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陽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口袋里有一把鑰匙還有一部幾年前的爛手機,還是劉翠花給他買的生日禮物。一方面是因為沒錢,一方面也是有點不舍,所以他一直用到了現(xiàn)在。
除此之外便是他唯一的流動資產(chǎn)三百多塊錢,兩張一百,一把零錢。
“既然都一無所有了還吃個屁的泡面。”
林牧陽這樣想。
于是他收拾了一下自己衣服,脫下被泡面污染的廉價衣服一把塞到墻角,換上另一套廉價衣服,抓一抓凌亂的頭發(fā),仿佛還是很帥的樣子。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他這樣想到,卻是一臉的牽強與自嘲。
出門,下樓左轉,華安路。
罕見地他叫了一輛出租車,平時他都是坐公共交通出行的。
“五十塊錢,謝謝。”
“真他媽的黑!”
林牧陽一邊下車一邊嘀咕道。
目的地是市中心,周圍皆是高大華麗的建筑,看著眼前的花花綠綠,這些從來都沒有屬于過他。
正前方是一家名為萬家客的酒家,裝飾華麗,足有四層,門口處也是人擠人,進進出出,可見其受歡迎程度。
據(jù)說這里的食物是極好的,食材都是從各個地方弄來的高級食材,廚師也都是中西餐廚師中的佼佼者,里面的菜色更是號稱取百家之所長。
當然他是沒有來過的,也來不起,吃得最好的也不過是郊區(qū)的中型酒家,還是翠花帶他去的。
“今天老子就要在這里吃飯!”
林牧陽下定決心,傲首闊步向前又去。
“先生您好,歡迎光臨!”
身穿紅色制服的漂亮小姐姐招手迎接。
“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好的呢,這邊沒有預約的話就只能在大廳就餐喲”
小姐姐甜甜地招呼道。一邊說一邊把他領到大廳的就餐區(qū)域。
就坐并為他倒上一杯白開水。
“先生,您稍等一下,一會兒就有服務員為您服務”
林牧陽點點頭。
看看四周的裝飾,大都為木質結構,布飾多為絲質間有花鳥魚蟲瑞紋。頭上有云紋,燈飾皆有水晶相飾。哦!這該死的華麗,這該死的舒適的燈光。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
周圍是形形色色的就餐的人們,朋友、情侶、同事、家人,他們聚在一起,或溫馨、或甜蜜、或熱烈,只有他與這里格格不入。
我們不一樣,是真的不一樣。曾經(jīng)他也有機會擁有的。
林牧陽倍感失落。
“先生,先生…”
林牧陽回過神來,服務員對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這是菜單,請您看看”
說罷,一張厚厚地菜單遞到他的面前。
菜品玲瑯滿目,各式各樣,足有數(shù)百種。林牧陽吞了吞口水,這些菜式皆價格不菲,數(shù)百到數(shù)千不等,當然也有數(shù)十塊錢的飲料之類的。
林牧陽翻了一下。
“一份蛋炒飯謝謝”
“您不再點其他東西了嗎?”
林牧陽心虛地擺擺手。
“好的,您稍等”
服務員說完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服務員便把炒飯端了上來。
“先生,您慢用”
一份色香味俱佳的蛋炒飯出現(xiàn)在他面前。
“298的蛋炒飯果然是跟街邊哪些十塊錢的妖艷炒飯是不一樣的”
林牧陽這樣想。
拿起刀叉快速開動,粒粒分明,酥中有脆,脆中有香,里面還有些不知名的顆粒,大概是海鮮之類的。
“真香!”
林牧陽差點流出感動的淚水,這果然是和泡面完全不同的體驗。
風卷殘云,一份炒飯迅速見低。想到這298的價格,他不禁惡從膽邊生。
“服務員,再來兩份”
又兩份炒飯,不知是量少還是好吃,兩份炒飯也沒堅持幾分鐘。
他喝了口白開水,站起身來,走向結帳的柜臺。
“先生,您是要結帳嗎?”
服務員問道。
林牧陽搖搖頭。
“請問洗手間怎么走?”
