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俞幼歡撥通了之前一面之緣的摩的師傅方雄濤的電話。陰啟帆居然去了三中,在沒搞清楚緣由前,她決定先避一避,回村看看情況。
一聽上山打獵,生意不怎么好的方雄濤來的很快。
“哦,妹子這才幾天,你怎么就瘦了一圈。快別藏私,跟哥分享分享?!?p> 俞幼歡掃一眼從面包車上下來的胖子,很有些頭疼。
“管住嘴邁開腿!怎么不騎摩托?”她也就兩個輪子的車不太會暈。
“這不是要帶裝備嘛,到時有點兒收獲啥的,面包車好裝。”
這理由俞幼歡無法反駁,認命的跳上車,晃晃悠悠往崔家坳去了。
動物襲村,且傷了這么多人,不是小事。村長第一時間就將這件事兒報到了縣里。
縣里一改往日拖沓,不到半天就給出了處理方案。
此時看著一群二世祖扛著獵槍呼朋喚友的開著五輛越野車跟在面包車后,崔大年臉色陰沉的厲害。
手里的旱煙袋晃了幾晃后,崔志華開了口。
“抽吧,自家車不用憋著。”
崔大年點了煙,深吸了一口,心底的憋悶才稍稍舒緩了些。
“您到底怎么跟他們說的,怎么就招回這么一幫子小年輕,我看還有幾個穿迷彩服的,真是當兵的?這要有個意外,算誰的?”
崔大年耷拉著眼,冷哼道:“誰知道,我看他們根本沒當回事。一幫子不知事兒的,還當這是去秋游呢。
反正崔家坳的情況,我當著縣里幾個負責人都已經(jīng)照實說了,醫(yī)院里到現(xiàn)在還躺著好幾個。當老子娘的都不擔心他們,咱能說什么。”
崔志華點頭,說清楚了就行,反正出了事兒別想賴他們頭上。賴他頭上他也負不起責,縣太爺?shù)墓佣荚诹恕?p> “過了年,您和我媽還是搬下來住吧,要是真不愿和我們住一起,我在小區(qū)邊上再買一套。您瞅瞅這半個月,村里跟什么似的,就沒個消停。昨個我聽大喜說咱們旁邊那幾個村也不太平,但沒咱那鬧得兇?!?p> “大喜?楊樹村的?”
“嗯,就他。前段時間帶了女朋友回家,女方提出至少得在縣城買套房才答應(yīng)結(jié)婚。這不,來找我借錢。”
提起結(jié)婚,崔大年有話了。
“最近去小曼她們家了沒?有沒有跟她父母提結(jié)婚的事兒?趁你媽和我能動,生了娃還能幫著帶帶,抓點兒緊,再等個兩年就真帶不動咯。”
崔志華深知自己開錯了頭,懊惱道:“您看我最近哪兒有空啊。再說了,認識也沒多久,再了解了解,免得以后后悔。倒是搬家的事兒,您回去和我媽好好商量商量,趁早決定?!?p> 決定個啥決定,老婆子的意思不用問,崔大年心里就清楚,不去。
人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再去適應(yīng)新的生活環(huán)境難免覺得吃力。只正月里在縣城表妹家多住了兩天,他就覺得不自在,更別提搬進城了。
在土窩窩里過了大半輩子,自由慣了,抬頭都是老熟人,殺只雞都能侃半天,哪兒像城里,半普通半方言的交流方式,連跟人聊個天都說不利索。樓上樓下的住著,大半年都不見得能說上幾句話。再者,現(xiàn)在老兩口正值老當益壯的年紀,養(yǎng)活自己完全沒問題。兒子還沒結(jié)婚,又沒有孩子,搬進城里,他們能干撒?
“再說吧!”
過了九重峰,上崔家坳的山路彎道便密集了許多,垂直距離不足兩百米,走公路卻得連繞兩三個大彎。
方雄濤這一路仿佛秋名山車神附體,就這彎彎繞繞的山道公路,時速竟也上了60。終于在上大坡嶺時,看到上面山道上正在急奔的幾輛越野車,心思活躍起來。
后座上俞幼歡吐了兩回,難受的感覺輕了許多。剛有點兒精神就又開始搗騰起獵槍來,這玩意兒她第一次碰,心里難免好奇。
“哎喲,妹子,你可千萬小心點兒,別一不小心拿胖哥我試了槍?!?p> “不會,第一次沒那準頭。”
方雄濤:“……”
不準才可怕好不好。
“趕緊收起來,咱到地兒了再玩。我已經(jīng)看到他們了,要不要追上去?”
“追他們之前,是不是該先把命保住。前面來車了,靠邊減速。”
掃一眼儀表盤上已經(jīng)68的時速,俞幼歡不得不開口提醒。
方雄濤剛踩剎車,果然見彎道處一輛農(nóng)用汽車迎面而來。兩車同時轉(zhuǎn)向急踩剎車,才堪堪避過。
抹了把冷汗,扶起仍舊被撞歪的后視鏡,方雄濤心里一陣后怕。
MD,還沒進山,就差點兒玩兒大發(fā)了。
一群人回到村里已是傍晚。幾個過來聽信兒的村民聽說余慶有沒了,心里分外不是滋味兒。又得知縣里就派了一群小年輕過來處理問題,氣的當場甩臉子走了。
以書記家的兒子潘子濤為首的一群小青年,總共11人,年齡大多在22,,3左右。只那兩個穿迷彩服的稍顯成熟些,看面孔怕也不過30。
進了村,一群人也不在意村民的指指點點,直接在村長家附近的空地上搭起了帳篷,美其名曰不給鄉(xiāng)親們添麻煩。
見他們堅持,村長無奈,也懶得多勸,父子倆湊過去搭了把手,叫媳婦晚上的飯食準備的豐富些。
俞幼歡帶著方雄濤直接繞過村子回了山上。
一路兩人運氣不錯,在村子邊的陷阱里撿了兩只兔子一只錦雞。
這么快就見到獵物,方雄濤興奮的直嚷嚷晚上要露一手,對此俞幼歡求之不得。
夜幕降臨時,俞家院里香氣怡人,手腳麻利的方雄濤遞上一只烤得金黃的兔子腿,節(jié)食的俞幼歡沒忍住,吃了大半只,又喝了兩碗雞湯,繞著院子運動了大半個小時才將心里的罪惡感消了些。
放縱貪吃是肥胖的原罪,得克制。
方雄濤顯然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一人包攬了大半只兔子,又干掉了半斤白干。此時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攤在躺椅里愜意無比。
“你們女孩子十個有十一個天天嚷嚷著減肥,可我就沒見幾個真能減成功的。何苦來哉。胖就胖點兒唄,咱又不是吃不起。
你們這啥都好,就交通通信實在太不便利。這會兒要是能跟阿柔聊個幾句,人生圓滿咯。我說,你家真該安個座機?!?p> 呵,男人,吃飽喝足就……
“用處不大。”俞幼歡突然道:“不過我有手機,能打開就借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