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家長
仁青帶著倆人回了最近的昆侖宮。開明一見阿桑回來就緊趕著跟上去:“天界的人來了?!?p> 阿桑睡了一覺精神充沛,輕拍仁青肩膀:“阿弟,放我下來。你先將人帶回小院療傷,我去應(yīng)付?!?p> 仁青頷首,背著已經(jīng)昏迷的奚融往外走。
由由撲過來瘋狂蹭她腿,走一步它能繞腳十圈。
“阿桑?!?p> 她回身,看清來人,行了天界禮:“星君大人。”
煥瑜瞥見她右肩處的血跡,蹙眉:“你受傷了?”
“噢,不小心劃了一下?!眰谔幰呀?jīng)愈合,阿?;顒恿讼?,下一刻,笑嘻嘻地挽上煥瑜手臂,“煥瑜姐姐,怎么是你來啦?!?p> 煥瑜是天帝唯一的女兒,主掌星辰司布,亦是阿桑的表姐。煥瑜來往于黑夜,星辰為伴,性格清冷淡然,不喜熱鬧,難以接近。
不過姐妹倆關(guān)系倒是不錯。阿桑身邊除了仁青,能說的上幾句貼心話的同輩中人就只有煥瑜了。她性子活潑,不怕煥瑜的冷性子。
煥瑜淡笑:“不高興我來?”
“當(dāng)然高興!高興的不得了!”阿桑在心里松口氣,是煥瑜來,那九鳳之事就此結(jié)束。
煥瑜:“我來時見死亡谷方向有異動,你和九鳳交手了?”
阿桑下意識挺直脊背,音量稍提高:“是,她已被我封印于死亡谷?!?p> 煥瑜沉默半晌:“……玉都后續(xù)收尾我已經(jīng)完成了,不會有人記得九鳳。封印之事我也會向父君說明的,你不用擔(dān)心,九鳳算是昆侖的人,由你處置也合理?!?p> 她仔細打量一番阿桑:“可有受傷?”
阿桑撲上去抱她更緊:“沒有?!?p> 姐妹倆并肩同行。
注意到煥瑜有點心不在焉、情緒不高,她歪頭靠近問:“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因為九鳳的事天帝為難你了?”
“沒有,你不用擔(dān)心我?!睙ㄨo奈地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阿姐,有事你一定得告訴我。”阿桑皺眉,認(rèn)真道。
煥瑜一向不理外界之事,這次卻讓她下界處理,定有緣由。
煥瑜道:“方才見仁青背著一位男子,可是九鳳擄走那位?”
“正是?!?p> “是凡人?”
“是?!?p> 煥瑜若有所思,“你可知九鳳因何對那凡人下手?”
阿桑環(huán)視一圈,明明沒人也還是壓低聲神秘道:“因為應(yīng)天傘?!?p> 煥瑜:“那是何物?”
阿桑:“應(yīng)該是防御法器,特殊的是那把傘是神力所鑄。九鳳似乎已經(jīng)尋到她愛人的轉(zhuǎn)世,或是想用利用應(yīng)天傘之力抵抗天劫?!?p> 煥瑜詫異:“九鳳難道還想讓她愛人也成仙?”
阿桑搖頭:“我的猜測罷了。”
“暫且不管她的事罷。至于神力……神界大門一向飄忽不定,非神不可尋進,仙界也已有數(shù)千年未聽聞有神下界?!睙ㄨは肓讼耄瑖诟赖?,“一介凡人有如此法器,此事背后定不單純,你勿要深究,讓那少年早日離開?!?p> 阿桑乖乖點頭:“好的?!?p> ……
送走煥瑜,阿桑剛哄完由由準(zhǔn)備回小院,踏出一半的腳在空中一頓,她與開明對視一眼,齊齊仰望天空。
阿桑瞇眼:“那一坨紅光是什么呢?”
開明:“有沒有覺得那坨什么玩意兒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破虛境結(jié)界外的天空中,有一大坨亮得邪門的紅光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昆侖宮靠近,猶如流星。
阿桑:“真有。”
由由咬著阿桑裙擺瘋狂往后扯。
開明尖叫:“快閃開!”
