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啟峰塔定階還真是個非常無聊的場合:“所以我們根本看不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是么?”
阿律從一開始的興奮慢慢轉變?yōu)榫胍狻D锨龠@頭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道:“看來不止我一個人這么覺得。我第一次看的時候就想,長生臺這種來找茬的也就算了,其他來看戲的人到底怎么想?他們到底能看見什么?”
二人紛紛望向董駿欽,只見他眉頭一會兒舒展一會兒緊皺,似乎親臨戰(zhàn)場似的地盯著啟峰塔。
“其實看得到?!倍E欽知道她二人在疑惑什么,于是小聲道,“你靜心凝神,驅靈力進入晴明穴和天應穴之間?!?p> 阿律:“什么穴?”
南琴之前聽從穆擒風的指示已經看到了啟峰塔內部情況,雖然是模糊的影子,但至少比純粹的望塔有趣的多。
而阿律,還是董駿欽親自幫她運行靈力才看見。只見啟峰塔內的凌厲的劍法,飛快的身法還有青黃不接的術法陣法。
阿律看了一會兒,問道:“他們?yōu)槭裁床荒苈撌稚详嚢??一個個都是單打獨斗?”
董駿欽點頭:“定階就是為了定個人的修為,聯手合作一般是為了練劍陣和實戰(zhàn)。不過啟峰塔里有結界,每個人進去都是單獨的空間,并看不見別人。但是那個結界不強,像凌字輩這樣中高階的弟子只要想,還是可以破的?!?p> 不過,比起這個,董駿欽更關心穆擒風的狀態(tài)。天眼里,穆擒風體內的靈線一清二楚,相比之前的雜亂多結節(jié),現在的靈脈可謂是暢通有序。而且,這股靈脈似乎還傳到了踏楓劍里。
董駿欽:“南琴,他的劍,是不是修繕過?”
南琴詫異,隨后得意地抖抖眉毛道:“沒想到隔了那么厚一堵墻你都看得見。他定階前,我建議他把劍身原本抑制魔氣的部分改一改,所以現在的踏楓劍不是抑制而是吸收他的內力進入劍內運行。所謂,人劍合一?!?p> 若不是這里人多,董駿欽真相給南琴一個恭敬的行禮。
提到劍,董駿欽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給阿律。
阿律一看,是和自己身上那個不知道干嘛用的錐刺很是形似的東西,但是比起那個錐刺,這個重得多:“這是什么?”
董駿欽:“烏古木的回禮?!?p> 是禮物?阿律的心情一下子明亮起來:“這怎么用?”
董駿欽把她往后拉,離開人群:“手握這里,遇到敵人的兵器,用這里擋。如果要見血,就用這里刺,創(chuàng)口不會大,一般死不了人,逃命足夠了?!?p> 阿律:“所以是防身用的咯?你哪里買的?”
董駿欽:“藏鋒劍打完,那塊烏古木還剩一些,就給你做了這個?!?p> 阿律一滴汗:“你還真是連邊角料都不放過啊。不過既然是烏古木做的,為什么我這個這么重?”
董駿欽幽幽一笑:“你下手沒輕重,太輕的話,我怕你把人戳穿,到時候損了陰德,我不得安生?!?p> 阿律干笑兩聲:“我一個姑娘家家,下手能重到哪兒去?”
董駿欽:“現在說自己是姑娘家了?你上次在昌御,把程籇的鐵錘蹬回去的事還記得么?那鐵錘凹了?!?p> 阿律無言,默默紅了耳朵,這事兒她還真不曉得。鬼魂五感差,當時情況比較危急,她確實很可能大力出奇跡。罷了罷了,以后注意就是了。
凌字輩出啟峰塔已是一個多時辰后。首先是凌泉和凌簌,接著是凌鶴和凌言,最后一個就是穆擒風。
每個人出來時,原本的衣衫都變成月白色廣袖袍。
阿律:“他們進去時穿的是這個嗎?里面還有換裝?”
