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完全不記得自己來這兒要辦的正事兒,尤其看到小浪淚珠子可憐的流下來,他的心就軟了,他本來是要拿著影像的事兒調侃呂云翔的。
他很慶幸自己沒有嘴快得意,總算是做對了一次事情,若不是因為小浪車禍的事開口在先,恐怕他會口無遮欄象個演說家喧嚷他倆初吻的影像。
直到車子開出大門他才記得這回事,他從后視鏡里望了一眼坐在車后座的劉小艷一眼,對剛才她反應迅速的表現(xiàn)極為深刻。
在王大為下車后,車子行駛在送劉小艷回家的路上,他倆一直是沉默的,最后,還是周楊忍不住先開口了。
“劉小艷,我要為你剛才的反應點個贊?!?p> “什么?”
“若你們真去看叔叔,我也算上一份?!?p> “哦,就這事兒??!”
“對?!?p> “哎,說實話我們這高三也挺讓人不省心的,哪抽得出時間去醫(yī)院啊!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我們有心,也只能委托陳升老師一趟,在我心里非常慶幸的事,小浪安然無恙。剛才我那么說,為你圓場了,對吧!”
“有這感覺,謝謝!”
“或許,我和王大為明天中午去看叔叔,我和小浪玩得挺好的,不去不行的?!?p> 劉小艷突然否定了剛才的說法,也許她意識到再抽不出時間,都不能作為理由而推卸,所以她馬上決定明天中午去。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會和小浪柔和的個性玩得到一塊兒,感覺你風風火火的熱烈?!?p> “可能是眼緣吧!我在她面前會秒變得溫柔,什么都可以順毛,真的?!?p> “難道女生之間也是一物降一物,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的。”
“大概,我感覺是如此。你看,呂云翔。”
“呂云翔怎么了?”
“他從初中到高三之前任何女生喜歡他即便是暗戀后表白,都是無濟于是,小浪一來,他著魔了?!?p> “哈哈,那么說,你暗戀過他!”
“別亂說,他不是我喜歡的菜?!?p> “那你屬于自戀對吧!呂云翔這么優(yōu)秀的男孩子打動不了你的心,不是自戀是什么?”
劉小艷停頓片刻,“女生很含蓄,都是暗戀背后的忍耐,不敢表白?!?p> “你暗戀過誰,我認識嗎?”
劉小艷話說到嘴邊,真想吐出心中那個名字:就是你,周楊。她吞了回去。
車猛地踩了剎車,周楊回過頭說:“差點走過頭,荷花大廈到了,你家是這里嗎?”
“正是,那我要下車了?!?p> “好,再見。我從京城考試回來后,你可以告訴我,你暗戀過誰,我好想知道。”
劉小艷下了車揮手告別了周楊,望著那輛黑色寶馬消失得無影無蹤,即高興見到了周楊,又失落她沒有勇氣吐露自己的心聲。
她低頭走入電梯,心里嘀咕:豬頭,哪有女生向男生表白的,就是以后嫁不出去,也不會倒追男生,多沒面子。
她忽然覺得剛才沒有表露心怡對象是對的,不過,她感覺見到周楊后,滿身的熱血就是回到了家這個最安靜的港灣還在沸騰,臉紅樸樸地看著象一個蘋果。
她坐下來,想象著呂云翔和小浪現(xiàn)在獨處一室的浪漫,心里羨慕得要死,她似乎感受到小浪與呂云翔正手牽手相望,站在浴鏡前,她發(fā)著呆,想入非非。
但呂云翔和小浪恰恰相反并不象她這么想象的甜蜜。現(xiàn)實的殘酷就是即使有浪漫的氛圍,當心境說不出浪漫,一切都隨著心情的淡冷而徒勞。
呂云翔體味得到這種狀況,他不可能強行帶動小浪低沉的情緒進入他們倆暖味的世界。
別墅雖只剩下他倆,他也是第一次與女生共處一室,而且是夜深人靜時,在送走幾位同學后,他在深情地默默地擁抱著她,僅此而以,但他倆不會想到劉小艷正在家羨慕著這份青春的少女少男獨處。
空寂感在朱家大府里,在他和小浪之間空氣都顯得是凝固的,這不是心靈的陌生,是空間的陌生。
呂云翔決定留在朱府保護小浪,他回想著畫室里的藝術品,呈現(xiàn)給他的藝術視覺是他從未有過的靈感。
他心里惦記著那一尊在畫室里的奔跑向前的雕塑,而小浪此刻最想做的是寫書法,他們的腳步在兩人的牽手下不約而同地回到了畫室。
小浪望著呂云翔再次說了聲:“謝謝,若今天沒有你的幫助,我就是孤獨無助的孩子,人生路上認識你真好!”
“我也一樣,一樣認識你真好,我們有志同道合的愛好,心心相印,就象現(xiàn)在,在這畫室里,雖然很靜寂,但我們的理想在一起飛?!?p> “是的,我覺得現(xiàn)在我們可以做一件今天下午想做而未做的事情?!?p> “什么事情?”
“我改變了在心情復雜時最想做的事情寫書法,我們不是下午特想畫出彼此嗎?”
“對,此情此境無任何人的打擾,你就是我的畫模,我就是你的畫模。”
“我們就畫吧,整個一天都沒有動筆,現(xiàn)在就開始好嗎?”
“好?!?p> 說著呂云翔來到了畫架邊,“小浪,你躺在沙發(fā)上擺一個姿式,我看行不行。”
小浪覺得很新奇,這是她學畫以來,第一次給人做模特,她要體味一下模特幾個小時,甚至是一天或更久時間一個姿式的味道。
“好吧?!?p> 她躺在沙發(fā)上象條美人魚一樣修長而動人,呂云翔走了過來,小浪看著他的眼神。
“怎么了?這樣不行嗎?”
“我覺得衣服有些礙眼,能脫掉一件嗎?”
小浪臉刷地一下紅了,衣服似乎繃得更緊更緊,“我不要脫,我不不要脫。”
站在旁邊的呂云翔,一剎那間明白了美術藝術家要走入人的心靈就是隔層紗的阻擋。
但他知道,他不可能讓小浪是那樣,他的藝術境界還沒有到達全空的深度。
他拿起空調搖控器把溫度設定在30度,走到沙發(fā)邊,輕輕扯動著小浪薄薄的紗衣,小浪驚恐且敏感地擺手狀道:“不要,祥子,我不要?!?p> “浪,別緊張,我不會那么做的,我只想畫出溫柔純潔少女的渴望,這就是我要畫這幅作品的中心,你放心吧?!?p> 小浪放開了抓著衣領的雙手,看著呂云翔離開自己的背影,又轉過身坐在畫架前,她靜靜地望著,直到看著呂云翔提起畫筆。
而此時,在呂云翔筆下小浪會是怎樣的入境,他也在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