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訴我這只蟲子與治療我的腿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它能在你的體內(nèi)釋放微量的毒素,我要借此來喚醒你腿上的痛覺?!?p> “會很疼嗎?”
“我還以為你不會在乎這點(diǎn)疼痛呢?!泵防锔事冻隽艘唤z報復(fù)意味的笑容。
艾倫接過蟲子,狠了狠心,索性閉上眼睛將它吞了進(jìn)去。
那種有活物在腸胃里蠕動的感覺令艾倫毛骨悚然,他強(qiáng)忍住嘔吐的感覺,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看到艾倫的表情,梅里甘露出了近乎燦爛的笑容,“嗯,不錯,我就喜歡你這樣配合的病人。記住我的話,最近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否則它有可能會咬穿你的腸子?!?p> “然后呢?”
“暫時就這樣了,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在你的床邊替你禱告?!?p> “不用?!?p> “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話,就讓那個漂亮的小妞來找我吧?!?p> “米琳兒?”
“你以為我是在說誰?”
“她可能不喜歡被這樣稱呼?!?p> “我喜歡就足夠了。”梅里甘嚼著一片葉子,微微的笑了笑,“今晚你可能會痛的睡不著覺,忍一忍就過去了,不需要大驚小怪?!?p> “嗯,謝謝你?!卑瑐惾嗄笾兄钢腹?jié),“有件事還要麻煩你一下。”
“什么事?”
“我的騎士們需要一個正式的葬禮,我希望你能為他們主持。”
梅里甘聞言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因?yàn)槲沂悄翈焼幔磕阒赖?,我的本職是術(shù)士,或許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虔誠?!?p> “有你牧師的身份就足夠了,你的虔誠一文不值?!?p> “實(shí)話實(shí)說,你真的挺招人討厭的?!?p> “彼此彼此。”
“給我個準(zhǔn)確的時間?!?p> 艾倫思考了一下,“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好,那就定在今晚?!?p> 時間臨近晚上,艾倫換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喝了一杯紅酒,整個人顯得緊張不安。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今晚的葬禮上他將會邁出自己的第一步,為此他會付出一些代價。
米琳兒少見的穿了一條裙子,平日里的她一直穿著皮甲,很少能看到這幅女性化的樣子,艾倫不禁有些失神。
“少爺,我這樣穿是不是很奇怪?。俊泵琢諆猴@得有些局促。
“不,很漂亮?!?p> 得到夸獎,米琳兒微微松了口氣,“本來我是想穿給霍爾爵士看的,但是現(xiàn)在只能在他的葬禮上穿了?!?p> “他一定會喜歡你這現(xiàn)在幅樣子的?!卑瑐惐疽馐窍氚参克吹剿涞臉幼?,艾倫意識到自己的話起了反作用。
“少爺,你會怎么處置貝斯?”米琳兒咬了咬嘴唇。她思來想去很久,還是決定問清楚,她生怕艾倫會再次放過貝斯那個混蛋。
“放心,這次我不會手軟,我會讓他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p> “謝謝你?!泵琢諆荷陨园残摹?p> “嗯,可是這還不夠?!卑瑐悡u了搖頭。
“什么?”
“只懲罰貝斯還不夠,還有一個人要為霍爾的死負(fù)責(zé)?!?p> “是誰?”
“我不想隱瞞你,但是現(xiàn)在告訴你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卑瑐愔币曋琢諆旱难劬Γ澳阍敢庀嘈盼覇??”
“當(dāng)然,少爺,自從宣誓那天起我就對您深信不疑?!?p> “那你愿意把羅素團(tuán)交給我嗎?”
米琳兒愣了一下,她沒料到艾倫會問出這種問題,“少爺,你知道的,我和羅素團(tuán)會一直為您而戰(zhàn)!”
艾倫微微的嘆了口氣,“但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傭兵團(tuán),我需要的是一支軍隊(duì),一支足夠保護(hù)好身邊的人的武力。我再也不想這樣面對困境毫無還手之力了?!?p> “我明白了,少爺,”看著表情悲傷的艾倫,米琳兒有一絲觸動,“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會一直跟在你身后支持你!”
“嗯,我們走吧,別讓梅里甘小姐等太久了。”
艾倫得到了米琳兒的支持,心中再無一絲疑慮,他在這一刻殺死了心中的男孩,往后伴隨他的將只有該擔(dān)起的責(zé)任與信念。
縱使他兩世為人,或許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長大。
梅里甘穿著牧師的長袍,杵立在一排棺木前,她的衣衫隨風(fēng)舞動,火把下的倒影扭曲不定,透露出一股妖艷的意味。
“沐浴在光明之中的騎士,永眠于此地,自生至死,榮耀與信仰常伴你們左右……”
梅里甘念著悼詞,神情肅穆莊嚴(yán),艾倫在一旁默默的注視,眼底倒影著閃爍的火把,明滅不定。
黑獅團(tuán)的俘虜們被綁在一旁,個個顯得神情萎靡,這其中貝斯最為忐忑,他深知艾倫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艾倫任何要求的準(zhǔn)備。
梅里甘在每個棺材前喃喃低語,對光明之神祈求他們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儀式足足進(jìn)行了一個多小時,梅里甘從頭說到尾,看得出她對牧師這一職業(yè)做足了功課。
“貝斯先生,你對你的所作所為有后悔過嗎?”艾倫來到貝斯面前,冷冷的看著他。
“后悔!后悔!”貝斯點(diǎn)頭如搗蒜,他毫無尊嚴(yán)的跪在艾倫面前,幾乎快要哭出來,“大人,我瞎了狗眼,不該去招惹您,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什么都給你!”
“你認(rèn)為你還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嗎?”
“對不起,我不該跟您作對,我……”
艾倫冷漠的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不懂,如果懺悔有用的話,世界上就不會存在法律了。我本可以讓你有尊嚴(yán)的死去,但是死亡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我會將你綁在柱子上活活燒死,讓你在痛苦無助中死去,你盡管嘶吼,吶喊,求饒,那將會是我聽過最美妙的聲音?!?p> 貝斯因?yàn)榭謶侄纱罅穗p眼,他一直看不起的殘廢少爺現(xiàn)在在他眼中仿若惡魔,直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自己犯了多么嚴(yán)重的錯誤。
不管是莫德雷德還是眼前的艾倫,都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能夠?qū)θ吮虮蛴卸Y,也能夠以無比殘忍的方式取人性命。
貝斯想起了帝國皇帝的名言,野狗會狂吠,獅子只會咆哮。他一直將自己當(dāng)做獵人,認(rèn)為別人都是獵物,并因此而洋洋自得,現(xiàn)在的他終于明白,或許他才是那個嚶嚶狂吠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