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兩日,照云再次來找湖沁,算是來表示感激。
“照云拜謝公主”
“你不必謝我,太客氣了”,湖沁扶起照云,“進來坐吧”
照云也不是什么多禮的人,便直接坐了。
“你知道是我?”
“這不難,一猜便知,夙心雖然機靈也聰明,但心思尚有些簡單,想不到這些?!?p> 湖沁命下人上了茶,而不是親自倒茶,“先喝杯茶吧”
“但夙心也是個心細的人,你雖然表現(xiàn)得很認真,但她一早就發(fā)現(xiàn)你的心思并不在琴上”
照云慚愧地笑笑,“公主見笑了”
湖沁想她幫忙是一回事,涉入其中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說明白。
“我也就是做個順水人情,郡主包括殿下都不必放在心上”
一聽此話,照云就立刻明白,況湖沁今日一直稱她郡主,她也看得出湖沁故意的疏離,“公主的意思是‘無關(guān)’”
“不錯,我希望今后我們與這些事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們是來此的客人,自然也希望獨善其身”
“照云明白,那照云也就此告辭,再次拜謝”
“恩”,表現(xiàn)的都是作為公主的端莊,有禮,少了往常的親熱溫柔。
但是在照云走后,湖沁卻有些擔心了,愁容不展。
夙心來時,還見湖沁端著茶杯還是在走神,只是一直拿著,卻沒有喝,連她來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姐姐在想什么?”
“無事,你來啦”,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同夙心說了。
夙心自行坐過去,拖著腮,坐姿隨意,又為自己倒了杯茶,“這幾日這照云姐姐倒是都沒有來了”
“大概是想通了吧”,方才嘗了口手中的茶。
只是隔了一日就傳來照云與衛(wèi)凌正與本月底完婚的消息,著實驚了夙心一跳。
“姐姐你也知道了吧,殿下他們要成親了,之前我還以為照云郡是主放棄了,原來是勝券在握”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也對,成親了真好”
當天的下午,湖沁派人為照云郡主送去了一份賀禮,其中夾了一個藥方。
照云覺得很奇怪,但明白湖沁不會無緣無故的,立即叫人配了配方。
那配方配出來,一聞她便覺得熟悉,因為這就是她身上的氣味。
照云立即叫了醫(yī)官來,檢查她身上所佩戴香囊與湖沁配方的草藥氣味。
醫(yī)官仔細反復檢查,頓時心中一驚,“郡主,這兩個配方,雖氣味相同,但并不是相同的藥方,尤其是您佩戴這一個長時間佩戴可令人全身筋骨脆化,形同廢人”
照云背著手,看著眼前兩個藥方配出的藥,眼中透出凌厲,“看來是有人要對我下手了”,一手拿著原來陪在腰間的香囊。
轉(zhuǎn)身吩咐好不許多言,又命醫(yī)官按著湖沁的方子多配了香囊來備好,換下有毒的配方。
知道了湖沁的用意,照云很是感激,但是也沒有去找湖沁,沒有詢問,也沒有要拜謝,因為她知道湖沁不想牽涉其中,她能夠幫忙已是萬幸。
但湖沁雖然不想牽涉其中,總有事情讓她不得不插手,一旦踩進泥潭,只會越陷越深。而她如今只想護好夙心便罷了,只是似乎這更讓她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
藏書樓的那位,終于還是露出了面目。
湖沁陪著夙心去了好幾次,都沒有見到她所說的那個人,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這次是突然起風,湖沁擔心夙心受寒去送披風,不想恰巧碰上了,這更讓湖沁多了一絲警惕。
湖沁拿著披風站在門口,仔細觀察那人??此闹b,黑色衣袍,以銀線密繡竹葉,頭上冠以銀冠,腰間也僅以一玉佩,看上去不似皇家的金貴,但是身上的安羅香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姐姐你來啦”
湖沁聽到夙心叫她,才緩緩走過去,沒有回答她,卻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個男子,“這位是?”
那人聽到聲音,自然地轉(zhuǎn)身行禮,“在下衛(wèi)宗就是宮中淑妃的遠房外侄,承恩在皇宮學習”
“哦,是嗎?但公子竟是皇姓,也是有福分呢”
那人謙虛地笑笑,“小生有幸隨了皇姓,確是倍感榮幸”
夙心在一旁,總覺得湖沁這樣不是很友好,語氣也不似往常的溫和,偷偷在后面拉她的一角。
湖沁握住夙心的手,沒有理會,繼續(xù)說:“那公子不僅是有幸,也是極受恩寵,如此難得珍貴的安羅香也能得到”
那人爽快地笑笑,“您見諒,在下衛(wèi)凌宗賠禮了”
“大殿下,您客氣了,快快請起吧”
夙心兩個眼睛睜的大大的,“大殿下?”
“你是殿下?”
“正是,姑娘果然聰慧,只一眼便認出我的身份”
湖沁沒有說話,心里還是忐忑,她方才猶豫是否應該現(xiàn)在就逼他承認身份,最后還是覺得確定的敵人,總比懷疑的敵人好解決,所以她咄咄逼人,逼出他的身份。
但是皇宮大殿下,卻是她實在沒有想到的。
“那殿下為何不早說明,之前夙心失禮了”,夙心懊惱不已,覺得自己之前實在逾越了。
“我們也算是有緣,恰巧那日來此找書,看見姑娘很是認真,所以想結(jié)識,又怕因身份有隔礙,所以未曾說明,確是在下的不是”
湖沁再次走上前,將夙心護在身后,“天色也不早了,外面又起了風,我們就先回去了,殿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衛(wèi)凌宗依舊行禮,并沒有因為湖沁的語氣而有任何不滿,但這相反卻讓湖沁更加懷疑他心有不軌。
走至門口,湖沁轉(zhuǎn)身行禮,“殿下留步,我們就先回去了”
又抬頭看了一眼衛(wèi)凌宗,心下卻更覺不安,然后不再寒暄,拉著夙心便回去了。
回到寢宮,見湖沁仍是一臉的緊張和擔憂,“姐姐你怎么了?”
湖沁更是緊緊握住夙心的手,“離那個衛(wèi)凌宗遠些,不要與他接觸”
知道湖沁是擔心她的安危,她自然也希望湖沁能安心些,“姐姐放心吧,我記下了”
可湖沁還是皺著眉,這些日子她總有種種不安,總覺得要有事情發(fā)生,她好怕自己保護不了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