“在那邊,先生”
服務員禮貌地為他指明了方向。
林牧陽向洗手間又去并觀察四周環(huán)境,趁著服務員的注意力都不在他這邊的時候使出一招標準的變向,朝著大門口跑去。
服務員回過神來,先是驚愕,然后大呼:“保安,他想逃單!”手指直指奔跑中的林牧陽。
四周保安皆向他圍過來。
林牧陽此時已經(jīng)逃到大門口,撞開前方的保安,一溜煙地向人群中跑去。保安追出門口他早已經(jīng)在人群中消失了。
林牧陽一路狂奔,耳邊只聽得見風聲,直到跑出好幾條街,跑到一條狹窄的街道里。
“終于跑出來了”
他靠在街道的墻上大口的喘氣,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刺激!”
林牧陽寫小說廢物,生活中也是窩囊得很,從不逾矩。吃霸王餐這種令腎上腺素飆升的事情他是從來沒有想過的。畢竟那可是變向掙了幾百塊呢!
林牧陽想想又覺得虧大了,逃單就逃了三分蛋炒飯,自己都覺得自己窩囊。
“早知道就魚翅鮑魚各來幾份好了”
林牧陽擺擺頭。
沿著街道往里走,街道上盡是些衣著花花綠綠的男男女女,有說有笑好不快活!
再往里走,一家名為夜魅的酒吧。
林牧陽想想往門內又去。
“站住!小子,有票嗎?”
一個壯碩的保安攔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票?”
林牧陽問。
保安指著門口左邊的一塊牌牌說:“到那里看看去”。
林牧陽望去有一濃妝艷抹的女子站在一張臺子前招呼著客人。
林牧陽有過去。
“帥哥,要票嗎?”
那女子問。
林牧陽點點頭。
于是林牧陽花掉了自己大部分的財產(chǎn)200塊錢買了一張入場票。
酒吧內。
“動次打次”的聲音不覺于耳,男男女女在大廳里搖頭晃腦,時不時發(fā)出陣陣笑聲或尖叫聲。
林牧陽走向吧臺。
“兄弟,喝點?”
服務員禮貌詢問。
“來一瓶威士忌”
林牧陽只能學著電視里的腔調要了一瓶酒。
一瓶酒、一個杯子,林牧陽找了一塊僻靜處。一口一杯,好不快活。一杯、兩杯、三杯下肚,有些飄飄然,再來兩杯,仿佛一切的煩惱都被拋到九霄云外,身體也跟著音樂擺動起來。
不遠處一個打扮艷麗的女子端著一杯紅酒在舞池里來回穿梭,時不時與舞池中的男子攀談幾句,像是狐貍一樣物色自己的獵物。像是注意到了林牧陽,扭著屁股向他走了過來。
“帥哥,我能借個座嗎?”
林牧陽點點頭。
林牧陽模糊的視線里,這是一個二十五左右的女子,紅色的裙子,艷麗的口紅,長相還不錯的樣子,透著一股子魅勁兒。
“心情不好?”
女子問道。
林牧陽點點頭。
“約嗎?”
林牧陽再點點頭。
女子比了一個八的手勢。
林牧陽再點點頭。
女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牽著林牧陽就往酒吧二樓走去。
月黑風高,外面是海城獨特的夜來風呼呼吹著。
酒吧二樓的某個房間里確實氣氛熱烈。
夜深了…
林牧陽拍拍自己發(fā)暈的腦袋,甩甩頭,漸漸清醒過來,只感覺一只手爬在自己的胸口。
回想一下,汗毛乍起。頭偏向一側借著窗外的光亮,旁邊睡著一個女子,姿色上流,慵懶中帶著幾分魅意。
“臥槽!”
林牧陽小心翼翼地挪開胸口的那雙手。
“嗯~”
女人仿佛就要驚醒。
林牧陽心跳迅速加快起來,過了幾分鐘,女人的呼吸聲漸漸平穩(wěn),林牧陽成功挪開她的手再小心翼翼地翻下床。費了老大的勁終于在地板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屏住呼吸,采用滿滿挪動的方式穿上了自己的衣物。
看了看床上的女子。
“確實是尤物,可惜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開門,下樓,一樓的大廳里早已經(jīng)不是人頭攢動,只剩下稀疏的幾個喝酒的人。
林牧陽采用同樣的一招尿遁奔跑之術總算是逃出來酒吧,一刻也不敢停留,生怕后面?zhèn)鞒鲆宦暋?p> “救命呀!快來人呀,白嫖啦!”
穿過幽暗的酒吧街,從新回到繁華的大街上,即使是凌晨時分也依舊是人潮涌動。
果然海城的年輕人是不需要睡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