“咚!”
那坨紅光被結(jié)界擋了下,跟蹴鞠一樣被彈回去老遠。
阿桑哼哼:休想害本殿!
沒曾想,那坨紅光很是堅持,去而復(fù)返。
離得近了,阿桑覺得有些眼熟。
對方似乎沒想到結(jié)界開了,卯足了勁沖,一下子沖過結(jié)界,沒收住力氣,直直沖來。
阿桑和開明同時后退:“剎啊啊啊啊啊——”
“哐!”
在地上滾了兩圈后,紅光漸漸散去,“嘩啦——”一聲,一對熱烈火紅的翅膀舒展開。
阿桑試探道:“朱雀?”
“小殿下!是我!”朱雀化作人形走上前,急急詢問,“小殿下,煥瑜星君呢?”
朱雀是星君座下。
阿桑了然:“她剛走?!?p> 朱雀:“?。?!”
朱雀轉(zhuǎn)身欲走,又倒回來:“星君可有說她去哪兒?”
阿桑:“沒有誒?!?p> 朱雀:“可有不對勁的地方?”
阿桑心里一咯噔,煥瑜果然有事!
“阿姐怎么了?”
朱雀說:“小殿下可否派人跟我一起找找星君?”
“星君大人被天帝賜婚給了西海太子。西海前日來下聘大人才知曉,反抗無果,當(dāng)著西海的人和眾仙家的面說寧愿跳入輪回臺、輪回永生永世,也不愿嫁與不愛之人殘了此生。天帝聽了大怒,還將大人禁足!”
“那西海太子又花又浪誰人不知,家里小妾不知成了多少群了。去年西海龍王生辰,那西海太子在他爹壽辰上強搶水族一小妖做妾,他爹氣得差點厥過去。這事兒誰人不知!”
阿桑:……我不知誒。
“這西海太子能做出此等荒唐事,怎堪為良配!他跟我們大人提鞋都不配!小殿下你說是不是!”
阿桑氣到跺腳,聲音超大:“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p> 她跺完,反應(yīng)過來,驚呼:“阿姐一向不理世事,我說怎么是她下界來了,她是不是跟你們說的是散心?”
朱雀一拍大腿:“真是!”
阿桑二拍大腿:“這是借口?。】炜炜?,朱雀你快去追她!我這邊派人一起去找!千萬不能讓她跳下輪回臺!”
那邊朱雀急急忙忙地飛走了,阿桑慢悠悠地發(fā)了一則山神令出去,讓昆侖眾人都幫忙找。
開明冒頭:“你不急?”
“急啊?!卑⑸T诶鰧m宮門的門檻上大咧咧地坐下,“急也得慢慢找嘛,不然找到了好讓姐姐快些回去成親嗎?”
“阿桑!”
一陣陰戾之氣撲面而來,排排坐的阿桑和開明同時閉眼。
來人正是七凝,不周山山主,阿桑正兒八經(jīng)的師父。
跟她一道來的,還有司命……額……她說她是阿桑的忘年交,反正就是非要跟阿桑一個輩分,想顯年輕唄。
不過今兒是什么日子啊,大家長團建吶?
司命逮住她衣領(lǐng)轉(zhuǎn)了一圈打量:“可以啊。聽說你和九鳳打了一架?”
阿桑瞇眼,這昆侖有點兒四處漏風(fēng)啊,消息怎傳這么快!
阿桑擺手,謙虛道:“嗐!小事!”
剛說完后腦勺輕挨了一巴掌,七凝又戳戳她額頭:“膽兒肥了是不是,你神力尚未完全恢復(fù),就敢自己跟九鳳單打!”
說罷一視同仁給了開門一巴掌:“你怎的不去幫忙?”
開明委委屈屈地捂住后腦勺:“……”
阿桑耷拉著腦袋熟練道:“我錯了姨姨?!?p> 七凝從前是阿桑母親的好友,是以除了師父之外還喚一聲姨姨,尤其是在犯了錯心虛的時候,喚得特別甜。
七凝:“也就九鳳沒跟你下狠手?!?p> 是啊,九鳳是上古神獸,比阿桑大了不知多少年歲,怎會打不過她一才三百年的小小神?還是百年前被天劫一頓天打雷劈過的?
