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立軒已經(jīng)搬來白府幾日了,在他來之前,我便吩咐了府里的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見到我就喊翠竹,見到翠竹叫迎春,以及我女扮男裝的事情都要緘口不言,否則后果很難想象。做的到的按季度發(fā)賞錢。同時這件事情要對爹爹保密。因此,在我的恩威并施下,大家倒是都唯命是從。大家都頗為忌憚我,畢竟以前小時候我“小霸王”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安排好這一切,我便把之前擔(dān)心的事情放下了一大半,棘手的問題也解決了一大部分了。
清晨,天剛蒙蒙亮,我便披了件斗篷走到了湖邊,這幾日心中想著立軒,卻不能用真正的身份和他交談。明明在一個府里,卻不能時常見面,而且總是想看見他,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到這些,感覺心中甚是苦悶。
“翠竹?”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聽到這個名字,我驚訝的一轉(zhuǎn)頭,竟然真的是立軒。思思念念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眼前,我的心中有些歡喜雀躍。他從亭廊中向我走了過來。微風(fēng)吹動著他的衣角,在他走近的每一步,我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咚咚咚有力的心跳聲。
“好久不見了,我還想著怎么在這府里沒看見你!”立軒眸中帶了些暖意說。
“我平時在其它院忙,很少在這一片。”我故作無奈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翠竹姑娘,我還得多謝你買我的畫,才能讓我得到你家小姐的賞識,也給了我和我娘一個能夠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绷④幮χf道。
“小事小事,對了,大嬸的病怎么樣啦?”我關(guān)切地問道。
“這還得多謝,你買我的畫,你走了之后,我就用這筆錢給娘請了一位郎中,郎中說還好診治及時,喝幾副藥調(diào)理一下就能痊愈。我已經(jīng)為娘抓了最好的藥好生調(diào)理,現(xiàn)在基本痊愈了。這真的得多謝翠竹姑娘了!”立軒說完還鄭重其事的給我鞠了一躬。
我一下子受寵若驚,忙扶起他說:“陸公子,要說起來,我頂多算是個伯樂,陸公子你才是匹真正的千里馬??!這要謝啊,還得謝你自己!”
“都說‘先有伯樂,才有千里馬?!裕€得謝謝翠竹姑娘這個伯樂發(fā)現(xiàn)了我這匹千里馬??!”立軒目光炯炯的看向我。
看著他,我的臉一下子紅了半邊,笑道說:“陸公子好學(xué)識好口才,我可說不過你!”
哈哈哈哈,他看著我笑了起來。我也會心一笑。
清晨的湖面上還蒙著一層向云朵一般的霧氣,給往日清澈見底的湖帶上了一層面紗,讓它更多了幾分妖嬈可愛,給人無限遐想。
另一邊,蘇府。
聽完吳進(jìn)的匯報后,蘇子騫的眸色變黑。陸立軒竟然這么快就搬進(jìn)了白府,白婉玗對于他的感情已經(jīng)這么深了么?!而且這陸立軒能順著梯子就往上爬,也是不簡單的人??!以前真真是小瞧了他啊。
“少爺,我看他們是郎有情妾有意,他們在一起可能就是時間問題。現(xiàn)在白小姐對陸公子如此上心。你還是......”吳進(jìn)看著少爺這樣,終于忍不住把心里的話都說出來。
“呵,郎有情妾有意,我看未必。”蘇子騫打斷了吳進(jìn)接下來的話并收緊了眸色。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
“白婉玗,你以后只能是我的娘子!”蘇子騫暗暗想著。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陽光也漸漸透過云層灑在了湖面上,想著早課也快開始了,急忙對陸立軒說:“陸公子,我突然想到我還有活要干,就先走了!”
“好,那翠竹姑娘先去忙吧!”陸立軒向我點了點頭。
我立馬小碎步急急的走向我的小院。嘴角有著掩不住的笑意,感覺雖然下著蒙蒙細(xì)雨,但是心中卻是甚是晴朗,陽光明媚。
我不知道的是,身后有一道目光也盯著我看了很久。陸立軒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他搖了搖頭,想著母親應(yīng)該快醒了,便抬步開始往回走。
當(dāng)我抱著書急匆匆的趕到時,夫子還沒有來,我松了口氣,氣喘吁吁的抹了抹額頭上的雨滴,扶了扶發(fā)髻,拍了拍袍子后一屁股坐了下來。
身后的蘇子騫用筆戳了戳我,我抖了抖背,頭也不回地整理書說:“有事快說,有屁快放?!?p> “今日二弟心情不錯??!可是有什么喜事?”他的聲音帶了些狡黠。
“今日......今日天氣不錯!”我邊整理著書邊搪塞的回答。
在我剛剛說完的下一秒,屋外便從蒙蒙細(xì)雨一下子變得大雨傾盆。我略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哈哈哈哈,這天氣著實是好??!”蘇子騫哈哈大笑道。
我扶了扶額頭,挺直了身子,不想再搭理他。
他依舊不依不撓的用筆戳著我說:“二弟,你可知道,最近戲曲名伶孫筱筱來我們姑蘇城了,我正好搶到了兩張票,你可有興趣???”
“沒興趣!”我翻著書答道。
“近日一家酒樓新出的點心不錯,二弟可想去嘗嘗???”蘇子騫繼續(xù)說著。
我搖了搖頭。
他剛想再開口,夫子已從門后慢慢的走了進(jìn)來。他只好也打開書卷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