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引人注目,尋礦的隊伍分散開先后出了城,在城外西板坡匯合往西南而去。
蘿卜潛在燕南打探消息,俞幼歡罩了件灰撲撲的防曬衣隱在人堆里,撇開過于閑庭散步的姿態(tài)倒也不算太惹眼。
帶隊的張釗再見偶像,神情亢奮又緊張。
考慮到女神大病初愈,隊伍行進速度慢的一匹。
在俞幼歡連問了兩次還有多久到后,速度終于提了起來。
半夜扎營時,俞幼歡期待已久的變故終于如期而至。
一隊半妖攜妖獸自南向北而來,殺氣騰騰,頓時就跟她們的隊伍廝殺在了一起。
俞幼歡一直在旁冷眼旁觀,馬前卒而已,張釗完全可以應(yīng)付。倒是正在快速潛進的四個異能者引起了她的注意。
二階高段的實力不說她,連隊伍里其他幾個人都擺不平。
這些人想做什么?沒人會無故送死,除非……
“張隊長,往西退。”
張釗不問緣由,得令就領(lǐng)著眾人邊殺邊退向西邊。
俞幼歡站在火堆前,靜候四人到來。
先四人一步到的是一枚靈力壓縮彈,壓縮彈落地的一瞬炸開來。
中招是不可能中的,可,這玩意兒升級了?居然成了手榴彈般的存在。
俞幼歡閃身避開,在爆炸的灰霧中沖向來人。
很快一小個子男人被她捏在了手里。
“出手倒是果決,不怕搞錯對象?”
沒死,男人眼里的失望一目了然。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寧可錯殺不可漏網(wǎng),再看眼前這張臉,怎么可能搞錯?
“湯世城沒告訴你,壓縮彈對我無用?”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蹦腥碎_口,視死如歸。
俞幼歡挑眉,這么不怕死的么?
不對!
就在這時,又一枚壓縮彈落下,再次避過一擊后,她看向不遠處的爆炸點,剛才那男人已經(jīng)被炸爛了。
這些人為了殺她竟是連同伴的性命都不顧了。
就在這時,俞幼歡猛覺大腦一陣刺痛,身子趔趄了兩步才勉強找回平衡。稍一檢查身體,頓時了然。
原來壓縮彈不過是幌子??!
“俞小姐!”聽到爆炸聲,張釗等人飛奔回來。
“后退,別過來!我沒事。”
隨壓縮彈炸開的毒氣并未散盡,俞幼歡尚且不好受,以他們的神元根本擋不住。
很快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瘙癢刺痛,她調(diào)動靈力壓制的一瞬不僅刺痛感猛然加劇,胳膊上更是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
俞幼歡撤回靈力輕輕抬手,有些不敢觸碰臉和脖子,不用看也知道定是跟胳膊一樣,毀了。
這是讓她選擇要命還是要臉呢,呵,夠狠!
用毒,俞幼歡最先想到了項枝,不過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猜測,人是她看著死的,即便他重生,也該知道,只壓制靈力并不能把她怎樣。
毀容不要命,更不像是湯世城的手筆,換了他,不碎尸都算是厚待她。
真兇是誰俞幼歡想不出,除去項枝和湯世城,聯(lián)系前世,她對下手的勢力倒是有了些猜測。
有猜測自然是要求證,俞幼歡變被動為主動,神識瞬間絞殺掉兩名沖過來的異能者后,閃身到口吐白沫的第四人身前。
“吃了解藥來的?浪費了!”
地上動彈不得的男人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眼里的驚恐在看到俞幼歡裸露在外的皮膚時,有一瞬被驚喜取代,他們得手了。
“少廢話,動手吧!”同伴都死了,男人不敢心存僥幸。
喲呵,這年頭還有死士?
俞幼歡站起身,走到死去的兩人身側(cè),兩枚靈力壓縮彈到手,這才幽幽道:“螻蟻尚且偷生,你想好了?”
