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要說這葉姒也是歪打正著,只是想著顧然對蘇盼有心,肯定會盡心盡力想辦法。其實她也只是試試,想著顧然總比自己那些朋友靠譜啊,再不濟(jì),多個人想辦法也是好的。
顧然確實有辦法。
顧然家也在C市,父母都是高校教授,看起來妥妥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顧家很民主,顧爸顧媽在顧然小的時候就注重培養(yǎng)他的綜合能力,很尊重顧然的意見。因此顧然從小就很自律,很有主見,也很爭氣。重點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顧然沒有選擇繼續(xù)深造,而是投身社會那片汪洋大海遨游去了。顧爸顧媽看他生活過得挺滋潤的,更隨著他。也是,小時候都不用自己操心,大了就更不用瞎操心了。只不過每次偶爾過問一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好像每次做的事情都不一樣,一會股票了,一會酒吧了,一會又搞什么工程了。不一而足,反正只要不犯法,隨著他鬧騰。
所以,雖然王子君和顧然都是C市人,但是兩個人的圈子不一樣,可能聽過對方的名字,卻互不認(rèn)識。在上次一起吃飯之前,兩人都沒有見過面。
如果不是蘇盼,可能互相也不會留下印象。顧然心思要沉穩(wěn)一些,所以先認(rèn)出王子君也沒吭聲。不知道出于一種什么情緒,抑或是一種試探,當(dāng)時王子君敬酒以后,顧然跟蘇盼說了句“蘇小姐好眼光!”
這話暗含諷刺,蘇盼卻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在那兒樂呵呵傻笑。但自己卻看見王子君變了臉色,很明顯他聽懂了。
所以他有了一個推測,應(yīng)該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蘇盼當(dāng)時并不知道王子君的身份。
如果是真的,那么為什么要瞞著蘇盼?是富家公子故意隱瞞身份尋找真愛?還是花花公子隱藏身份游戲人間?
后來又聽說青梅的事,顧然越發(fā)覺得王子君可能別有用心。
現(xiàn)在,聽說還有不認(rèn)識的人跑到蘇盼家里去了。顧然就更不放心了。
顧然拿出手機(jī),找到一個叫文理的名字,撥通了電話。文理是顧然的發(fā)小,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恼?jīng)人,職業(yè)嘛,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致力于尋找真相、維護(hù)正義的--信息咨詢公司,俗稱私家偵探。當(dāng)然肯定是采用合法手段取得被法律承認(rèn)的證據(jù)。
不過他長得高高壯壯的,經(jīng)常扛著一個相機(jī),很多人第一眼看去以為他是攝影師。因為前女友劈腿,深受傷害的他,怒而投身致力于維護(hù)婚姻、感情合法性的偉大事業(yè),到現(xiàn)在可以稱得上遵紀(jì)守法、經(jīng)驗豐富、手段獨到、成果頗豐……
嗯,你懂的!
所以顧然讓他幫忙查查蘇盼這件事。
“蘇盼?就是上次在我們隔壁包間的其中一個女孩子?”作為優(yōu)秀的“私家攝影師”,對記憶力的要求也是很高的。所以文理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個名字。
是的,當(dāng)時與顧然一起的朋友里就有文理。
顧然說是。
“你倆進(jìn)展怎么樣?”文理忍不住八卦。
顧然說:“有沒有進(jìn)展,就看你這次事情辦的怎么樣了?!?p> 文理一聽,胸脯拍得在電話這頭都聽得見:“放心吧,小嫂子的事包在我身上?!?p> 顧然掛斷了電話。
小嫂子?嗯,這個稱呼不錯。
……
蘇盼還在糾結(jié),中秋要不要帶王子君回家。
但是王子君已經(jīng)做好了見丈母娘和老丈人的準(zhǔn)備了。
蘇盼叫住興奮得有點過分的王子君:“你還記得我跟你講過我家的情況嗎?”
“記得,怎么了?”王子君說。
“那你應(yīng)該還記得我爸為了三萬塊錢差點把我賣掉的事吧?”
王子君以為蘇盼又想起了傷心事,走過去抱住她:“放心,以后我保護(hù)你!”
“不是,”蘇盼推開王子君,看著他的眼睛:“我想說的是,如果這次你去我家,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說吧,十件都答應(yīng)!”王子君毫不猶豫。
“你去我家以后,絕不能跟我爸說你的家世。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明白嗎?”蘇盼很認(rèn)真地叮囑。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這件事也沒什么難度,就聽我的就對了。”畢竟還是自己的爸爸,蘇盼不想在王子君面前說他壞話。
其實,說到底,蘇盼家里的情況對王子君而言,并不重要。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有一種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優(yōu)越感,讓他不用在意蘇盼家的好與壞。就算好,他們以后結(jié)婚了,也不會和蘇盼爸媽住在一起;即使不好,自己家隨便拿出一點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雖然蘇盼不想承認(rèn),但是自己還是得照顧她有些脆弱的自尊。王子君在心里想。
所以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中秋節(jié)那天,王子君開著車,載著給蘇爸爸和蘇媽媽準(zhǔn)備的禮物,向蘇盼老家駛?cè)ァ?p> 上高速的時候,蘇盼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今天自己和男朋友一起回家。
蘇媽媽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地合不攏嘴。
雖然女兒不久前才回來過,自己當(dāng)時也說過中秋不回來也可以的話,但是女兒能回來,始終是一件開心的事。
何況,自己也想看看那個小伙子。畢竟,沒見過人,蘇媽媽心里總是很擔(dān)心。
算了算女兒到的時間,蘇媽媽趕緊去殺雞,早點燉上,兩個孩子到家就能喝上鮮美的雞湯。
突然,蘇媽媽想起了還沒跟老頭子說,于是轉(zhuǎn)身去到蘇爸爸睡的那間屋。
是的,蘇爸爸和蘇媽媽早就分開睡了!
