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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高天賜,我爸媽給我起這么個名字,是因為感謝上天的恩賜讓他們能有孩子。
我來自一個斷子絕孫的家庭,很多讀者可能好奇了,你家都斷子絕孫了你從哪來的呢?故事要從我爺爺年輕的時候講起。
我的老家叫做三撮房,顧名思義,這里起初只有三戶人家,地處黑龍江省DQ市與吉林SY市的交界處。
當(dāng)時還是六幾年,那是個窮苦的年代。當(dāng)時村子里來了一戶新人家,據(jù)說是朝鮮人,男人叫樸丙旭,偷渡過來看望在這邊的親戚,哪知人家早已不在,后來不愿意再回去就在村子住了下來。
我爺爺心好,在我家旁邊滕出了一塊地方幫他家蓋了房子,從此以后就做了鄰居。而樸丙旭為了感謝我爺爺,一直尊稱他為老叔,實際上倆人沒差幾歲。
樸丙旭他們家在朝鮮那邊一直就是以打獵為生,來到這邊也依然如此。
村子里的老人包括我爺爺也勸過他們,說你打打什么野雞兔子的不要緊,遇到胡黃常蟒你可別招惹。
哪知道人家不信,在朝鮮也不是沒打過,莫不是畜生這玩意外國的就兇了?就這樣,遇見什么宰什么,碰到什么抓什么。
直到有一天,樸丙旭進(jìn)山里采山貨,剛剛挖了個猴頭菇正要去對面樹根找一找,老山里人都知道,猴頭菇這東西一長就是一對兒,一公一母一大一小,你發(fā)現(xiàn)一個對面不遠(yuǎn)一定還有一個。
正扒拉著就覺得枯樹葉子底下有什么東西動,劃拉開一看,底下是一窩黃鼠狼崽子。
當(dāng)時城里正興皮草,這黃鼠狼皮雖然比不上貂皮,卻著實也能賣個不少錢,但是眼看這一窩崽子也太小了點,就算扒了也頂多當(dāng)碎皮子賣,三塊五塊的不值當(dāng)費這事。
正尋思呢,也是該著有這一步。大黃鼠狼知道窩被動了,尋著氣味找了回來。
一人一獸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黃皮子看看窩又看看眼前的人,眼中滿是憤怒。而樸丙旭此時琢磨的卻是怎么把這只大的捉住。
畢竟從小打獵,他知道要是去追肯定是追不上。于是拿著棍子捅了捅窩里的崽子。
大黃鼠狼一見果然著急了,炸著毛呲著牙口中發(fā)出“咔咔”類似于人打噴嚏的聲音。
樸丙旭一看管用,伸手抓起一只崽子朝著大黃鼠狼晃了晃,大黃鼠狼更加焦急,想要撲上來又不敢。
此時一不做二不休,樸丙旭心里一發(fā)狠,活活的把小崽子皮給扒了。
大黃鼠狼此時也不叫了,眼睛通紅的看著他。他倒也沒想那么多,就尋思怎么把這只大的逗過來,于是就這樣,當(dāng)著大黃鼠狼的面兒,他把那些崽子的皮挨個都扒了下來。
最后,那只大的也沒過來,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林子。
見大的跑了,樸丙旭心里別提多喪氣了,把那些血淋淋的皮毛往背后的筐里一扔,回到家媳婦叫他他也不理。
事情并沒有就這么過去,晚上一家人剛睡著,就聽外面淅淅索索的聲音,樸丙旭披上外衣出去一看,一只和白天見到的那只一模一樣的黃鼠狼口中正叼著一只母雞,雞脖子上流出的血把它胸前那撮白毛都染紅了。
氣得樸丙旭抄起鐵锨就要拍,黃鼠狼蹭的一下竄上了墻頭,眼中一點慌亂都沒有,反而又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跳下墻頭轉(zhuǎn)眼不見了身影。
劉炳旭進(jìn)雞架一看,里面一共十二只雞,一只沒剩,每只脖子上兩個血洞,一點拖拽的痕跡都沒有,顯然是熏暈后挨個咬死,并沒有打算拖走吃,單純是出于報復(fù)才這么做的。
這下可把樸丙旭氣壞了,打了半輩子的獵,反倒讓畜生給欺負(fù)了。他進(jìn)屋往肚子里灌了三兩白酒,話也不說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獵槍汽油進(jìn)了山,家里的女人跑出來給他送干糧才看見這一地的死雞,問他咋回事他也不說。
路上憋著一肚子氣直奔黃皮子窩,樸丙旭拿著獵槍開始翻弄,想要找到被扒了皮的那些崽子,倒上汽油一把火燒了才能解氣。
誰知這一頓翻弄卻一無所獲,別說尸體了就連血跡都看不見。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于是開始端著獵槍漫山遍野的找,直到天黑也沒看見黃皮子的身影。
傍晚回家,家里的女人看他兩手空空回來便覺反常,以往這個時候回家,即使沒有個什么山雞野兔,最起碼一些蘑菇野貨還是有滿滿一筐的。
要知道,他們是外地人,在本村分不到耕地,家里三兒兩女都要指著他一個人養(yǎng)活。
但是看自家爺們黑著個臉,也不敢多問。那個時候的農(nóng)村婦女都是這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爺們要是脾氣不好的,經(jīng)常挨揍也不敢多說什么。
傍晚時分,樸丙旭的媳婦兒特意取了只野雞給他燉了,又到村頭小賣部打了半斤燒酒,心里尋思莫不是自己爺們在外面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兒,心想著做頓好的怎么說也能讓他心里敞亮點。
飯端上桌,樸丙旭沉著個臉心里還是想著這兩天的事,越想越來氣,飯沒吃多少,酒倒是沒少喝。
幾杯燒酒下肚臉通紅,顯然是有些熱了,把皮坎子往下一脫,對著家里的幾個孩子吼道:“沒啥事趕緊上炕睡覺,點燈熬蠟?zāi)パ蠊?!”孩子們也看出爹臉色不好,嚇得一個個大氣兒不敢出,麻溜都躺下了。
在山里溜達(dá)了一天,再加上燒酒勁兒大,躺下沒一會樸丙旭就打起了呼嚕。
他媳婦兒心里有事兒,越琢磨越覺得自己家爺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昨天院子里的雞死的一只沒剩。
今天他出去端著槍還帶了桶汽油,回來時除了槍和油桶兩手空空。越想越害怕,生怕家里老爺們闖禍,自己領(lǐng)著五個孩子,本來就不是本地人沒依沒靠日子還咋過?
