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就又見面了?!?p> “是啊?!饼R升逸正拿著被晁千神放在茶幾上的那塊鍵盤,聽到她說話才回過頭笑著回答。
晁千琳關(guān)上房門,齊升逸就抬手在門上加了個結(jié)界。
她倒不見怪,踩著醫(yī)院的拖鞋也就不矯情地換下來,直接走進客廳。
現(xiàn)在,沙發(fā)周圍一片狼藉。
三條凝著血水因干涸而僵直在地板上的浴巾像是地毯一樣攤在茶幾和沙發(fā)之間,晁千琳的雜物雖然已經(jīng)被晁千神在發(fā)瘋之前整理過,卻也僅僅是比較整齊地堆在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上而已。
整個大廳里,混合著血腥味和開著的窗戶吹進來的塵土氣味,它們在從窗簾間稀疏透進的午后陽光里,因為丁達爾效應匯聚成鋒利的光柱,把齊升逸的五官割裂成了三個區(qū)域。
晁千琳坐在齊升逸旁邊的沙發(fā)里,白明依舊自覺地站在她的背后,像是個訓練有素的保鏢。
“你也知道,我在那邊把齊泊雪之流都安頓好之后,才喝了杯茶就忍不住過來了?!?p> “你那兒的茶確實不錯?!标饲Я招χ卮稹?p> 齊升逸笑著說:“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我這么多年笑的最多的時候,美人美景,賞心悅目起來還真是難以形容?!?p> 晁千琳聽到他的話也笑起來,語氣輕松地問:“那,也就是說你想和我說的話不會短了?”
齊升逸搖頭:“應該不會吧。我這次來,只是想表達我還是希望你能留在我那邊,不論是以你的能力還是因為你的異常,我相信你肯定會對我的活動和研究有所幫助。所以我想以你我平等的身份,邀請你加入我的組織?!?p> 晁千琳嘲諷地笑道:“說是平等,但齊老板不是依然不想說出你所謂的組織到底是正在和想要做什么嗎?”
“我當然會告訴你的。雖然我的其他手下都不知道,不過你愿意加入我這邊的話,我會把我的研究以及組織正在從事的事業(yè)完整告知你。”
“可是現(xiàn)在,我沒有什么理由加入,不是嗎?我對你什么都不了解,而這邊也有著我自己的生活。我可不像你這種科學狂人,有那么強的好奇心,會只為知道一個秘密而簽下勞動合同?!?p> “這不是勞動合同,如果你加入我的組織,它就等同于也是你的,你會成為與我地位相當?shù)牧硪晃焕习?。?p> 晁千琳有些詫異地看著齊升逸:“為什么?無功不受祿。而且這聽起來有點兒像是……”
“我可不是讓你來當老板娘啊?!饼R升逸開了個和年紀嚴重不符的玩笑,看晁千琳也表情緩和,才接著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你或許真的不懂你的異常有什么意義,但我們老一輩其實都是有所耳聞的。不過,這本不該由我告訴你的。難道晁昭從未和你提過嗎?”
“什么?”聽到“晁昭”這兩個字,晁千琳的臉色明顯變了,“你知道些什么?”
齊升逸看到她大感興趣的樣子,臉色上帶了些慚愧: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想留你在身邊研究,不是嗎?這是我對你講實話,除卻我之前提到過的,人間不應該有這樣不合常理的異常這一點之外,確實曾經(jīng)在玄界流傳過所謂異?,F(xiàn)世將對世界產(chǎn)生不可逆的影響這樣的事。”
“那是指?”
齊升逸搖了搖頭:“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是那句傳聞而已,具體這句話又該如何解釋我目前也不清楚?!?p> 晁千琳提著的一口氣驟然放下,整個身子向沙發(fā)里倚去:“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這不是錢或是權(quán)利還是某個龐大的組織就能讓我動搖的事情,而且,我的異常,我更想要自己查明?!?p> 齊升逸依舊不想放棄:“我可以利用我這一把年紀積攢下來的人脈去幫你查找曾經(jīng)的流言以了解內(nèi)情,還可以利用我的勢力來加以驗證。說起來,我之所以不知道那些關(guān)于異常的傳聞,只是因為那個流言橫行的時期,我正為我現(xiàn)在依舊奮斗的事業(yè)做努力,無暇分心。
“但是事到如今,我有閑暇去參與其他的研究時,你剛好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份天意實在是提起了我的興趣。雖然這么說不是很好聽,不過你真的是我極其感興趣的研究對象,我作為一個妄圖探求世界真相的凡人,不想就這么放棄這件事?!?p> 晁千琳苦笑道:“我可以理解,探索未知事物確實很容易上癮。你一直對我很客氣,我想對你這種誠意,我也應該有所反饋。近來發(fā)生的事讓我感覺,我對我自己好像一無所知,所以,一起去研究這件事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p> 聽到晁千琳這么說,齊升逸臉上溢出喜色,但晁千琳接著說道:
“但是,我不能留在你身邊。不僅僅是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這個理由,我更加抗拒自身的意志被他人強求。所以,如果真的要合作去探究有關(guān)我的事情,還是各自生活,定期交流,這樣也能獲得更多相關(guān)的情報對吧?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另外,雖說這是我也感興趣的內(nèi)容,但畢竟得到回報的還是你,不是嗎?”
齊升逸笑了笑:“沒錯,研究你是我的意志,你愿意參與我應該感謝,所以你也理應得到報酬。那么你想要什么,現(xiàn)在連物質(zhì)上的財富我們都沒達成共識……”
齊升逸看了眼晁千琳毫無波動的神色,點點頭表示明白:“也罷,我量力而行,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吝嗇。所以除此之外你還要別的什么?”
“其實,也很簡單?!标饲Я绽砹讼驴吭谏嘲l(fā)上弄亂的頭發(fā),端正了身子,對齊升逸說,“之前白家的人都被你帶走了吧?!?p> “對,被我?guī)ё吡?。?p> 這一問一答,晁千琳確認了那十一人確實還活著,便用拇指指了下身后的白明:“這兒還有一個,你為什么沒有帶走呢?”
齊升逸看著白明,一邊搖頭一邊笑道:“他不是白家人。”
晁千琳把從奚成必處要來的DNA鑒定結(jié)果遞給齊升逸,對方看著手中的結(jié)果,眼神透露出了和初見晁千琳一樣不動聲色的詫異。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