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車的聲音尖銳刺耳,從街上呼嘯而過,燒焦的味道從場館邊上傳來。
旁邊的餐廳好像發(fā)生了不明原因的爆炸,火光沖天,會場的記者都趕過去報道。
棋院,人聲嘈雜混亂。
江遲捏著那個棋子,弓起身子,呼吸急促,然后渾身顫抖,眼前事物模糊,他難受的跪在地上。
“江遲?江遲?你怎么了?”對面的人驚訝,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遲忍痛抬起頭只能看見一個殘影。
他咬緊牙,將自己抱住。
典型火災(zāi)后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胡修臉色一變,跨過那個欄桿,沖上去,“江遲,江遲,你看著我,我是胡修!”
江遲……沒有經(jīng)歷過火災(zāi)。
怎么會有這種癥狀?
記者發(fā)現(xiàn)了異常,將鏡頭對準(zhǔn)江遲。
閃光燈下的凌遲,更要命。
“都別拍了,”胡修扶著江遲,被那些鏡頭堵的水泄不通,走不了一步。
天才少年的苦難,似乎比一場不明真相的火災(zāi)更值得拿來當(dāng)噱頭。
“別拍了,江遲不舒服!”
記者的閃光燈懟到了他臉上,將兩人的去路堵上了。
“別他媽拍了!聽不見是嗎?!”胡修拿外套把江遲護住,紅著眼搶過橫在他面前的鏡頭,摔在地上。“我讓你滾?。 ?p> 江遲被半裹挾著,那些閃光燈讓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狼狽不堪頓時無處可藏。
整個人處于一個即將崩潰的地步。
記者和胡修相互推擠搡罵。
胡修死死的護住江遲。
他張了張嘴,聲音很弱,“胡修,帶我回家。”
“我難受,我想回家了?!?p> 胡修咬牙,撐起他的肩膀,“好,我們回家?!?p> 李賀國將門口的記者攔住,冷著臉,對棋院的保安說,“把所有相機收了,賠償我會承擔(dān)?!?p> 李賀國剛從醫(yī)院趕回來,他胃潰瘍,疼得受不了了才去拿的藥。
江遲被摁在床上打了鎮(zhèn)靜劑,現(xiàn)下安穩(wěn)的躺在床上。
“考慮一下專業(yè)的療養(yǎng)院吧?!?p> 胡修臉色沉重,腳下堆了一地的煙頭。
一雙鞋落在他眼前,抬頭看劉協(xié)。
“遲哥跟沈沉魚在一起了?你告訴我,他這樣怎么跟她在一起啊?”
渾身是病的人非但救不了自己,還要將別人也拖進不見光的深淵。
是,他理解,可那是沈沉魚啊,但凡換一個別的女孩,他可能都覺得,對江遲病情有好處的事情,都要試試。
可他不想承受這一切的是沈沉魚。
她的苦難已經(jīng)夠多了,怎么還要無端的去拯救別人?
那種背負(fù),會拖垮她的。
她沒有媽媽,而從小被父親視而不見,連后來的傅此存在感都比她要強。
沈沉魚已經(jīng)很難過了,現(xiàn)在才好一點點,為什么要無端連累她再入深淵呢?
她該找一個都是光的少年,連靈魂都是溫暖又滾燙的那種。
胡修眼睛被煙熏的通紅,闔眼,啞著嗓子,聲音如同被砂紙磨過一樣。
“我求你了,別逼他了,好不好?江遲真的很喜歡她,如果他傷害到沈沉魚了,我一定會讓他們分開的,可現(xiàn)在,讓她試一試吧,
我真的……真的拉不回來他了?!?p> 胡修幾經(jīng)哽咽。
才多長時間啊,江遲發(fā)病的時間越來越長,間隔越來越短。
這樣下去,江遲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