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跋涉十余里,隨著那斷斷續(xù)續(xù)的血色拖痕一路追到一座廟宇的幾名衙役,臉色稍顯沉重。
他們也算是見過不少殺人的案子,但如此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還是頭一回見到。
一時間所有人都做好了要迎敵廝殺的準備。
幾人佩刀出鞘,緊握手中,慢慢走進廟內(nèi)……
“頭……你看!”
一名眼尖的衙役剛進廟宇,一眼就看見了那躺在地上的一人一狐兩具尸體,那碩大的青毛狐貍尸體讓他的話中也帶著點顫音。
其余幾名衙役齊齊看向那兩具尸體。
嘶!嘶!嘶……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眼前景象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幾名衙役的認知。
領頭的衙役壓下心中的恐懼,緩緩走上前去,用刀鞘碰了碰那只青毛狐貍的尸體。
未發(fā)現(xiàn)反應之后又用手輕輕接觸了一下,只感到徹骨的冰涼。
然后他再用同樣的方法試了一下老漢的尸體,同樣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呼!
松了口氣,領頭衙役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然后吩咐道:“好了,這東西和那老頭都死透了,將他們帶回去吧!”
聽到領頭衙役的話,其余衙役那顆懸在空中的心紛紛落下。
但隨后將兩具尸體拖回去時,幾名衙役邊走心里一邊發(fā)毛,只怕最近幾日是睡不了好覺了。
……
及至傍晚
縣衙里,正在書房里處理公案的縣令突然聽到稟報,去往狐兒村抓捕剩下漏網(wǎng)之魚的衙役已經(jīng)回來了,而且……
嘶!
剛來堂上的縣令就被那具狐貍尸體給嚇了一跳,忙問一句:“這是何物?”
縣令多年苦讀圣賢書養(yǎng)成的氣度,差點就在此破功,好在最后還是穩(wěn)住了心態(tài),才不至于出丑。
隨后領頭衙役將此回前往狐兒村的所見所聞,仔細地向縣令講述,而一旁的師爺則是作著筆錄。
一刻鐘左右,縣令聽完領頭衙役的講述,長嘆一聲道:“大廈將傾必有妖孽出世?。 ?p> 然后看著那青毛狐貍的尸體說道:“看樣子,這狐兒村應是被妖物所迷惑,嗯……將這兩具尸體拖出城外焚燒!”
“是!將他們拖走!”
見領頭衙役已走,一旁的師爺問道:“大人,您看這一人一狐又是被誰所殺?”
縣令沉思一陣,說道:“就寫報應償還,自有天收,一人一狐死于路過高人之手……”
師爺想了一下,點點頭,提筆將縣令判語記上。
……
這狐兒村殺人之案就此宣布告破,至于唯一知道真相的荀禱,卻已回到他那租來的鋪子里,正在與蜃大眼瞪小眼。
“哎……好吧,你問吧,我一定會好好回答你的問題?!避鞫\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看著蜃說道。
哼!
蜃撅著嘴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那青毛狐貍想殺你的?”
荀禱解釋道:“首先,被如此折磨的人肯定不正常了,所以我一定會先做好對方翻臉的打算。其次,那老丈之前的話雖然隱瞞甚多,但基本都是實話,所以那土地廟附近的小鎮(zhèn)消失不見,只怕就是那青毛狐貍干的。接著,三次進那土地廟那神像的姿態(tài)都在變,而且一次比一次幅度大,顯然神像困不住那青毛狐貍多久了,所以我站在安全的位置也無可厚非。最主要的其實我就是感覺不對想詐它一下,誰知道這青毛狐貍已經(jīng)沒耐心了,不過就算它表演地再好,我也沒興趣將自己置身危險之地?!?p> 哦!
但蜃隨即又問道:“可為了安全的話不去不就最安全?”
荀禱笑著說道:“誒~人嘛,總是會有點好奇心,特別是有十足的把握自己安全的時候,那好奇心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p> 蜃疑惑道:“那你干嘛不聽它說完??!我現(xiàn)在還是迷迷糊糊的。”
荀禱答道:“既然事情真相我已了解,為何還要聽它多言,要不是想確認點事,我開口的機會都不會給它留,至于真相到底為何,這我說出來了不是就顯得你笨了嗎?”
蜃擾了撓腦袋,想想還真是這么回事,于是心里發(fā)誓一定要想出真相來。
之后荀禱就看著蜃皺著一張小臉,絞盡腦汁地想著,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
……
翌日
縣城北市口,這是一處刑場,卻已經(jīng)很久沒用過了,今日是它幾年來頭一回使用。
一時間,刑場外里三層,外三層被圍得水泄不通。
而此刻,一輛輛囚車將狐兒村二十四名兇犯從縣牢里押往刑場。
一路上,百姓對著囚車指指點點,或指責或詢問,縣城頓時呈顯前所未有的熱鬧。
囚車到了現(xiàn)場之后,由衙役打開囚車一個個紛紛押上刑場,頭微低,身后劊子手擦拭著大環(huán)刀,雙眼鎖著犯人的脖頸。
縣令則端坐其上,等待著午時的到來。
而在外觀看的百姓則是紛紛議論起來。
“這刑場好久沒用過了吧?”
“是??!自聶大人來了之后,哪里有人因為沒活路而干些傷天害理的事???”
“我聽一個親戚說的,好像是偏遠村子里的人吧!”
“哎!這窮山惡水就是凈出一些刁民,我看啊!就是該殺!”
……
時間一點點推移,到了午時,縣令當眾頌讀狐兒村民罪狀,接著宣布判決,然后扔下斬令。
剎那間,凜冽刀光亮起,一顆顆人頭滾滾落地,讓原本義憤填膺的圍觀百姓,紛紛閉眼不忍觀看。
荀禱與蜃則是在遠遠地觀望著行刑過程。
那些村民被斬首之時,頭頂果然出現(xiàn)了一只只狐貍虛影,在烈日暴曬下張嘴欲叫,卻叫不出聲來,只能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死命地掙扎,最后頹然消散……
看完行刑,荀禱與蜃便回到了鋪里,關好門,進了后院,蜃突然問道:“為什么感覺你之前那么熟練呢?莫不是在夢里就是專門干這個的?”
“咳咳,在夢里略有所得,不值一提?!?p> “這就叫口是心非?”
“誒……這叫謙遜。”
“不一樣么?”
“那是當然,這里面可大有講究……”
“荀小相公,冒昧打擾了!”
剛欲說話的荀禱一愣,轉(zhuǎn)過身去,一位不速之客出現(xiàn)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