董駿欽解釋:“天青弟子每一階的衣服都不一樣,一旦階位上升,衣服就會變?!?p> 阿律:“所以,穆擒風是過了?”
董駿欽點頭:“凌字輩的弟子里,阿風的實力最弱,但就算是最弱,也比一般同齡修士強。他們現在穿的就是最高階弟子的廣袖袍。若是將來他們決定留在天青,這身衣服上就會出現天青境的山云煙水紋,和你見過的那幾個長老一樣。”
“哇,聽上去好厲害!”阿律和南琴第一次觀摩天青境的定階結果,新奇又興奮。
五人出來后,啟峰塔周圍的結界消失。幾位長老笑盈盈地上前。就連一直沒出現的凌霄師兄也不知何時默默站到一旁看著他們。
五人走到長老跟前,紛紛鞠躬。青桓長老頗為滿溢地點點頭道:“做的很好!很好!”
隨后青桓長老又朝周圍的看客作揖道:“在場的各路道友義士,今年的天青定階試煉到此以全部結束了。感謝各位這幾日的關注,現……”
“哎,青桓長老,這啟峰塔剛結束就趕客?我們看了這幾日,光在外頭看風景,根本什么也沒瞧見阿?!遍_口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家伙。
青桓長老道:“這位道友,啟峰塔定階的形式是祖師爺定下的,未能讓您盡眼癮,還望莫怪罪。?!?p> 那人道:“是,我知道是你們祖師爺定下的。可我們也是聽說定階結束后,要宣布下任掌門,而這位繼任者要和長生臺的道長比試一番啊。哎,泯闕真人,你不是說這啟峰塔放水要親自試試么?”
阿律聽言嘀咕道:“這人,是長生臺的托兒吧?”
是托無疑,可是明顯到阿律都看出來,只能說長生臺根本是故意的。
南琴則更狠:“長生臺真不要臉,婊子還想立牌坊,不,婊子都比他們要點臉。”
此時不要臉的泯闕真人佯裝無奈地起身對大家道:“各位,放水是貧道狂妄失言了,我們孤陋寡聞沒親臨過啟峰塔定階現場,這幾日一看才覺是真的難,并不是放水?!?p> 那人干笑兩聲,又道:“這么說的話,長生臺平時練習的太簡單了咯?”
泯闕真人為難地看向青桓長老。
青桓長老也學著他干笑兩聲道:“既然大家這么想看,那明日……”
“還要明日啊,不能今天就比么?”人群中又冒出幾個聲音,“反正天色還早啊,比完了我們正好下山!”
眾人:“對??!對啊!”
泯闕真人:“各位,各位!天青弟子才剛剛從啟峰塔出來,總得讓人休息一下吧。立馬比試,這說出去,豈不是成了我們長生臺趁人之危了?!?p> 那人道:“別人也就算了,凌言道長名聲都傳出來了,這怎也得露兩手。再說了,實戰(zhàn)的時候,妖魔鬼怪會給你休息嗎?”
青桓長老顴骨抽搐,不過被點名的凌言倒是一派淡然:“這位道友,妖魔鬼怪怎么能和長生臺的各位義士比?不過既然是同道切磋比試,晚輩不會推脫。不知泯闕前輩座下哪位弟子愿意出戰(zhàn)?”
凌言主動,周圍的人一下沒了反應。哪位弟子愿意?這話也是狂。
泯闕真人身后一個弟子出列,不過又被泯闕真人按了回去:“他們剛出來,靈力耗了大半,你出戰(zhàn),別人會說閑話。讓你師弟來?!?p> 于是另一個年輕弟子應命出列。
凌言看看他,似乎在觀察什么。不過很快他就鞠躬道:“承讓了。”
此時那個多事的托兒,又又又開口:“凌言道長,你也不問問名號,太不尊重人了吧?!?p> 凌言挑眉,嘴角微揚,對那人道:“不知閣下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