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短暫的僵持隨著俞幼歡的到來很快被打破。
只見大猴子朝著她隱匿的方向看了眼后,突然跳起,抓起最近的一只馬斑,咔嚓一聲馬斑的頭被扭轉(zhuǎn)成了一百八十度,連聲嘶吼都沒發(fā)出就吊了脖子。
變故突生,以致大猴子連扭了三只,眾馬斑才回過神來。
正面迎戰(zhàn)大猴子的馬斑發(fā)出一聲嚎叫,身后的馬斑們齊齊亮出了鋒利的倒刺爪,一個跳躍朝著大猴子飛撲過去。
俞幼歡捂眼,有些不忍直視。
大猴子,要完!
要說亂世里最反感的動物,馬斑在俞幼歡心里絕對占有一席之地。群起而攻之的馬斑即便是虎豹遇之,也會避其鋒芒。
實在是這種生物極其陰損黑暗,總是趁獵物不備朝其身上最薄弱陰私地帶招呼,或眼睛或菊花,獵物稍有退縮,眾馬斑就會一涌而上,拖搶撕咬,各顯其能,分分鐘就將獵物分吃個干凈,比之狼群更顯兇狠。
眼前尚未變異的馬斑體型與家養(yǎng)土狗不相上下,兇狠程度卻遠非土狗能比。只看外圍擠不近身的馬斑,急怒之余朝著受傷的同類發(fā)出攻擊,而后踩著伙伴兒鮮血淋漓的身體撲向大猴子,就可見一斑。
在幾十只馬斑的圍攻下大猴子很快落入下風(fēng),雖每出手必能帶走一命,奈何馬斑補位太及時,身上的皮肉和眼睛頓時被抓咬的血跡斑斑。
眼見大猴子身形不穩(wěn),俞幼歡終于出手。
一連絞殺了4只馬斑后,掛在大猴子身上的馬斑飛速后退,十幾只聚在一起,警惕的盯著四周。
俞幼歡頓時屏息靜氣。
開玩笑,要是讓這群戰(zhàn)力超群的家伙盯上,她可沒有大猴子那么皮糙肉厚。
偷襲,只能偷襲!
墳場中央的大猴子雖保住了菊花,全身上下,卻是傷痕累累,兩只眼睛更是遭了重創(chuàng),右眼成了個血窟窿,只左眼略微抬起。
見眾馬斑四處打量,兩米多高的身軀迅速朝右側(cè)移了移,成功再次吸引了這群牲口的注意。
突然墳地深處傳來一聲微弱的啼叫,蹲坐的大猴子猛的扭頭朝左側(cè)看了眼,高聲啼叫一聲后居然主動發(fā)起了攻擊。
不要命了?
又一只馬斑命喪猴手,眾馬斑齜牙咧嘴的亮出獠爪,不顧一切再次朝著大猴子身上已經(jīng)被咬開的血肉大口撕咬起來。
大猴子似是察覺不到疼痛,悶不啃聲的逮住馬斑便是奮力扭殺。
被大猴子擋了視線的俞幼歡微愣,她剛剛是被保護了?
有了雙重遮擋,偷襲愈發(fā)得心應(yīng)手。
在沒弄清楚潛在危害前,只要不命懸一線,俞幼歡不準備再吞噬獸元,只神識絞殺大猴子的速度都不及她。
很快馬班就被絞殺了大半,余下6、7只一見勢頭不對,忙撒嘴就跑。
得勝的大猴子絲毫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俞幼歡勢單力薄更是歇了心思。正猶豫著是撤了還是撤了,就見大猴子朝著她隱身的方向看過來。
糟糕!
俞幼歡心里咯噔一下,大腦迅速衡量起彼此實力懸殊。
論體型,俞幼歡敗,略喜。
論戰(zhàn)力,俞幼歡敗,衰。
論智商,……
你妹,那揮動的巨型爪子是在沖她招手?
MMPD,智商好像離家出走了,完全沒不懂??!
夜風(fēng)寒涼,吹著一地腥臭的尸體,俞幼歡捂鼻剛打了個寒顫,就見大猴子似是耐心告罄,鄙視的掃了她一眼,走到一座墓碑前,捧起一個大蘑菇一臉悲傷的朝著墳地深處慢慢挪去。
鄙視?悲傷?
