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剛剛合衣躺下的戴德忽然被一陣聲響驚醒,急忙起身朝帳篷外跑去,拉住了眼前匆匆而過的一名士兵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聲音貌似是從江面上傳來的。”被他拉住的那名士兵急忙行了一禮,低頭回道。
戴德入眼望去,不遠的大同江上霧氣彌漫,一切顯得朦朦朧朧,濃霧中卻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悶鼓聲,鼓聲響若奔雷,似有萬馬從江面上殺出,又似上萬精兵般的從迷霧中沖出。
“這股海賊怎是怎么回事?”戴德就算再厲害,他終究是個治理地方的一名官員,并不是一個能攻守兼?zhèn)涞膶④姡瑢?zhàn)場上諸多也有不懂之處,此時頓覺頭大如斗。
“給我放箭,堅決不能讓賊寇靠岸?!闭诮哆呏笓]的都尉正焦急的對手下大喊道。
太守戴德并未耽誤,在幾名士兵的護送下很快來到了岸邊,這里事先埋伏了上千的郡兵,此時只見人人手中持弓箭,對著江面上就是一通亂射。
“看著陣勢,似乎這股賊寇這次打算全軍出擊,盤算著在我們援軍到來之前一舉拿下朝鮮城。”都尉一臉陰沉道,此時耳旁聒噪的鼓聲令他心間直叫發(fā)麻。
“癡人說夢,只要有我的存在,他們誰都別想進入朝鮮城,除非從我身上塌過去?!碧卮鞯侣勓院罄浜叩馈?p> “大人,要不你先回去歇著,此處刀劍無眼,你還是要保重些好,畢竟朝鮮城還要靠你呢。”都尉臉色有些為難道。
“那好,老夫也不在這里讓你們?yōu)殡y了,我這就回營為你準備慶功酒?!碧卮鞯仑M能聽不出都尉的弦外之音,不過他識得大體,并未繼續(xù)停留,對都尉交待了幾句便轉(zhuǎn)身離去。
都尉望著逐漸離去的太守戴德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自己的這位上司繼續(xù)留在此地,待到敵軍上岸之后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以后也不好交差。
幾個輪回過后,方覺手中的箭羽所剩不多,再向江面上望去之時,四處霧氣彌漫,哪里能看見半個人影,頓時急得都尉急忙叫停,在這樣下去敵軍還未靠岸,自己所剩的箭羽就真的不多了;本來這幾日對箭羽的消耗就大,要是再不省著點用到時只能率領眾部與敵軍短兵相接了
不過這從江面上傳來震耳欲聾的鼓聲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都尉與眾人面面相覷,久久不能言語;這股賊寇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雙方都這樣僵持許久了江面上至今仍未看見半條船只。
“都尉大人,這股賊寇會不會是虛張聲勢?”都尉身旁的一名士兵問道。
“那也不見得,這股海賊不到最后一刻,估計不會放棄,告訴將士們,給我打起精神來,敵軍隨時可能再次偷襲?!倍嘉疽荒橁幊粒藭r如臨大敵般的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江面上的敵軍趁自己不備再來次偷襲。
就在距離都尉所在之處的略數(shù)百米開外,一叢叢雜草中的蟋蟀已經(jīng)停止了鳴叫,夜風中、朦朧夜色之下,只見草叢中人影綽綽,不過此處距離阻敵的江岸有不少的距離,所發(fā)生的一切也就不為人知。
只見冰涼的江水中,不斷的冒出人影,定睛一看,這正是管承率領的數(shù)百人;他們趁著太史慈利用鑼鼓吸引住了沿岸的守軍,自己卻率領眾人從江面上游了過來。
“給我悄悄的摸上去,再然后給我弄出上千人的聲勢?!惫艹袑Υ藭r已經(jīng)全部上岸的眾人安排道。
話音剛落,只見數(shù)百條人影飛快的跟在管承的身后在江岸上行走,借著黑夜的掩護下逐漸的接近了敵軍所在之處。
此時敵軍見江面上無人,也不再向江面放箭,眾人一臉有的郡兵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郁悶的也不在少數(shù)。
特別是朝鮮城的都尉,此刻他一臉陰沉,感覺像是被戲耍了,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火氣,想找個發(fā)泄之處都無處可訴。
“什么人?”就在這時,最邊上的郡兵發(fā)現(xiàn)了邊上正有不少的人影朝自己襲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頓時一支箭羽將他射翻倒地,撲騰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敵襲、敵襲···”倒下的那名郡兵旁邊的同伴見此,臉色驟然大變,急忙朝四周喊道。
也不過就在這一瞬之間,管承率領眾人已經(jīng)沖到近前,雙方在如此近的距離相遇,弓箭也就失去了作用,少不了又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朝鮮城中的郡兵自然算不上什么精兵,頂多也就算地方的官兵,各方面的素質(zhì)也就較弱,無法對管承率領的眾人形成一時的防御。
而管承率領登岸的雖然就是普普通通的海賊出生,自然也就算不上是真正的兵卒,但好在青州本就戰(zhàn)事多,樂浪郡多年并無戰(zhàn)事,所以郡兵一天也就無事所所。
相比之下,一股悍匪的突然襲擊,防守的郡兵本就無多數(shù)戰(zhàn)斗經(jīng)驗,受到海賊的襲擊后也就自亂了陣腳,盡數(shù)紛紛后撤。
“怎么回事?”都尉正在岸邊督戰(zhàn),忽然聽聞一側(cè)的身后殺聲大起,心中頓覺不妙,急忙安排前方阻敵江面的士兵前去阻敵。
此時岸上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前方的郡兵本想回頭救援,卻被后方管承等人追擊的逃兵沖散在地,經(jīng)過如此來回折騰,頓時士氣全無,也跟著丟下了武器紛紛逃命。
船上太史慈率領的將士們見江岸上的敵軍已亂,正四處奔逃,太史慈很快下令讓所有船只靠岸,此時江岸上再無飛箭來襲,船上的將士們一個個的沖了上去,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一道身影很快登上了河岸,接著又是數(shù)十道。
一個阻擋海賊登岸的郡兵雙眼中寒光一閃,卻是一道光影從他脖頸下而過,那一瞬間,有許多如同他那樣的存在的同伴,都倒在了賊寇們的大刀之下,那雙凝望著天空的眼睛,卻終究沒有閉上。
太史慈緊隨其后,身旁彌漫在空中的血霧染紅了戰(zhàn)袍,耳畔戰(zhàn)鼓鳴鳴吶喊不斷,澎湃的鼓聲如同能讓將士們不顧一切向前沖去的魔音,刀劍的碰撞聲卻在耳后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