“他爸,剛剛盼盼打電話說今天帶著她對象回家來。今天過節(jié),盼盼對象又是第一次來,你今天可不能發(fā)瘋??!”蘇媽媽站在門外說到。
“她還真敢?guī)Щ貋??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有錢人!”蘇爸爸一聽蘇媽媽的話,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嘴里嘟囔著。
沒聽見蘇爸爸回答,蘇媽媽不放心,又說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什么。別吵吵了,我還要再睡一會?!碧K爸爸又躺了下去,卻再也睡不著,滴溜溜地轉(zhuǎn)著眼睛,不知道在盤算些什么。
“你還是快點起來吧!盼盼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了?!碧K媽媽又說了一句。
“知道了,煩人。”蘇爸爸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蘇媽媽已經(jīng)把雞都?xì)⒑昧耍旁谘b滿開水的大盆里快速地拔著毛。一雙手被熱氣熏得通紅。
蘇爸爸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吼道:“給那個賠錢貨煮什么雞?浪費老子糧食?!?p> 轉(zhuǎn)身又嘀咕到:“待會老子要讓他們把吃雞的錢拿給老子?!?p> 蘇媽媽沒聽見蘇爸爸最后一句話,對第一句話是假裝沒聽見。
看著蘇爸爸又晃晃悠悠出了門,蘇媽媽嘆了一口氣,只希望這個死老頭子,待會能克制一點,給盼盼留點面子。
等蘇盼和王子君到家的時候,蘇媽媽已經(jīng)把午飯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灶頭上燉著香噴噴的雞肉,其他的菜也已經(jīng)洗好切好,待會一炒就好了。
聽見院里傳來汽車的聲音,還有蘇盼喊自己的聲音,蘇媽媽趕緊擦了擦手,從偏屋里出來,就看到王子君正從車上拿下給蘇媽媽蘇爸爸準(zhǔn)備的禮物。
蘇媽媽喚了一聲“盼盼”。王子君就順著聲音看到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婦人,也就是自己的準(zhǔn)丈母娘。
王子君喊了一聲“阿姨,您好”,一邊把禮物遞了過去。
蘇媽媽拘謹(jǐn)?shù)赜植亮瞬潦?,接過東西,說到:“你是小君吧?你看你來就是了,怎么還帶東西?這么遠(yuǎn),開車?yán)哿税桑靠炜炜?,進(jìn)來坐坐?!鞭D(zhuǎn)身把王子君往屋里引。
蘇盼上去挽住蘇媽媽的胳膊,王子君緊隨其后。
“媽,我爸呢?”蘇盼邊走邊問。
蘇媽媽小心翼翼地后頭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王子君,又對女兒笑了笑:“你爸出去有點事兒,一會準(zhǔn)回來?!?p> 王子君沒留意蘇媽媽說著什么。他在觀察蘇盼家的房子。
房子是典型的農(nóng)家小院。正中一間堂屋,左右對稱地布置著兩間睡覺的房間。順著右邊的房間,又往外延伸砌了一間偏房,雞肉的味道就是從那里傳出來的,想必就是廚房了。在院里靠左邊的角落,還搭建了一個雞窩。再往后走,原來在廚房后面還有一間喂豬的偏房。農(nóng)村里的房子,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大院子。條件好的就用水泥硬化了。條件一般的就保留著泥巴院子,一旦下雨,從院子里進(jìn)進(jìn)出出,就會弄得到處都是泥漿印子。
房子可能是最近幾年翻修過,看起來不算特別老舊。
但是,王子君還是微微皺了眉。很快又釋然了,反正今天是要回C市!
此時,蘇爸爸也從外面回來了。
看到院里子停的車子,蘇爸爸的臉上掛上了笑容。金龜婿上門咯!
“女兒,你們回來了?”
聽到蘇爸爸熱情得不像本人的聲音,蘇盼立刻警惕地看著他。
王子君彬彬有禮地問好。
蘇爸爸走過去,一把抓住王子君的手:“哎呀,我女婿也來了呀!來來來,快坐。餓壞了吧?盼盼媽快去炒菜,盼盼也去幫你媽的忙。我先和女婿好好喝幾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