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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令

第九章 誰還不是戲精咋滴

青花令 簡錄 3955 2019-04-27 08:00:00

  “敢問閣下可是……仙人?”這人瞧上去輕飄飄的,薛梨梨深怕自己呼吸稍稍重一些,便將面前這人給吹跑了,連大氣也不敢出。

  薛梨梨只曉得,她逮著活神仙了!

  她兩眼放光,雙眸亮晶晶的。

  她便與桃桃說,這世間是有仙人在的!桃桃卻偏生不信,偏生說她是小時候染了風寒,傷了風,將腦子燒糊涂了。

  薛梨梨飄忽忽的,大有一種終于可以死得其所之感,覺著自己終于不枉此生了!

  此番從揚州回去,她定得好生拉著桃桃促膝長談,非談上他個三天三夜非不罷休!

  帝堯目光悄悄落在薛梨梨臉上,輕咳一聲。

  遠處,卷柏走出帳篷,遠遠向薛梨梨走來。

  看見遠遠走來的卷柏在薛梨梨身后停下,帝堯神色閃過一絲異樣,眉峰一皺。

  “姑娘?”卷柏在薛梨梨身后輕聲喊了一聲。

  薛梨梨正全身心投入等著那仙君回話呢,冷不防從身后冒出一道聲音,將她嚇了一跳。

  “???”

  她回過頭,瞧見是卷柏,這才松了口氣,張口問道,“何事?”

  卷柏起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嚇得薛梨梨以為他也瞧見了那仙君,卷柏卻道,“堤壩這處都處理完了,病人也悉數(shù)安置好了,姑娘該回去了?!?p>  “都安置好了?缺的藥材可都送齊全了?”她脫口問道。

  既然出來,必然要將一切安排妥當。

  “悉數(shù)補齊全了,”卷柏又往薛梨梨身上瞄了兩眼,這才繼續(xù)說道,“姑娘是否……先去換身衣裳?”

  薛梨梨聞言,低頭一瞧,這才看見自己蓬頭垢面的邋遢模樣,“我先去換身衣裳來,你等我一會兒。”

  她在確定揚州縣尹的安危后,想是這些百姓雖恨不得將這揚州縣尹抽筋剝皮就地正法,卻始終有國法壓著,不敢僭越,出不了大亂子。便轉身進了帳篷。

  剛走到帳簾下,她突然想起剛剛那仙人來,再回頭瞧去,哪里還有半個仙人的影子。

  哎呀!十六年來好不容易遇到的仙人就這么沒了!

  正遺憾尚未問出那位仙君姓甚名誰,仙號為何,薛梨梨卻忽然聽見卷柏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叫聲。

  掀開簾子的手一頓,再回頭看去,正見卷柏將手探進衣裳,胡亂外往外摸著什么。

  尚未向他走近,正疑惑間,便瞧見卷柏翻來覆去從背后摸出一條黃鱔……

  一摸出來,以為是蛇,卷柏本就白皙的臉刷的一下更白了,跳起來便甩著手將那條“蛇”扔了出去。

  一不小心落在了被百姓圍攻的揚州縣尹頭上……

  那縣尹被圍堵的分不出身來,覺得腦門上滑溜溜冰冰涼的,下意識探出手摸了摸。

  長街上響起一陣殺豬般的狼嚎……

  薛梨梨摻著旁邊的卷柏捧著腹笑得花枝亂顫,眼眸彎彎的,像兩只彎彎的小船。

  卷柏嚇得夠嗆,原本“咚咚”狂跳的心待看清搭在他肩上的薛梨梨后,臉上霎時升起淡淡的潮紅。

  連忙低下頭去瞅著地面。

  薛梨梨只顧著看那只沿著拋物線被甩出老遠的黃鱔,想是大約是揚州縣的水患將附近的黃鱔都給招來了,這揚州縣尹真是自作自受。

  卻沒想抬頭間,她竟又瞧見了方才離去的那位仙君。

  目光落在她身旁的卷柏身上,臉色陰沉得似要吃人。

  她不慌不忙收回搭在卷柏身上的手。

  仙君竟沒走?

  她怎么覺著,這仙君神色不大對,一副想要殺她而后快,要拆她入腹,吃了她的模樣?

