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見劉宣
第二天,昨晚一直照顧女嬰的袁凌鳯和小禾并沒有睡好,不過一大早就有一個自稱北鎮(zhèn)撫司錦衣衛(wèi)小旗的軍士來敲門,趙老頭讓錦衣衛(wèi)力士門口暫候,然后去后院通知袁凌鳯。
袁凌鳯打著哈欠出了后院,問道:“何事。”
“大人,昨日送來的那一伙人有麻煩,指揮使大人讓我通知大人今天去北鎮(zhèn)撫司衙門詢問一下情況。大人自去收拾,小人在門口候著就行?!毙∑旌唵握f了一下情況。
“趙伯,給他端把凳子,不要站著等著,讓趙嬸拿點吃的,大清早的估計也沒吃東西,你吃點東西,我去換一下衣服,等會一起走。”袁凌鳯對著兩人說道。
“好的,公子,要不要通知凌武他們?”趙老頭問道。
“不用了,他們沒有錦衣衛(wèi)的身份,去了也進不了門,與其在外面受凍等我,還不如呆在家。對了,讓趙嬸今天幫著照顧一下孩子,小禾太小,不懂這些?!痹桫L說了一句,就回到后院。
“小禾,我出去一趟,孩子你和趙嬸照顧著,別忘了按時給孩子吃東西,孩子燒退了,要是今天孩子有什么變化,記得去請大夫,幫我更衣?!痹桫L對著小禾說。
換完衣服,袁凌鳯用手指碰了碰女嬰的臉蛋,可能是有點癢,女嬰醒了過來,看到袁凌鳯睜著眼睛盯著他看,袁凌鳯逗弄了一下孩子。正事要緊,于是走出屋子。
到了大門處,錦衣衛(wèi)小旗,正在吃包子,沖著袁凌鳯憨厚的一笑,“多謝大人?!?p> “沒事,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氣,趙伯,我先走了?!壁w伯這會已經(jīng)將馬準備好了,袁凌鳯翻身上馬。手里拿著兩個包子,準備在路上吃。
袁凌鳯率先出門,小旗跟在旁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看你年齡不過十八吧?!痹桫L咬了一口包子問道。
“大人,我今年十四,長的快,襲了父親的職位?!毙∑旎卮鸬馈?p> “不用叫大人,我也就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年紀這么小就襲了父親職位,令堂?”袁凌鳯問道。
“家父戰(zhàn)死在山海關(guān),我是家中長子,就襲了父親職位?!毙∑煺f道。
“嗯,家中還有幾人?吃穿用度可夠。”袁凌鳯接著問道。
“老母健在,還有三個弟弟。父親的恤金加上小人的月錢夠用。”小旗說道。
“哦,這樣啊,你可知這次的麻煩是?”袁凌鳯問道。
“聽說是昨天安定門送來的人中,有一個是東寧伯之子。東寧伯這會兒在司內(nèi)要人?!毙∑煺f道。
“東寧伯,劉宣?”袁凌鳯問道。
“正是戶部尚書東寧伯劉宣。大人昨日做的有點?!毙∑煊悬c擔(dān)心的說道。
“莽撞,對否?!痹桫L笑著說道,其他人還有所顧忌,東寧伯,正想找你呢,袁凌鳯吃下最后一口包子。
“大人,您不擔(dān)心嘛,這可是東寧伯啊,雖說咱們錦衣衛(wèi)家大業(yè)大的,可是…”小旗說道。
“可是什么,皇城腳下,于城門喧鬧,擁堵城門,還敢抽出兵刃,看到了還能不管嗎?要知道咱們可是錦衣衛(wèi),一個流爵的東寧伯,怕什么,不必擔(dān)心?!痹桫L說完話,也快到北鎮(zhèn)撫司衙門了。
“給我的馬喂點草料,一點心意,你父為國盡忠,家里得照顧好。”袁凌鳯對著小旗說,說完,遞給了小旗十兩銀子。
轉(zhuǎn)身進了大堂,這時候,袁凌鳯看到了坐在大堂左側(cè)的劉宣,一身儒袍外面套著熊皮大襖,不倫不類。不過沒有管他,對著堂上的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鎮(zhèn)撫使張經(jīng)武,以拳捶胸施了一軍禮,
“錦衣衛(wèi)鎮(zhèn)武司千戶,袁凌鳯,見過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傳我有何要事?”
