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完整地說!”崔青修嚴肅道。
于是,沙余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大人,我一個女子,又不會武功,要說是我打死一個大男人,太可笑了!”
對于沙余說的她不會武功,崔青修沒有懷疑,他確實沒有覺察到她一絲內力,但他依然對她十分警惕,因為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都透著不簡單,說不出來的邪氣。
“但我兒子確實是死了,就死在怡紅院!”老婆子開始哭啼,“大人,為老身慘死的兒子做主?。 ?p> “大人,我說了,昨天那個男人沖進我們后院還對二當家的不軌,我當時著急著制止,扭打的時候我也受了傷!”說著沙余便擼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塊青紫,“我們院里的老李可以作證,這個是我們在扭打的時候撞到地上的石頭留下的!”
“你是傷了手,我兒子是丟了命?。∧阍趺从心樥f!”老婆子一陣哭天搶地。
“去叫老李老!”崔青修命令捕頭,“京城是立法之地,本王不會容忍任何一個非法之徒!”
“本王也是證人!”
誰?
沙余轉頭一看,樓州辰踩著步子不慌不忙進來了,他來干什么?沙余心里沒底,他到底是來幫她還是……
“本王也在怡紅院,還有襄王!”樓州辰淡淡地走進公堂。
崔青修對他們二人在怡紅院一同飲茶有耳聞,然而樓州辰會上公堂作證讓他感到意外。
“誰先動手?”崔青修冷聲問。
“死者先動手!”
“他是怎么死的?”
“摔死的!”
“親眼所見?為何王爺會出現在后院?”崔青修追問。
“本王找余兒!”
余兒,好親昵的稱呼,除了沙余和崔青修臉色不好看其他人都竊竊發(fā)笑,原來樓王爺真的動情了!
人群開始騷動,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為何沙余姑娘并沒有提及你當時在場!”崔青修道。
“那是她不想我參合進來!”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沙余,卻得到沙余一記白眼。
一定是這公堂上有他的人,她清清楚楚他有沒有在后院!
“崔大人,攝政王已經垂涎我美色多日,時常來我怡紅院對我表白,只是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哪里好意思呢!那日來卻替我解了圍!”
沙余語畢,眾人又竊竊私語起來,原來冷冰冰的王爺這般熱情呢!
但作為一位王爺,顯然有了要強搶民女的意思,太不像話了!
樓州辰卻聽明白了這個女人正給自己惹麻煩,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幫她幫錯了!
一個白眼使去,只見這她正一臉幸災樂禍聽著別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崔青修見著兩人眉來眼去,心里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沙余一定會是攝政王的軟肋!
自己下手的機會更多了!真是天助我也,正好也替婉茹妹妹出口惡氣!
眾人聽見樓王爺和沙余說的沒有出入,也就信了,甚至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這老太婆的兒子平日里就欺負良家婦女,這回……”
“她那兒子向來不知天高地厚,她也寵得跟個寶似的,慈母敗兒啊!”
“就是就是……”
老太婆聽見這七嘴八舌,更是哭得厲害,她的兒子命都沒了,他們還落井下石,深覺世態(tài)炎涼,沒有人為她說一句話。
沒多久,老李被捕頭帶了進來,說辭與前兩位的幾乎沒有出入,所以,崔青修以自衛(wèi)誤傷判了五十兩銀子的賠償,這事也就過去了,府衙圍著的人也都逐漸散去。
“樓王爺,我看見你的人在老李進來的時候躲人群里了!”沙余叫住樓州辰。
“是么?本王不曾注意到,也不曾讓人找過老李!”樓州辰冷聲道。他只是不想她有什么麻煩纏身,忍不住動用了這府衙里藏得極深的人。
“稀罕!”沙余白他一眼,轉身和沙金她們一起離開。
“沙余,如實招來!我們兩個不在王府的時候你和攝政王爺發(fā)生了什么?”沙金問。
“你電視劇沒得看準備腦補?他是王爺,那時我是偷吃的賊,你想發(fā)生什么?”沙余沒好氣地說,“你倒是先說說,來一次公堂體驗怎么樣?”
“沒怎么樣,我見著那些桌椅硯臺毛筆也沒有像在21世紀見時那樣有歷史的厚重感,沒感覺,博物館里的厚重氣息濃多了!這問審,也沒什么,白激動一場!”沙金略顯失望。
“沙莫哪里去了?”沙余發(fā)現沙莫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不會出事吧!”沙金擔憂道。
“大小姐,等一下!”是老李,追上來紅著臉接著說,“二小姐說她要去尋求真愛,讓您別擔心她!”