  帝堯目光落在她收回的那只潔白瑩潤的手上,一瞬即逝。

  一言不發(fā),黑著臉騰云走了。

  薛梨梨一臉莫名其妙,怎么覺著……仙君火氣大的很,莫非吃了火藥?

  待仙君走后,她笑著在卷柏肩頭拍了兩下,“卷柏,我去將那黃鱔撿來煉藥給你報仇,等我,哈哈……”

  說罷,揚聲大笑著抬腿便小跑不見了。

  薛梨梨同卷柏一道回到扎營地時,尚未進帳簾,砒石便匆匆跑了出來。

  看著一臉陰沉著臉跑出的砒石,薛梨梨不由問道,“何事跑得這樣急吼吼的?”

  “姑娘,國公府齊二公子來了,正在帳子里呢!”砒石一臉陰郁。

  薛梨梨驚訝道,“齊青云?他來做什么?”一邊往帳子里頭走一邊問道,“這殘垣斷壁的,他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國公府公子跑來做什么?”

  “他、他、他身邊……”

  砒石支支吾吾的,半天就是擠不出一句話來。

  薛梨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做什么支支吾吾的,你五大三粗的,何時變得這樣婆婆媽媽的?”

  “噯!”砒石沒有回答她,狠狠剁了一下腳。

  他可被里頭那個女人懟得連爹媽都找不著邊了!

  姑娘是他們醫(yī)館的人從小看著長大的,雖不說從小錦衣玉食,可也是打小不愁吃穿,被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兒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奈何他們都是糙漢子,最不得勁的就是嘴皮子功夫,里頭那個女人嘴皮子可厲害得緊!

  砒石急得說不出話,氣的不行,只道,“姑娘您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薛梨梨奇怪,遂一把掀開帳簾。剛將簾子掀開半邊,瞧見背對這邊的背影,便猜到個七七八八了。

  能將砒石急成這樣,嘴皮子功夫不錯呀。

  齊青云身邊坐著的,只見背影的嬌滴滴的美人,不是尚書府三小姐又是誰?

  堂堂尚書府三小姐,甘愿屈尊降貴和她薛梨梨的未婚夫一道來這荒敗的城鎮(zhèn),還能為什么?

  答案自然顯而易見,呼之欲出。

  薛梨梨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到。

  她笑著自他們二人對面坐下,放下藥箱,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待喝了一大口茶解了渴,放下茶盞,這才不慌不忙道,“齊二公子怎么來了?”

  她假裝未認出何三小姐,“這位是……”

  “何尚書是我爹爹,薛姑娘不認得我了?不久前我們才在尚書府見過的?!蔽吹三R青云說話,便被何三小姐搶了個先。

  “姑娘是尚書府的千金?”

  她瞪著眼睛有些迷惑,“小姐怕是在說笑了,薛梨梨何時見過小姐?薛梨梨一介布衣,哪里有那個臉面見得上尚書府千金呀?”

  何三小姐原本的笑容一瞬間僵在臉上。

  一時之間,收也不是,繼續(xù)掛著也不是。只得在心中暗罵。

  好你個薛梨梨!分明記得她,卻裝作不認識!難道她堂堂尚書府的千金還想和她區(qū)區(qū)一個醫(yī)家之女套近乎不成?

  她心中冷哼,出口卻十分溫婉,“前些日子姑娘可是隨你父親來給我尚書府的管事治???我們是真見過的。不過,怕是薛姑娘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了,不打緊。”

  齊青云見她們二人說著,自己一直沒有機會開口,此時開口道,“梨梨,我本不想來打攪你的,可你跑到揚州來,我擔心你的安危,放心不下,便來看看?!?p>  “是呀,青云且還是忤逆了齊國公爺?shù)囊馑疾懦龅脟?。倘若不是我恰去國公府,我與青云又幾年未見,齊國公讓青云多陪陪我,怕是青云現(xiàn)在都還不得法子出國公府的門呢?!?p>  哦,幾年未見,青梅竹馬啊,實乃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p>  薛梨梨似笑非笑,這位何三小姐東拉西扯的本事果真高,佩服佩服。

  薛梨梨懶得去管她腸子里的那些彎彎繞,俗話說,九轉十八彎,她都不曉得這個何三小姐的腸子到底有多少個彎,恐怕數(shù)都數(shù)不清,可不要彎彎腸子太多,結果擼不直了,絞成麻團了才好。

