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文化程度上的差異吧。
這話雖不同國,可若是有上過學的人大致的意思也應該會知曉。
“它意指現(xiàn)在生活很艱難,但是未來的日子會像春天一樣溫暖,美好。冬天之后就是春天,所以這樣的處境很快就會好的?!?p> “那你早說這樣不就好了嗎?”
趙二海對于她這樣很不能理解,明明可以說的清清楚楚,做什么非要繞個彎彎?
“……”
行,是她的錯,她就不應該多嘴。
“唉對了,但是你前一句話我聽懂了,但它原本就是金子,而我又不是,不會發(fā)光的?!?p> “首先呢,你要相信自己,你連自己都不相信如何發(fā)光?我覺得你挺好的,在我眼里,不,至少在鐘叔眼里,那就是一塊能夠發(fā)光的金子,你可不要讓他失望啊。”
她看得出來,鐘叔待他不錯,對他的期望也挺高的。
聽她說完,趙二海想到鐘叔于他的點滴照顧,他也不想讓他失望。
“好的,我盡量?!?p> “對嘛,就是這樣!那你要買嗎?”
見他眼中閃著自信的光輝,她趁機道。她可沒忘了最主要的事情。
“???”
這波反差來得太快,上一秒還在激勵他,下一秒就扯到了生意上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有壓迫才有決心,有目標才有動力!當你有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是不是就會下意識地去努力?”
“……”
說得好像有些道理……
于是乎,在何南枝不懈地“忽悠”下,趙二海決定下單。
當然他在了解到何南枝口中“下單”這一詞,覺得很是新穎。
他選擇了一件麻布帶竹枝繡花的大袖衫。
“這要多少?”
“八十文?!?p> “八十文?。俊?p> 他大叫一聲,感覺不敢相信,不過是一件棉麻罷了,竟然要八十文!未免太貴了些吧!
“八十文不算貴了。其一,這繡案是我自己設計的,穿出去不會與他人相撞;其二,雖然是棉麻,但是我的繡工在這圃城算是很好了,你不虧的,別一臉我黑你錢的模樣?!?p> 何南枝瞧他一副震驚詫異看著她的模樣,便知曉這價格他難以接受。
“這樣吧,我給你稍減一些繡案,你以后再幫我拿布匹,給你便宜些,就五十文吧,不能再少了!”
他拿布匹這一活計,也要幾天才在走一遭,繡工只是稍減而已,扣了30文,這一已經(jīng)她最大的限度了。
“繡案就別減了,就這樣吧。”
他看著上面的繡案,真挺好看的,在他一個沒有什么文化的人都覺得好看,何況這上面的繡花圖案也不多,還是別減了吧。
在趙二??磥恚患耸牡囊路搼撌钦路o空白的繡花圖案才對。
“那60文?!?p> “……好,好吧?!?p> 口上說得磕磕巴巴,心中更是艱難。他生來第一次一次性話這么多錢,以往一直安安分分,從未做過如此瘋狂的事情。
是的,買這樣一件衣服對他來講,已然是天大的瘋狂了,可他不知的是,以后他瘋狂的事可多了去了。
“下個月中旬做好給你,你過來量一下?!?p> 一旁剛好有她之前用過的皮尺,正準備往他身上上下其手,可惜卻被他避開了。
“不是我要穿?!?p> “不是你?”
何南枝瞅著這款式,是男裝不錯呀,何況,他之前也說了沒有喜歡的姑娘。
“我……我打算買給鐘叔……”
說時,他表情有些害羞,然后又問了一句:
“會不會顯得太便宜?!?p> 他這話一說完,她就想給他一個棒槌。
她的繡工很好的好不好?這樣高雅的繡案配上她的繡工,怎么會顯便宜?只是顏色素了些而已,可這樣才比較符合鐘叔的氣質(zhì)。若是問他選這件的原因,他定說不出所以然,只會說感覺。何況,據(jù)她觀察,莊鐘所穿的不像前任管家黃大同,也是麻布料子。而且剛剛是誰在嫌貴來著?
“不會?!?p> “那就好?!?p> 見他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她差點沒里牙給咬碎。制衣刺繡可都是她的老本行,十幾年辛苦干下來了,也算是刺繡行業(yè)的高手,現(xiàn)如今還會被質(zhì)疑?
可氣!太可氣了!
這樣憤憤想著,但還是忍住了,人家是顧客。
于是心中不斷念叨”顧客就是上帝”這句話來平息自己的怒火。
“那你說一下他的尺碼罷?!?p> 說罷,她走到一張小桌子前,拿起一個本子,執(zhí)筆準備記下。
“這要怎么說?”
“肩寬,身高,腰圍,手臂。對了,再說說他平常喜歡站直了走,還是喜歡齁著。應該是站直了的吧。”
在何南枝的印象中,莊鐘和江世明一樣,不似自己的現(xiàn)職,倒像個文弱書生。
“可,可我不知道呀?!?p> 趙二海聽后,一臉茫然。他沒想到做一件衣服還要這么麻煩。
“那你得去問呀,你不問我如何做?你得快些咯,前頭排隊的人多了去,你要是遲來幾天,估摸著得排到下下個月中旬了?!?p> “為什么?”
“因為買的人多啊。”
“真的假的?”
他一臉置疑,這衣服這么貴,傻子才會買吧。
他心中想著這句話,可忘了自己也是話中的傻子之一。
“你愛信不信、”
她攤了攤手,也懶得跟他解釋,反正她說的都是真的。
“好好好,我明天告訴你?!?p> “好的?!?p> 她把手上的筆擱置一邊,將書本合上,也放置一邊。
“那我走了啊,待太久,鐘叔會不高興的?!?p> “好的,那你好好加油!”
說著,她握緊一拳從上至胸口用力且堅定地一劃。
“我會的!”
他雖不知其意,但也學著她依樣畫葫蘆做了這個動作,然后沖她招招手,示意離開。她
亦是如此。
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何南枝不禁感嘆自己太過于神圣。
看看,剛剛還是個自卑少年,在經(jīng)歷她的一番勸導之后,變得如此青春陽光,她功不可沒啊。
可她忘了,之前的趙二海也是青春陽光,只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后,才導致剛剛那副消沉的模樣的。
若說那番勸導,被她現(xiàn)代的那些故人看到,一定會將其稱作一碗油膩膩的心靈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