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薄栗晏匆匆忙忙就上樓的背影,周媽也沒再說什么。扭頭,接著是繼續(xù)跟那鍋砂鍋較上了勁。低頭,又嘗了一口,“明明味道正合好啊,不可能會咸吧……”
“周姐,怎么了?”周媽比李叔是大了那么個兩歲的。而且他們彼此間給薄家做事,沒有三十年也得有那么個二十來年了。所以在稱呼上,李叔從二十來歲就喊的周姐,眼下自然而然的也就是再改不過來了。
“哎小李你來啦?!敝軏屢话牙^李叔,遞上湯勺道:“你嘗嘗,我這菜做咸了嗎?剛剛少爺居然說要過水沖沖,然后再吃。這……我嘗著正合適啊。”
李叔低頭,望著砂鍋里還剩下的不少牛腩嘗了一口。味道正合適,而且若是對比他的口味的話,只怕是還淡了不少的,萬不會說會有覺得咸了一說。
但……驀的,李叔突然覺得他想起了什么。不禁突然笑出了聲:“周姐,你放心便是。你的這個,沒問題的。只怕少爺那里是因為……對了,昨日忘記與你們說了。我和周賀,昨天救回來了一只小白狐貍。”少爺啊少爺,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別扭。
如若不是看到了一旁放著的空了藥碗,只怕他也不會說聯(lián)想到小狐貍那么一說了。
“小狐貍?”周媽道:“這……咱們這附近,還有狐貍嗎?但那野生白狐貍的話,會不會說野性未褪干凈,而咬到咱們少爺什么啊?或者,身上會不會有什么寄生蟲,病啊一類的?”與李叔第一次見到程栢不同,若是周媽的話,第一時間涌上心頭的,便就是這些個了。
“周姐你放心吧。”李叔皺著眉,想了想說:“那狐貍聰明的緊,我也是從未見過有如此通人性的的小家伙呢。至于病什么的……昨日我?guī)Щ貋淼臅r候,那小家伙好像是遭人虐待過了的。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故我也只忙得照顧她的皮外傷了。不過既是家養(yǎng)的,那應該就也沒什么問題了吧……”
其實聽到周媽質疑說程栢會不會帶著什么病,李叔內心還是有點不高興的。畢竟……怎么說也是一條生命,而且還是他親手救回來的。再加上眼下還使得他家少爺……總之不管怎么樣吧,即便是生病了,那只要治了不就行了?
“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周媽捂了捂嘴,顯然有點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會有如此殘忍的人在:“那這……哎呦,你們怎么不早和我說!早和我說的話,我就燉點長肉的那湯了!不過其實骨頭湯也還行……那小東西傷到骨頭了么?”
“大概是沒有的吧?!毕胫缟铣號嗄亲呗坊畋膩y跳的模樣,李叔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過……周媽我都說到現(xiàn)在了,你還不明白那時少爺為什么說希望吃的再淡點了么?”
“???”周媽疑惑,顯然是沒想到話題怎么是又轉回到這里了,楞了半晌后,這才反應了過來:“難道……不會吧!”周媽驚喜的顯然是快要落淚。
畢竟他們家少爺自打來到這個幾乎快與世隔絕的別墅后,性子便一天比一天的更加沉默與乖僻。似乎從前的那個溫柔愛笑的人,簡直是完全的消失不見了一般。
“所以我覺得那個小狐貍挺好的?!崩钍逵朴茋@了口氣,“少爺……終于是再能有人情味了?!?p> ……
樓上,程栢正一個人百般無聊的圍著整個臥室打轉。畢竟她希望能說找到一點什么薄栗晏藏在臥室里的零食一類,她真的是快要餓死了啊!可……轉悠了這么多圈了,別說零食了,零食吃剩下的包裝她都沒找到一丁點!
難道說這小少爺平時都從來不吃零食的嗎?這也太可憐了……不過,就眼下來說,好像更可憐的是她自己!
那時候喝下去的一杯空腹水,眼下正攪和的她的胃簡直更難受了!
嗯?怎么好像有肉味?!
突然,原本在倒地癱在毛毯上的程栢驟然跳起。有肉的味道!而且……好像還有骨頭湯的味道?!她聞見了的!錯不了錯不了!不過到底是從哪里傳過來的啊……
“喲,你果然還在?!鼻》赀@時,薄栗晏終于的也是上了樓了。他看著正在屋內左蹦右跳的程栢,眼底,有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一道柔情,“哎呀,我還擔心呢……擔心說,你會不會就那么跳窗跑了?!?p> 程栢呲牙。跳窗?這是嫌棄她的腿沒徹底斷,好讓她再斷個試試唄?再說……她就算是從馬桶地下通道處溜走,也絕對的不會說,去走那個什么窗戶……
她不敢看那遠處的地方。
“周媽今天燉的是骨頭湯呢。”薄栗晏放下手中托盤,安置在床頭旁的小柜子道:“就是這味道淡了點。不過也不要緊,牛腩的味道還是不錯的。兩個湊在一起吃的話,應該味道正好?!?p> “啊不過小東西你可別誤會?!毖巯拢±蹶陶麄€人的眼睛笑的眉眼彎彎,就面相來說,簡直比程栢這個妖還要更像是一只狐貍了:“我只不過習慣性的是喜歡在樓上吃而已。所以小狐貍你可以開心了,雖然你吃不到嘴里……但是你好歹還能聞到點肉味的,你說是不是?”
嗷嗚……程栢低吼。她就知道!剛剛的她居然還幻想說會不會是小少爺這個人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然后特意給她也帶上了一份飯?現(xiàn)在想想,簡直是很白癡!
“嗯……”即便薄栗晏吃的姿勢再優(yōu)雅,但這也不妨礙說,讓他邊吃邊再發(fā)出一些個聲音,“周媽今天燉的這個牛肉,當真是可以稱得上入口即化了。”
吃是吃不上了,但暴怒打人的話……就小少爺這玻璃娃娃的模樣,程栢還真怕她回頭一巴掌,就把他給拍碎了。故,只得的是又跟著角落里的那床單較勁。
估計很快,這床單就能被程栢給咬出幾個窟窿來吧。
“哎呀,突然像去一趟衛(wèi)生間了?!背號嗟乃魉鶠?,自然是逃不過薄栗晏的眼睛。他起身,道:“小家伙,我就把飯菜放在這里了啊。我去一趟衛(wèi)生間,不過不可不能說趁著我不在,就偷吃哦。”
程栢耳朵明顯是動了動的。但動過后,又好像是什么都沒聽懂一般,繼續(xù)撕咬著腳下床單,就是不回頭。
薄栗晏笑:“乖,我相信你肯定是聽懂了。”
嗯,聽懂了。程栢心想,不就是等你走后再吃嗎?這么簡單的話,她自然是聽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