男人閉上眼,誰又會真想死?可死不死的早已由不得他了。
“既然連死都不怕,何不考慮做筆交易?我想知道什么你有數(shù),先考慮下。”
逼毒已經(jīng)刻不容緩,俞幼歡一手將人拎起,朝著外圍的張釗扔去。
“換地方扎營,看好他,我很快就來。”
姑娘清冷的聲音從林子深處出來,聽不出有任何不妥,張釗撿起被砸懵的男人,繼續(xù)往西。
俞幼歡再歸隊已經(jīng)是一小時后的事情了,盡管已經(jīng)裹得嚴嚴實實,架不住張釗對女神太關(guān)注,還是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您的臉?”
“毒,已經(jīng)逼出來了,疤痕要過兩天才會消?!本窳υ俅尉攘擞嵊讱g一命,許是消耗過度,俞幼歡有些精力不濟,“我住哪兒?”
哪兒來的毒毫無疑問,張釗壓抑著瘋涌的怒氣,將人領(lǐng)到帳篷前,“您真沒事?需不需要叫老倪過來看看?”
“不用,信我?!?p> 信自然是信的,但還是不免擔(dān)心。然而傷在臉上,張釗也不敢強求,萬一……不,不會有萬一的,俞小姐那張臉……
“那您早些休息?!?p> 離開了俞幼歡的帳篷,張釗殺氣騰騰來到了營地中央。早被拳打腳踢伺候過的男人如死狗般躺在那。
“去叫老倪來給他療傷?!?p> 誒?
“頭,這孫子才剛偷襲過我們?!笨词氐男值芘?。
呵,偷襲他們算什么?
張釗甩動著手里陰森森的剔骨刀緩緩道:“不治療,今晚他怎么撐得住700刀?!?p> “……”
真是想多了,就說頭什么時候心慈手軟過,可700刀還是讓他們有些瑟瑟,這待遇,那孫子怕不是還挖了頭家的祖墳吧!
俞幼歡躺下還沒睡著,就被嗚咽聲給擾了安寧,是那個活口。
原本她是不打算管的,但張釗似乎玩兒得有些上頭,再不稍微制止一下,那男人就真開不了口了。
手里握著比湯世城版本還高的靈力壓縮彈,目標已經(jīng)相當明顯,但她是謹慎的人,弄錯就不好了。
行刑的地方在山腳,被吊在樹上的人此時雙腿已經(jīng)血肉模糊,張釗又一刀落下,男人頭一歪,昏了過去。
“治療?!?p> 旁邊的木系趕緊上前。
張釗擦了擦手問身旁人,“幾刀了”
“103。”
那還遠著了,“真特么廢啊,就這種貨色到底哪兒來的膽敢朝俞小姐下手?!?p> 俞幼歡倒是不以為意,湯世城的高額懸賞還在了,現(xiàn)在敢對她下手,想對她下手的人海了去了。
男人再次清醒,張釗磨刀霍霍。
“等等?!?p> “俞小姐?!北娙苏泻?。
俞幼歡點頭站到活口身前,扯下塞在他嘴里的臭襪子。
男人腳不著地,眼神渙散,半響才認清眼前包裹嚴實的女子,隨即咧口一笑。
“想要解藥,做夢?!?p> 張釗氣極上前就是一腳,“狗東西,死到臨頭了還敢張狂?!?p> “跟他置什么氣,不值當?!庇嵊讱g安慰張釗。
再看活口,她隔著口罩輕撫臉頰,“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有解藥怕是也無用。你們既然已經(jīng)得手,想必姓王的也不會為難你在意的人。不是想死嗎?成全你,自我了斷吧!”
男人瞳孔微縮,驚恐避開那雙似是看透了一切的眼。
王,她知道了什么?
俞幼歡很快移開視線叫上張釗等人往回走,“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死人身上,你該琢磨琢磨我們的行蹤是怎么暴露的。”
張釗如當頭棒喝愣在了原地。
此行他們有多謹慎小心,沒人比他更清楚,路線更是相當靈活多變,就這也能精準定位,說明什么?
他追上俞幼歡,“您放心,我一定處理好。”
姑娘笑笑,“輕松點兒,那都是小事。”
張釗:“……”毀容都算小事了,怎樣的算大事?
“幫個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