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一聽自己西院出了這種丑事,氣就不打一處來。她覺得臉上無光,更擔心的是,蘭香肚子里的會不會是西院的種。
二太太吩咐純香去請個大夫進來給蘭香瞧瞧,這事不能馬虎,必須弄個清楚。
純香走后,二太太立刻便進屋,揪住二老爺?shù)亩?,質(zhì)問道:“你成天在外頭花天酒地的,我也不管你,如今你倒是吃起了窩邊草了。我問你,你是不是碰過蘭香那個小丫頭?”
二老爺覺得莫名其妙,耳朵被揪得生疼,連連答道:“沒有沒有,我連蘭香是誰都不知道?!?p> 二太太放下手來,盯著二老爺?shù)难劬柕溃骸罢娴??你沒有哄我?”
二老爺揉著耳朵,說道:“是啊,我沒有騙你。我就算是再想風流,也不會在自己院里啊?!?p> 二太太看二老爺?shù)臉幼硬幌袷窃隍_她的,便又暗想道:“那會是誰呢?難道是懷永(二少爺?shù)拿M)?”二太太這樣一想,心里就更加生氣。
懷永是二太太和二老爺?shù)拈L子,今年也已經(jīng)有十七歲了,但卻成天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平日里就總愛跟丫頭們打鬧嬉戲。二太太恨鐵不成鋼,為此不知道打過他多少回了。如今這樣的丑事若是出在他身上,二太太真是打死他的心都有。
二太太隨手撿起一根棒子,氣勢洶洶的便沖進了懷永的房間。
二老爺知道要出事,趕緊追了上去。
懷永見二太太手持棍棒,來勢洶洶,知道不好,拔腿就跑。
二太太見懷永跑了,只當他是做賊心虛,心里更加篤定這事跟他有關,便立刻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著:“我今天非要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就這樣,懷永在前頭逃竄,二太太拿著棒子在后面緊追不舍,二老爺在二太太后面邊追邊勸。三人在西院里追追打打,亂作一團。
三人跑了一會兒都累了,各自停下來喘著粗氣。
懷永氣喘吁吁的問道:“媽,你,你就算要,要打死我,也得讓我,知道為什么???”
二太太也氣喘吁吁的說道:“你,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自己不知道?”
懷永仔細的想:“最近幾天在家里,我沒干什么壞事啊。難道是學校里的先生上門來告我狀了?”便問道:“是學校的先生上我們家來了嗎?他是不是告我狀了?是,我承認,我是捉弄了先生,把他的眼鏡給藏起來了。可那都是好幾天前的事了。大過年的,他居然跑我家來說這事,分明是不想讓我安生過年了,真是可惡?!?p> 二太太:“不是這事。”
懷永又說:“那是我把先生的書給撕了的事?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先生他自己非要跟我搶,這才撕壞的?!?p> 二太太沒想到懷永還在學校里干了這些壞事,聽了他說的這些,氣就不打一處來,將手中的棒子朝懷永扔了過去,正好砸到懷永的頭上。
懷永立刻捂著頭哎喲了一聲,說道:“媽,就為了這種小事,你就對我下死手???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了?”
二太太氣哼哼的說道:“我倒真希望你不是我生的!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成天干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今后能有什么出息?”
懷永揉著自己的頭,不說話。
二太太喘了兩口氣,繼續(xù)說道:“我今天倒沒工夫理你學校里那些混事。我問你,蘭香那個小丫頭,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都做過些什么?趕緊一五一十的給我交代清楚!”
懷永只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蘭香?我沒跟她怎么遭啊?!?p> 二太太:“你還不承認,你沒把她怎么遭,她怎么懷孕了?”
懷永一聽這話,立馬跳了起來,詛咒發(fā)誓道:“天地良心啊,我可從來沒有碰過她。媽,你可不能隨便把這屎盆子往你兒子頭上扣啊。是誰跟你瞎說的?我要找他對峙,這是污蔑!”
二太太看他底氣十足的樣子,好像也不像是撒謊。于是決定先去找蘭香問個清楚。
可當二太太去后院找蘭香的時候,才知道,蘭香已經(jīng)被二老夫人叫到前院去了??磥矶戏蛉艘呀?jīng)知道了這件事,二太太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跑到了前院去。
只見二老夫人房中,四姑太太、七姑太太也都在,蘭香跪在正中間,哭個不停。
二太太剛進門,大夫后腳就來了。蘭香自知自己懷有身孕,死活不肯讓大夫瞧。
二老夫人說道:“今天大夫已經(jīng)給你請來了,你瞧也得瞧,不瞧也得瞧。出了這種丑事,你以為能瞞得住幾天?”
蘭香自知事情再也藏不住了,便只能讓大夫給她把脈。經(jīng)大夫確診,蘭香確實是懷有身孕,已經(jīng)兩個月了。
二太太想要極力撇清蘭香懷孕一事與西院的關系,便先聲奪人,對著蘭香罵道:“好你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竟偷偷摸摸的干下這種事。定是你去外面勾搭了什么人,才帶了個野種回來?!?p> 七姑太太捂著嘴笑了一下,說道:“二嫂,你怎么就斷定這蘭香是勾搭了外面的什么人?她是你西院的人,成日在你西院里做事,該不會是懷上了西院的種吧?”
四姑太太雖不說話,心里也是這樣猜測的,拿眼看著二太太,看她如何分辯。
二太太自知底氣不足,急忙解釋道:“七姑太太,你可不能隨意妄加揣測啊?!笨捎植恢撊绾畏洲q,嘴張了張,又閉上了。
二老夫人說道:“美郁(二太太的名諱),你先不要急,讓蘭香自己說清楚,這個孩子到底是怎么來的。若是外面帶進來的,自然有帶出去的辦法。若是院里什么人的,自然也有解決之道。”
二太太聽二老夫人這話里有話,明顯是偏向蘭香的意思。
二太太當然也知道二老夫人當年是如何成為老太爺?shù)囊烫摹H羰沁@蘭香也是走了二老夫人的老路,勾引了哪位主子才有了身孕,那這家里怕是又要多一個姨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