不行,今晚喝頓酒心情咋說也能強點兒,明天一早不等他出門,說啥得問問到底是咋的了,心里揣著事兒,迷迷糊糊直到3點多才睡過去。
剛睡著沒一會兒,隱約中就聽見院子里淅淅索索就跟鬧耗子一樣的動靜,接著仿佛是門吱呀的一聲開了。
本就睡的不實,這一驚一個猛子就坐了起來。就看見小兒子直愣愣的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啥。小兒子今年三歲,一直也沒有起夜的習(xí)慣,今天這是咋了?
伸手剛要去拍,這孩子自己轉(zhuǎn)了過來,借著月光,孩子的臉煞白,眼睛向上翻著一點黑眼仁看不見,嘴唇紅的滲人,所有五官就像抽筋一樣聚在一起。
這下可把她嚇傻了,手指著孩子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哪知小孩嘿嘿一笑,張口問:“你看我是誰?”
樸丙旭媳婦嗓子里就像噎了個雞蛋,光發(fā)出“咯咯”的聲音,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我是大白臉,小白蹄兒?!焙⒆佑质呛俸僖恍?。
“媽呀!”這女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嗷的一聲喊了起來,連滾帶爬的挪到樸丙旭的身邊,玩了命的推他。
樸丙旭睡的正香,張嘴罵道:“這大半夜不睡覺,你嚎啥???哭喪啊?”
媳婦兒哆哆嗦嗦的指著炕上站著的小兒子,樸丙旭順著媳婦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兒子此時身子一軟,咣當(dāng)一聲倒在炕上開始抽搐,嘴角直冒白沫子。
“這是咋的了?”樸丙旭此時也慌了手腳,語音急促的問他媳婦。
他媳婦把剛才的事跟他一說,他聽外面有聲音然后兒子就犯病了,連忙蹬上鞋抓起炕邊的獵槍就攆了出去,結(jié)果整個院子旮旯拐角找了一圈,啥玩意也沒有。
再回到屋中,這時家里的其他孩子也全醒了,掐人中的掐人中,搓前心的搓前心,就是不見小兒子醒。
“別他媽瞎忙活了三小子這是抽羊角風(fēng)呢,趕緊找毛巾把他嘴塞上,別讓他咬了舌頭,我去找老高頭兒套車。”樸丙旭對著媳婦喊了一句就披著外衣跑出去喊人。
不一會我爺爺和我十幾歲的大伯父,倆人套好馬車,樸丙旭把小兒子拿被裹著趕著馬車直奔縣醫(yī)院。
路上我爺爺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忍住說道:“大侄子,我看你家小子這是沖著啥了吧。這看著可不像抽風(fēng),你看他咯吱窩下那大包鼓起老高,這是招東西了?!?p> “你還信這個?”樸丙旭心里擔(dān)心兒子,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我爺爺見人家不信,也就不再說話。村里到縣里少說也有二十多里地,前兩天剛下過雪,馬車走的別提多慢,膠轱轆壓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直響。
我爺爺知道樸丙旭心里焦急,催促大伯父快點兒,大伯父手里的鞭子揮的噼啪直響。
馬車走過后山,樸丙旭眼角余光看見一個褐色的影子,轉(zhuǎn)頭一看,道邊的老槐樹下坐著一只全身黃褐,胸前一撮白毛的黃皮子,可不正是之前咬死自家一窩雞的那只。
此時這黃皮子一動不動,就這么盯著樸丙旭,忽而又看了看車上的男孩。
這么來回看了幾眼后,樸丙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只覺這黃皮子一呲牙好像笑了。
正驚愕時,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聲雞鳴,天色一點點放亮,轉(zhuǎn)頭再看黃皮子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低頭一瞅,棉被包著的小兒子此時也不再抽搐,就像是睡過去了一般。
樸丙旭連忙翻開被看去,小兒子咯吱窩下的大包此時已經(jīng)紅的有些發(fā)紫。
試著推了推兒子,這孩子一點反應(yīng)沒有。伸手去探鼻息,雖說微弱,好在還在喘氣,樸丙旭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些許。
他用眼角余光去看我爺爺跟我大伯父,二人一點反應(yīng)沒有,難道剛才那黃皮子只有自己看見了?我爺爺后來跟我說其實他也看見了,但是沒敢吱聲,當(dāng)時他都被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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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小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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