“真愛?是那個捕頭?”
老李傳完話就自顧自回去了,院里忙著呢,他一把老骨頭被喊過來喊過去,還照著攝政王爺的人的話記了一遍,上了一趟公堂,早累壞了,回去找金姑娘要點好東西來補一補。
沙莫,情竇又開?
沙余笑了笑,挺好!
只怕這個捕頭沒有三妻四妾的命了。沙余沙金兩人并肩走在街上,路上的人見到她們,時不時地竊竊私語,不知他們能說什么,她們兩個也無懼別人的眼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王爺,您該回去了!”月實在看不下去自己家王爺一臉狗腿子的樣子了,又是暗地里串供又是獻殷勤,哪里還有平日里威風凜凜的樣子。
而且,他前兩日才下了徹查她來歷的命令。
樓州辰看向沙余離去的身影,她果然膽子夠大,不怕他王府的地牢,面對這公堂也毫不露怯,她,經歷的事應該都比這些還糟糕吧!
“攝政王!”突然有人叫他,“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樓州辰淡淡的看了眼崔青修:“解釋?婉茹休夫,我該解釋什么?”
誰都知道,崔府的大公子對自己妹妹婉茹關愛有加,呵護備至,如今妹妹從樓王府里和離回家,他這個哥哥一定會出頭的。
“婉茹是我的妹妹,她在你的王府受的委屈我自然會連本帶利地跟你要回來!現在,我倒是覺得我的籌碼更多一些,畢竟怡紅院現在如此顯目!沙余姑娘既出色又能干,可惜了沒有武功!”
一聽到沒有武功四個字,說明崔青修對沙余的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沙余勝在不會武功讓人放松警惕!所以樓州辰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崔大人有時間跟本王談論男女之情,不如多叫上崔老大人一起多讀仁義之書!”崔家出了兩位朝廷重臣,表面上依法治國剛正不阿,暗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搭!
他們深諳拉攏人心之道,朝中不少大臣便對他們深信不疑!連皇上也向著他們,這便使得樓州辰的境地雪上加霜!
“別顧左右而言他,你是心虛吧!”崔青修不退步,他就是要看樓州辰難堪的樣子。
“崔大人,如果你是為婉茹找本王的不痛快,那你應該知道當初為什么我會提這門親,她也知道,抱了幻想的是她,我從來沒有說過什么,也不曾給她希望!”樓州辰冷漠道,“如果你想利用沙余姑娘給本王找麻煩,請你多些君子行為!”
“君子?哈哈哈,攝政王居然還說什么君子!”崔青修狂妄地笑著,“普天之下誰人不知攝政王是干什么的!誰人不知如今皇上年幼處處受限與你,我們這些大臣哪里斗得過呢!”
樓州辰沒有理會崔青修,也沒去說破他顛倒是非黑白,只是冷冷看著他唱獨角戲,他知道自己的路還很遠,一劍斃了他的命并不能解決問題!
“你以為你是哪根蔥,冷漠,無視,傷她,棄她,現在,你還心安理得跟這個怡紅院的女人眉來眼去!”崔青修開始語無倫次,說話沒頭沒尾,聽他的話誰能相信是哥哥替妹妹抱不平,更像是情敵來討說法的!
“崔青修,你我已經沒有關系,我與誰做什么跟你也毫無關系!還有,別打怡紅院的主意!”放下話,樓州辰轉身離去,要是敢動怡紅院一根汗毛,他絕不會輕饒。
“哼,自大寡情的東西!”
樓州辰充耳不聞,踏出府衙大門,就見怡紅院沙二當家的纏著捕頭易云,易云朝他投來求救的目光,主子,幫我!我可是你的人!
樓州辰無視走過。
“你說你訂婚,我不信!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撒謊!我只是現在單純的喜歡你,又不會壓著你拜堂,你怕什么?如果我們合得來再考慮結婚,處不好一拍兩散,多簡單!”沙金說道,她清楚知道自己現在對他是什么感覺,但絕不會輕易說結婚,不是她輕浮,而是看重,這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
“二當家,請自重!”捕頭易云作揖告別離開。很不幸運,他真當沙金是輕浮,一個隨口說喜歡卻不成親的青樓女子。
沙金看他頭也不回避瘟疫般躲開,氣得跺腳,轉身離開:“榆木疙瘩!死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