響才又道:“那……那你就連我也放棄了吧!”
傅之言倏地睜開眼,伸手捏住她的雙肩,強行把她轉(zhuǎn)了過來,怒道:“我不準(zhǔn)你說這種話!”
“憑什么,我就……唔……”慕笑有些倔犟的想頂回去,嘴卻被堵住了,所有的言語都化為舌中的纏綿。
慕笑睜開了那雙不知何時已經(jīng)盛滿了淚水的的雙眼,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面前的人了,人前,他運籌帷幄,人后,他溫柔體貼,可傅之言,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你,在我心中,為夢想綻放光芒的你,才是值得我驕傲,值得我自豪的。
慕笑閉了閉眼,眼里順著臉頰滑落,片刻口中似有苦澀的咸味。
傅之言的動作一僵,停下了動作,抬眸看她,卻是心疼的不行,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把人往懷里一帶,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頸間,似無奈又似寵溺道:“我答應(yīng)你,我去,我去參加,你別哭了……”
慕笑微愣,半響才抬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傅之言無奈,伸手替她輕輕地擦了擦眼淚,似在不忍心看她這般,又重新把她按回懷里,道:“我說,我答應(yīng)你,我參加?!?p> 慕笑想抬頭,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被他禁錮住了,只好悶在他胸口處,吸了吸鼻子,問:“你說的可是真的?!?p> “嗯,真的,但你也要答應(yīng)我,以后不要說什么讓我放棄你的話,我們可是訂了娃娃親的,還有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未婚妻了,說什么我也不會放過你的,這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所有物?!备抵员Ьo她,生怕她消失一般,鏗鏘有力的對她道。
慕笑在他懷里有些不知所措,想像電視劇般浪漫的回答他,卻不想說了一句無關(guān)話題的話。
“傅之言,我把鼻涕蹭你襯衫上了?!?p> 傅之言:“…………”
傅之言嘆氣,得了個這么的女友,自己也是無奈,但又愛的不行?。?p> “沒關(guān)系,臟了,你洗,壞了,你賠?!?p> 慕笑在他懷里低低的笑了起來,半響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