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禹城一家客棧中。
“啊!”
呻吟聲不斷響起,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響驚醒了不少沉浸在睡夢中的人。
但每當有人忍不住,循著聲響望向客棧盡頭的那間房,卻是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又將頭縮了回去。
“媽的,疼死本公子了!”梁一銘趴在床上,嘴里咬著根粗木頭。
在其胸口上,被黑袍人擊中的手印仍散發(fā)出些許黑氣。
“嘶!拍賣行的那個結(jié)丹境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本公子明明是為了幫他才開口,怎料他卻直接出手傷我,好是不講理!”梁一銘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今天所遇的黑袍人碎尸萬段。
身旁,衣著暴露的女子手持碧綠色溫玉膏,正小心翼翼將手中的藥物涂抹在梁一銘傷口處。
感受到胸口一陣清涼,梁一銘也是松了口氣,表情虛浮看向身側(cè)認真工作的女子。
但就在他剛準備開口之時,胸口的疼痛卻是沒有半點緩解,甚至還在不斷加劇。
撲通
梁一銘忽然一轉(zhuǎn)身,重重的摔在地上。
緊捂著胸口冒黑氣的手印,向外吼道:“找煉丹師!你們幾個廢物,快給本公子找煉丹師!”
深知結(jié)丹境的恐怖,梁一銘發(fā)現(xiàn)找郎中已經(jīng)沒有半點用處,現(xiàn)如今他只能祈求城內(nèi)有虛無縹緲的煉丹師路過。
“是,公子!”
門外站著的幾個化靈境聞言,應了一聲后便四散開來。
透過帷幕,梁一銘能看到門外人影不斷的穿梭,閃動。
“梁公子,您看這藥還用不用妾身幫您?”女子緩過神來,輕聲問道。
“來啊,快點能緩一點是一點!”梁一銘眼中頓時冷光爆閃。
年輕稚嫩的女子聽后,顫巍巍的手拾起地上溫玉膏,邁著小碎步走向趴在地上的男子。
唰
一陣陰風劃過,忽然,屋內(nèi)還在燃燒的蠟燭頓時熄滅。
“我建議,梁公子還是不要用這藥為好,以免會疼痛致死!”窗口,渾身上下穿著黑衣的男子靠在窗上,似笑非笑望著地上打滾的梁一銘。
男人嗤笑著,似乎在笑梁一銘的狼狽,也似乎在笑他的不自量力。
“誰,給老子滾出來!”梁一銘撐著身子,在一旁女子的幫助下,緩緩站起身來。
屋內(nèi)已經(jīng)沒了光亮,門外的侍衛(wèi)也被自己支走。
況且在這近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男人眼眸中不斷散發(fā)出淡紫色的微光,還穿著一身緊身黑衣……不知為何梁一銘覺得自己像是被狩獵者盯上的獵物。
“我不知道在哪惹了你,但堂堂結(jié)丹境的大修士,在拍賣行傷了我還不夠,現(xiàn)如今還要趁著夜色取我性命,您真的不覺得羞恥嗎?”梁一銘心有不甘,認定來的就是在拍賣行天字三號房內(nèi)的高人。
“不愧是右丞相長子,真有勇氣啊。”黑衣男子站起身來。
趁著月光,梁一銘瞇著眼勉強能看清站在窗上的男子其實是個駝子,而就在他左袖子處,卻是空蕩蕩的一片隨風飄著。
“你不是那位結(jié)丹境大修,”梁一銘毋定,因為從透露出的靈氣判斷,面前這人修為分明就化靈境,冷言道,“你來此處干甚,難不成來找死?”
“哈哈哈,梁公子可是誤會我了,”男人從窗上跳下,低聲道,“我可是來救您與水火之中的。”
“救我?”梁一銘掃過那紫色眼眸,說道,“什么條件?”
他雖然性格有些直來直往,但卻不是個傻子,能在皇城里混的風聲水起的他不單單是靠自己昂貴的身份,所以,他深知天上絕不會掉餡餅。
“聰明人,條件確實有,不過別擔心,不是什么難辦的事。”男人停住了腳步,正好卡在了月光透過窗子照不到的陰影處。
黑夜為其遮蓋住了面容,梁一銘能看到的只有兩道淡紫色的微光。
“說!”梁一銘皺著眉頭,剛才那一小會兒時間,使得他胸口處又開始疼起來。
“嘖嘖,看起來您中的招式比想象中的要難,我還是先幫你解除痛苦,免得待會聊著聊著您就突然死亡。”男人伸出來一條金屬手臂,摁在了梁一銘的胸口。
噗嗤
男人手臂中發(fā)著詭異的光,緩緩的將手撤出梁一銘的胸口。
在其拉開時,手正中央的小洞不斷的產(chǎn)生吸力,無數(shù)的黑色顆粒被吸了進去,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與此同時,梁一銘胸口處的黑色印記也在慢慢淡化,慢慢的,一步步恢復原樣。
“呼哧”
一盞茶后,黑色印記已經(jīng)完全消失,梁一銘癱軟在地上,身子很是虛脫。
“你就不怕你治好我了,我再毀約?”梁一銘喘著粗氣,問道。
“當然不怕,堂堂右丞相長子,豈能言而無信,既然我救了你,我也有把握再去殺了你。”男子收回右臂,輕描淡寫道。
“你和那位結(jié)丹境到底什么關系,竟然如此輕松的就能解除他給我下的咒?!绷阂汇懻酒饋碜吡藘刹剑D(zhuǎn)而去穿他的衣裳。
“呵,”男人不屑一笑,“那人要是真想給你下咒,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買好棺材了,他給你下的不過是最普通的陰魔氣?!?p> “陰魔氣?”梁一銘腦海中思索著,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好了,現(xiàn)在你聽我說,”男人說道,“九日之后,你要和福王府內(nèi)的狼澈、黃石狗,還有國師大弟子匯聚一堂,到時候,不管要做什么,你都要無條件全力去偏袒和支持國師大弟子?!?p> “嗯?”梁一銘身形一頓,玩味道,“我當是誰呢,大半夜的找我談條件,原來是那個不男不女的死人妖?!?p> “你也是那死人妖的狗吧,告訴你家主子,他的條件,我答應?!绷阂汇懙卣f,聽口氣似乎和他口中所說的‘死人妖’關系不好。
窗臺上,男人斜著眼瞥了梁一銘一眼,已是扒著窗戶離去。
“看來,死人妖來天禹城也是人生地不熟,要不然何必費這功夫來找我聯(lián)手?!?p> 梁一銘心里想著,輕笑一聲。
轉(zhuǎn)而又看向身旁緩過神來的女子。
梁一銘嘴角一勾,面露淫色,便抬腿撲了上去。
……
……
九日后
咕嚕,咕嚕
宅院中的主臥
原本盛滿赤紅色水的木桶內(nèi),現(xiàn)如今還在沸騰的水中,竟看不到半點異色,清澈見底的水里,只見一道臃腫的身影盤腿坐在其中。
走進來看,那道臃腫身影表面竟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膜。
透過薄膜可以看清,里面的人緊閉雙眼,而在其渾身上下,皆是通紅一片的血色。
一道道血氣聚在薄膜之中,久久未散。
隨著呼吸,薄膜內(nèi)赤裸的男子胸口一起一伏,而在其周圍盤旋的血氣,也隨著他的呼吸,進入到了他體內(nèi)。
小九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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