俞幼歡心底咆哮,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從一只長毛猴子眼里瞧出這類情緒。
可那蕭瑟的身影……
死就死吧!
鼠膽俞幼歡腦子一熱,遠遠追在大猴子身后,進了墳地深處。
縮了一晚上脖子的貓頭鷹,此時又歡騰起來,嗚喔嗚喔躲在暗處嚎個不停。夜風(fēng)湊熱鬧般將半人高的荒草吹得咯吱咯吱響。
俞幼歡攏了起外套后的帽子,跟著大猴子走了幾分鐘,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一座天坑處。
長著漆黑大口的天坑,像是隨時會從幽暗處伸出一根長舌將她吞下去似的。
俞幼歡心有余悸的退后兩步,抬頭打量四周。
暗藍色的晨光映出周邊模糊的景致。山下溪口坪村長屋旁那顆高聳的塔式云杉,似地標般孤零零的杵在中央,零星的幾點燈火在夜幕中泛出絲絲暖光。
竟是到了這里!
這地方俞幼歡有印象,富貴叔的羊就是掉進了這兒,劉嬸子沒少怒罵。
此時大猴子站在天坑處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胖子,又伸出巨爪朝她勾了勾。后者一臉懵的模樣激的大猴子長臂一攬,在俞幼歡高分貝尖叫聲中略一縱身,跳了下去。
靠之,這叫什么事兒?天坑也是她能隨便跳的?
就算她比那只羊體型略大了些,可特么這是天坑啊,天坑?。。?p> 俞幼歡死死閉著雙眼,耳旁嗖嗖的風(fēng)聲伴著大猴子身上濃重的血腥味成功讓她閉緊了嘴巴。
幾秒后預(yù)想中墜坑身亡的慘劇并沒有發(fā)生,俞幼歡突覺身子飄了起來,接著就躺平了。
重量級的身形磕在硬冷的石頭上,疼得眼淚招呼都沒打一個就飚了出來。
麻蛋,這亂扔?xùn)|西的習(xí)慣到底是怎么養(yǎng)成的,也沒人管管?
呸,她才不是東西了!
啊,呸呸呸!她怎么就不是東西了。
轟的一聲,重物倒地聲將糾結(jié)的俞幼歡拉回神。
四周漆黑一片,真真伸手不見五指。略去一人一猴的呼吸聲,靜悄悄的坑洞里只有水滴清脆的聲響從深處傳來,滴答滴答,幽遠深長。
縱是半個鬼,如此環(huán)境,俞幼歡也難免有了幾分毛骨悚然。
她忙撐地坐起,摸了摸外套口袋,神情一喜,還在!
手電筒是剛出門時帶的,上山便沒再用。此時刺眼的白光驟然亮起,俞幼歡微瞇了瞇眼,晃動手電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足有一米五高的地洞,洞內(nèi)巖石皚皚,青苔密布。
她略彎著腰,避開頭頂滲透下來的無數(shù)繁茂的根系,伸出脖子朝著入口處照了照。
只見坑壁三面陡峭,右手邊略有一六十度陡坡上至坑口,坡上枯枝彌漫,藤條縱橫。
見此情景俞幼歡心下一松,還好還好,有救有救。
手電順著陡坡緩緩朝下,忽然腳邊似是碰到了石塊,低頭一看,俞幼歡猛縮回來。
石塊已墜落坑中,耳邊咚,咚,咚……的聲音一直延續(xù)不斷的傳來,最后似轉(zhuǎn)了彎聲音越來越小……
泥碼,原來這還不是洞底。
聽剛才石頭的墜落聲,這特么是有多深?
手電繞著洞口外圍繞了兩圈后,俞幼歡猛覺自己剛才心寬的太早了些。
大猴子帶她落下來的地方正是天坑內(nèi)一塊突出的大石板。如同一個直徑兩米的大蛋糕被切走了五分之四,獨留五分之一大的一小塊橫亙在天坑中央。
有180多的體重擺在這兒,再看坑壁上那些藤條,她默了。
突然感覺有些不可靠??!萬一掉下來沒滾到石板上,她雖然圓了點兒,掉下天坑怕依舊不帶卡殼的。
MMPD,就說這種地方不是她能隨便跳的嘛,瞧瞧嚇得褲子都有些往下墜。
等等,不是錯覺,褲子是真的在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