“坐,今日傳你來是因為昨日安定門千總送來一伙人,說是在城門哪里亮了兵刃,受錦衣衛(wèi)千戶的授意送到我司。這位是我朝戶部尚書,說是自己的兒子昨日被人押入了我司,來要人的,你自己說吧。”這位鎮(zhèn)撫使說完就盯著眼前桌子上的文書看了,起來,顯然不想趟這灘渾水。
一位是朝堂上的戶部尚書,一位是錦衣衛(wèi)中勢頭極勝的千戶,關(guān)鍵還是四個抱團的,兩邊都不敢得罪。
“哦,見過東寧伯?!痹桫L椅子還沒坐熱就起來行了一拱手禮。
袁凌鳯沒有行上下之禮,而是行了一個平禮。就是提醒劉宣這里不是戶部,而是我錦衣衛(wèi)。
“哦,不知?”劉宣開口說話了。
“卑職袁凌鳯。”袁凌鳯報上自己的名字。
劉宣眼中寒光一閃,但是還是起身回了一禮,“哦。”
坐在堂上的張經(jīng)武一聽就知道兩人有過節(jié),連忙說道,“我想起來了,后堂還有點事情,兩位閑聊,我去去就來?!苯韫授s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等他離開后,劉宣開口了,“何故抓我二子?!?p> “皇城腳下亮了兵刃,恰逢路過,我是錦衣衛(wèi),你說我該不該抓?”袁凌鳯回道。
“哦,不過仆從一心護主亮了兵刃,與我兒無關(guān),你說呢?”劉宣說道。
“你說呢?”袁凌鳯沒有正面回答,將問題轉(zhuǎn)了回去。
“不知你想怎么辦?!眲⑿恢涝桫L到底想做什么。
“三年多前,前刑部尚書被逼自殺,其長子長媳路遇劫殺,雙雙斃命,半年前,潼關(guān)之外,其孫遇襲,不知道,東寧伯,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袁凌鳯拍著扶手站起來說道,椅子不堪巨力,一拍之下散了架。
“我承認自己當(dāng)時是從朝堂上,逼走了莊武伯,但這三件事,我說不關(guān)我事,你信不信?”劉宣說道。
“我信,但是你不要說你不知道這三件事情?!痹桫L咬著牙說道。
“江南劉氏,不僅我一人,你明白嗎?”劉宣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
“做這些事的人交出來,否則,哼!”袁凌鳯坐在劉宣旁邊的椅子上說道。
“交人是不可能的,雖然不是我授意的,是家族里面的人私自動手的,但僅憑你一句話,我就把人交給你,你說,可能嗎?”劉宣說道。
“今年除夕之前,你要的人會出現(xiàn),你知道該怎么辦吧?”劉宣喝了一口茶,盯著茶杯不再開口。
“當(dāng)年你家可曾留我袁氏一線?我答應(yīng)不了這個條件?;食峭馔齽颖校阒朗鞘裁醋锩麊??”袁凌鳯扭頭對著劉宣說道。
“也是,不過,袁凌鳯,你可明白有時候殺人不一定要用刀。”劉宣說道。
“這三個月來,我這個當(dāng)兵的都看出來了,文閥以后是不能存在的,你有壯士斷腕的魄力,我有我的堅持,合作愉快?!痹桫L伸出右手,劉宣雖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還是和袁凌鳯握了一下手。
“二公子帶回去吧,囂張跋扈,我不想有一天對他動手。有一件事,需要你驗證一下,幾年前,西川王氏長子在你家的地頭出了事,這件事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痹桫L說道。
“這件事,我知道,是我堂弟劉武做的,當(dāng)時我正在應(yīng)付族內(nèi)族老,沒有時間去管,如果西川王氏要報仇,就一起來吧。臘月我會給你消息,多帶點人馬。”劉宣說完就離開了,留下袁凌鳯在大堂內(nèi)。
其實今天劉宣來這里就是想和袁凌鳯見一面,江南劉氏不是一家,而是很多勢力組成的,雖然都姓劉,但是劉宣也掌控不了全部,與關(guān)中袁氏結(jié)仇的是除劉宣外的另一股勢力,袁凌鳯要報仇,劉宣要剪出這股不受控制的家族勢力,雙方雖是敵人,但更是盟友。
“越來越有趣了,看來是時候準備了。”袁凌鳯低聲說道。
袁凌鳯走出了大堂,看到門口等待自己的那個少年小旗,牽著自己的馬,對著他說,“想不想跟著我干?”
“大人,真的可以嗎?”小旗激動的說。
“告訴你家百戶,就說鎮(zhèn)武司袁凌鳯讓你跟著他干,問他放不放你走。想好了啊?!痹桫L笑著說道。
“多謝大人提拔。”小旗感激的說道。
“哈哈,打點好家中事務(wù),到時候來我府上?!痹桫L說完就騎馬離開。
小旗向著袁凌鳯的背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錦衣衛(wèi)也分三六九等,而無疑能打仗的那幾個千戶所是所有錦衣衛(wèi)最向往的地方,升遷快,有仗打,還不用整日做些瑣事。
袁凌鳯也是看著這個小旗機靈卻不失憨厚,所以給他一個加入的機會。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小旗日后給了他極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