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阮府,日頭已經(jīng)升起來了,正巧眾人都在用早膳,聚在五味廳里。
“祖父!”
明在老遠就喊了一聲,眾人看去——來人一席淺藍紗裙,笑容明媚,舉手投足之間仿佛自帶仙氣。
嗬!五小姐回來了!
桌子上有人癡愣愣地看著,譬如阮清臨和阮清深。
有人哼哼著無動于衷,譬如柳靜怡和阮文。
有人笑得眉飛色舞,譬如阮山河。
有人撇撇嘴又忍不住多看兩眼,譬如阮清好。
“明娃回來了?”阮山河放下筷子,已經(jīng)從位子上站起來,明在恰巧走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脖子咯咯笑起來:“回來了,祖父?!?p> 阮清淵便走到一邊默默坐下,隨同眾人看著這對情誼深厚的祖孫,眉頭微皺:這丫頭見到他的時候,怎么不見如此熱情?
唉!人比人,氣死人!
“快坐下,吃點東西?!比钌胶优牧伺呐⒆拥暮蟊?,“知道你四哥今日要去接你,只是沒想到會這么早回來。耽誤你貪懶覺了,不過清淵思慮也在理,再晚些回來,怕是要熱了,你受不得熱……”
眾人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只有明在在的時候,城主才會說這么多話。
唉!人比人,氣死人!
“快去,給五小姐添副碗筷。”柳靜怡及時吩咐下去,這幾年她做主母了,倒也變得越來越有模樣了。
“是很熱的。”明在坐下來,依舊是挨著阮清淵,小手給自己扇著風。
阮清淵用自己的碗舀了綠豆湯,推過去:“先喝點,去去熱?!?p> “好?!泵髟谛ξ鼗剡^去,目光看見對面的阮清好盯著她瞧,大口吸了一口湯,咂咂嘴道:“清好妹妹瞧我做什么?”
“你哪只眼睛瞧見我瞧你了?”被阮明在識破,阮清好有些尷尬,低下頭撇撇嘴回過去,臉色紅白變化。
——她……她只是覺得……阮明在真好看……
“吃飽了?!焙韧炅艘煌刖G豆湯,明在便不想吃了,她的飯量很小,但是吃的頓數(shù)多,阮清淵便沒再說什么。
“這些日子學的如何?”旁人還沒吃完,阮明在也不能走,等著阮清淵吃完,又聽見阮山河問話。
“回祖父,各科第一?!?p> “好!”意料之中的回答,然而阮山河還是止不住的歡喜,正在喝湯的阮清淵也是輕輕勾唇一笑,微不可察。
“清好,你得跟明娃多學學,各科都得發(fā)展,別總是可著那些經(jīng)史子集的學,書本上的能有多少頂用?”阮山河看著阮清好,并不覺得不妥,“明娃,去,給祖父看看武練的如何了。”
他就是喜歡武勝過文,那些躲在深閨里學女紅的,和那些在書塾里只念書認字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好?!泵髟趹聛?,她今日還沒有來得及早訓,正好。
“四哥,你來。”明在站起來,抓住阮清淵的前半條胳膊,將人拽出去。
她的十指蔥蔥,又長又細,又白又嫩,好看得緊,阮清淵看了一眼,喉結一滾,訕訕移開眸光。
五味廳的前面也是院子,明在站過去,將腰間的皮鞭扯下來,用力一掄,“啪”一聲厲響,鞭尾便如同蛇信一般扭著身體直直地往阮清淵的腦門去,眾人吃了一嚇,下一瞬,阮清淵卻已經(jīng)牢牢握住了“蛇信”,端正而立,抿唇看著明在。
兩個人之間,一條長鞭橫陳。
“四哥,讓你看看明在這幾個月的功夫有沒有落下。”女孩子嫣笑道,語畢,只見淺藍衣裙騰空而起,長鞭從阮清淵的手中“哧溜”一下逃脫,如條狡猾的魚。
“好!”阮山河已經(jīng)無心吃早飯了,坐正了身子,看難得一場的兄妹比武。
院子里,紗裙飛揚,鞭花大綻,明在從空中往下墜,手里的長鞭再一次橫掃對面,阮清淵讓了個身子,單手負后,波瀾不驚地抬頭,看著那個在空中青絲飛舞,容貌傾城的女子,眉間鋪開一層柔色。
那長鞭繞頭不得,于是轉攻他的腳下,阮清淵收回眸光,于最后關卡踩上阮明在的鞭子,順鞭而上!
“喂!”明在嚷了一聲,四哥居然踩她的寶貝鞭子!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收回來,阮清淵已經(jīng)健步走到了握把,他抬手,用力箍住女孩子的腰,一股子男性氣息沖進鼻子里,明在對上阮清淵的眼神,有一剎愣神,就這愣神的功夫,阮清淵已經(jīng)將她拋了出去!
“一步一動,一動一花,一花三變,傷人不意?!北粧伋鋈デ暗拿髟?,聽見阮清淵聲色淺淡地湊近她的耳朵如是道。
來不及理會耳垂處異樣的感覺,明在立即穩(wěn)住身子,抽回長鞭,在自己的周身打著鞭花,速度之快,花式之多,很多習武之人都是比不上的。
五味廳的人皆看呆了,那鞭子與女子仿佛融為一體,帶著烈陽般噴薄的力量,又有著妙不可言的美感。
“纏!”阮明在帶笑吐出一個字,小臉在舞動的長鞭中揚起醉人的笑意,便見那鞭尾已經(jīng)沖破鞭花,快速精確地纏住阮清淵的手腕。
她用力一收,沒成想阮清淵居然不躲,就那么連人帶鞭都被她扯了過來!
她用的力氣大,這一扯,她直接撞進阮清淵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