  她笑著道,“哦?三小姐原與齊二公子自幼相識?”微微轉過身,面向齊青云,嘴角含著笑說道,“三小姐將將回到京都,且又與二公子相識,二公子該做主,盡盡地主之誼,多陪二小姐熟悉熟悉京城才是?!?p>  聽聞薛梨梨的話,齊青云面上雖未露出異樣,心里頭卻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她的未婚夫,不是何三小姐的未婚夫,她便這樣將他隨便推給別的女人,他心中當然不大好受。

  齊青云道,“你我不日便要成親,我還是與三小姐保持些距離,免得讓人詬病。梨梨,你我不久便要成親,別總叫我二公子,總二公子二公子的喊,顯得我們二人生疏了?!?p>  薛梨梨指尖輕輕叩轉著茶盞。她與齊二公子實則并未見過幾次面,聽聞國公府齊二公子向仁和醫(yī)館提親時,她尚以為媒婆將聘禮送錯地方了。

  她與齊二公子統(tǒng)共也就見過兩回面,一次是在國公府門口,有過一面之緣。

  那時她背著藥箱隨父親路過國公府大門,正巧遇上齊青云從國公府出來。

  還有一回便是她跑去云湘書院偷聽宋夫子的課,半路遇到了國公府家的二公子。

  就那兩面,兩面過后,她便收到了來自國公府的聘禮。

  丈著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曾跑去姻緣樓問媒婆可是將聘禮送錯家門了,那媒婆卻拍著胸脯用她牽媒三十年的老招牌向她保證絕不可能送錯。

  她又砸銀子買通國公府的看門小廝,那小廝告訴她國公府的聘禮送去了仁和醫(yī)館。

  薛梨梨半信半疑回到醫(yī)館,在床上閉目思索了兩日后,才確信國公府果真是將聘禮送進仁和醫(yī)館的。

  薛梨梨微微笑了笑,說道,“我與二公子且還尚未成親不說,即便二公子已向我家提親,但總歸我還尚未進齊國公府的門。倘若用如此親密的稱呼讓人聽了去,蜚短流長的,總歸不好聽。倘若有人想要借此生事,被人抓了把柄,非要給你我按個私相授受的罪名,薛梨梨的清譽受損是小,二公子給人陷構可就麻煩了?!?p>  齊青云沉默下來,薛梨梨此話正中要害,正正說在他的心坎兒上。

  他父親乃為齊國公,他們齊國公府世代襲爵,父親在朝堂之上也算說得上話,有一席之位。

  朝堂上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齊國公府,就等著他們齊國公府出差錯,他們便可逮住了機會咬死不放,將他們齊國公府拉下馬來。

  便是只有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事,倘若被父親的政敵逮住苗頭將小事做大,怕是也能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浪來。

  齊青云沉默了一會兒,他的事原是小事,可若是被父親的政敵拿來做文章,雖不至于將他們齊國公府立馬拉下馬來,卻或多或少有損齊國公府的名譽聲望。

  所謂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螞蟻尚能吞象,他確實不能拿他們國公府來做賭。

  他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妥協(xié)道,“如此,那便暫且依你,但我們日后成親,梨梨你可就得改口了?!?p>  薛梨梨笑了笑,端起茶盞,又抿了一口。

  倘若婚后還不該口,那純粹是作死!

  一旁的何三小姐臉色沉得像鉛,俯身湊近齊青云身側,嬌聲道,“青云,該回去了,不然齊國公爺該擔心了。”

  齊青云本不想如此便跟何三小姐回去,正待開口說話讓她先回去,薛梨梨卻笑著站了起來。

  她起身,彎身一揖,“二公子與三小姐回去吧,時辰不早了,二公子三小姐自小被捧著長大,身子也嬌貴,未曾吃過苦。此地不是你們該待的。且揚州死去的人數(shù)眾多,最易滋生疫病,防范不及,稍有不甚,便會傳播。二公子與三小姐待在揚州不甚安全,還是回去的好,也免得齊國公爺擔心?!?p>  “梨梨……”齊青云站起身正欲開口,薛梨梨卻低聲打斷他,“二公子,人多嘴雜,流言難防?!?p>  齊青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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