利用欲淵的之力來對付她,不過是因為阿桑的神力本身就是欲淵魔力的克星。
九鳳不想真的傷她。
但她也要保護九鳳。
“好了,此事你也做的沒錯。大荒之力不可被天界拿住?!逼吣钌纤拿}搏,“你耗費了不少神力,來,張嘴~”
阿桑:“……”補藥?。?p> 七凝拿出超大一顆黑藥丸:“乖,啊~~”
阿桑:“啊——唔!”
七凝的藥丸又大又苦,比仁青的難吃了百倍不止。
阿桑苦著臉嚼完就對上司命笑得賤兮兮的臉。
她頓時就幽怨地看過去。
司命斂了笑,咳了兩聲:“哎!餓了!仁青呢!想吃仁青做的飯!”
阿桑一拍腦門:“正好你們來了,快!跟我走!”
奚融身上的血不斷溢出不斷集聚,識海之中應(yīng)天傘的力量一點一點被強行抽離。
仁青前胸后背都濕透了,也沒止住九鳳的秘術(shù)進行。
終于等來阿桑一行人,他松口氣。
七凝和司命去查看,仁青換了身衣服去拉著阿桑仔仔細細地瞧。
阿桑無奈又配合:“我已經(jīng)好啦!”
她的自愈能力可以說是世間最強,這點皮肉傷算什么。只是力竭有點犯困,睡一覺就好啦!
見仁青往他布袋里掏,阿桑連忙止?。骸皫煾敢呀?jīng)給我吃過了!不用吃了!”
求放過!
仁青遂作罷。
那邊七凝和司命一前一后出來,面色凝重。
阿桑不由跟著嚴(yán)肅,小心問:“如何?”
七凝:“九鳳所用的是一種上古秘術(shù),我只在古籍上見過。這種秘術(shù)可以強行抽取人識海內(nèi)的力量,一旦進行,就無法停止,難以因為外界干擾中斷。而且,你強行為其壓制過兩次,秘術(shù)因此有了變化,結(jié)果未知。”
阿桑蹙眉,急問:“那怎么辦?”
此秘術(shù)竟能將奚融靈臺內(nèi)應(yīng)天傘的神力都吸取,那她的祝符恐怕也會被削弱。若真是這樣,奚融就危險了。
七凝和司命對視一眼,說:“唯一的法子便是讓秘術(shù)盡快完成,再以你祝符的生機之力保他血脈性命。不過,那叫什么……哦,應(yīng)天傘,這東西與他融合得太久太深,他靈力微薄,更像是傘存放的容器,是否能順利取出,不好說?!?p> 阿桑:“如果取不出來,當(dāng)如何?”
“他死了,魂魄離身,應(yīng)天傘自然離體?!逼吣暤馈?p> “他不能死!”阿桑立馬否決,思慮片刻,她沉聲道,“既如此,師父,就拜托您了?!?p> 七凝:“嗯。”
七凝負責(zé)里頭,阿桑和司命在外面護法,小院不比昆侖宮,外頭有破虛境結(jié)界,里頭還有只開明獸。
仁青嘛,負責(zé)做飯,大家都餓了嘛。
屋外,司命護得十分不走心,坐在門前石階上拉著阿桑問東問西:“里面那位叫奚……奚融的小少年,怎么到這里來的?從哪里來的?他知道你身份嗎?體內(nèi)怎會有應(yīng)天傘這種寶貝?”
小少年?
阿桑忍不住笑。
奚融應(yīng)該百來歲了,那是老少年了吧!
簡單介紹了下奚融,阿桑歪頭道:“至于應(yīng)天傘一事,我也不知道。奚融說是人界一位散修所贈,保命用的?!?p> “那傘上可是神力。若換成其他普通靈力,九鳳早拿走了。”司命摸著下巴故作高深,“這位散修可不簡單吶。”
阿桑也摸下巴沉思:“是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