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夫人,奴婢二妞……”
“拜見夫人……”
“拜見夫人……”
一個一個的女子按著學(xué)過的規(guī)矩走上前來,報上自己的名字和擅長的事務(wù)。她們每說完退回去的時候,麥穗或者劉媽媽就會上前,對著秦苒苒低語幾句。
秦苒苒也不表態(tài),只是輕笑著聽她們的話語。
有的話語流利,面上掛著討喜的笑容,一看便讓人覺得心里舒服。
有的卻顯得有些局促,木訥到讓人著急。
直到最后一個小丫鬟退了回去,秦苒苒又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
大丫鬟行列中,有一個長相端正的大眼女子忍不住開口道:“夫人,天氣已經(jīng)涼了,這冷茶難免不受用,您還是換一盞吧?!闭f罷,她的臉已經(jīng)漲的通紅,不敢再抬頭看前面站著的幾人。
“你叫大花?”秦苒苒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想起她的名字。
兩天里除了別人問起她的姓名之外,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說。再看這會子的表現(xiàn),便知道是個話少細(xì)心的人。
“你站到劉媽媽那邊去?!鼻剀圮鄯畔乱呀?jīng)有些涼了的茶盞,溫聲說道。
大花通紅著臉,嘴唇囁嚅了幾下,便站到了劉媽媽身后,恭敬地垂手站立。
頓時有幾個丫鬟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相繼開口道:“夫人,您得換個厚實的坐墊才好……”
“夫人,您坐那腿上也該放個小毯子……”
秦苒苒聽的頭疼,面色也慢慢地陰沉了下來。
“都閉嘴,夫人面前都在咋呼什么呢?”阿九見狀,想起來陸承安叮囑她的話,只要夫人不高興,就讓她去七層塔呆一個月。
七層塔待一天都要脫層皮好不好,一個月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
她趕緊厲聲喝止,還順便斜了斜眼角,看了看秦苒苒的表情。
見她并沒有不高興自己在她前面出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夫人脾氣真好,這個靠山一定要抓牢了!
秦苒苒看著下面還是有幾個躍躍欲試的眼神,只感覺心好累,于是她直接抬手點道:“第一排二妞,紅袖,第二排三丫……”
陸承安在樹上聽得眼角直抽,名字都太接地氣,以后將軍府里一喊人便是:“二妞,給我倒盞熱茶。三丫,去取了皇后娘娘賞的果子送去書房……”不知道傳出去會不會被人笑掉后槽牙。
“剩下的,劉媽媽,掃灑上,漿洗房,園子里什么的這些個地方你看著安排吧,我暫時只要這些,不過其余的若是表現(xiàn)的好,我隨時會再把人要回來?!鼻剀圮壅f完,不再去管下面女子眼中的失落。
“你們十個人,以后便跟著我住在內(nèi)院吧?!鼻剀圮劭粗舫鰜淼氖畟€人,說道。
隨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朗聲說道:“我既然花銀子買了你們,你們就是我將軍府的人了,你們的身契都在我這里,要你們做什么,你們便好好去做,若是有人觸犯了我將軍府的規(guī)矩,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說罷,自己在心底默默感嘆,以勢壓人這種事,一回還是生了些。
“劉媽媽,你先給她們講講規(guī)矩再分下去,免得以后壞了規(guī)矩說我們沒教過?!?p> 劉媽媽躬身應(yīng)下,便帶著一群女子離開了。
“你們這名字,得改改……”秦苒苒看著面前這一群或老實,或伶俐,或文雅的面龐,不禁喃喃自語道。
坐在樹上的陸承安聽見這句話,頓時松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跳下樹,便回了后院。
“麥穗,你去跟李管事傳個話,讓他叮囑好原有的人,將新來的這些盯住了?!鼻剀圮壅宣溗肷锨埃谒亩叺吐曊f道。
“我們回去吧?!鼻剀圮巯肓讼耄瑧?yīng)該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了,便起身往后院走去。
阿九回頭看了看跟在她們身后有幾步距離的丫鬟們,低聲將壓在自己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
“夫人,那個不改名字的,為什么要將她留下?”
秦苒苒笑了笑,只輕輕的說了一句:“我自有分寸?!?p> 心思卻不禁又飄回前世,那個錚錚鐵骨的讀書人。
“我的女兒取名便為紅袖,都說紅袖添香,誰又說過女子只能添香?”
“我就是要讓她牢記,她不僅僅是男人附庸,她更是有主見有自我的人!”
那人與她僅有一面之緣,他倒在她出府后的住處門口,她將他救醒,得知他進(jìn)京城是為了找尋自己失散的女兒。
他說他對女兒說這番話時,她只有八歲,現(xiàn)在的紅袖看起來也有十二三歲的樣子,不知道已經(jīng)離家多久了。
正想著,她們已經(jīng)到了內(nèi)院。
秦苒苒心里還記掛著藥廬里的東西,便指了西側(cè)的廂房說道:“你們先去那邊安置了,明日我在安排你們干什么,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就去問麥穗?!?p> 十人恭敬地應(yīng)下,轉(zhuǎn)身進(jìn)了西廂房,動手收拾了起來。
秦苒苒聽著她們低聲商議著如何安置,心底也有了幾分滿意。
“阿九,我們?nèi)ニ帍]?!彼龑χ⒕耪f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往藥廬走去。
陸承安在屋里聽見秦苒苒回了內(nèi)院的聲音,趕緊坐到炕上拿起一本書隨意的翻著,沒曾想裝模作樣的翻了幾頁之后,外面便沒有動靜了。
他將窗戶推開一道縫隙往外看了看,院子里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不由失笑,將書隨手往炕上一扔,便去了書房。
藥廬內(nèi),阿九在秦苒苒的安排下,將一樣樣的藥草和火燭遞給她,屋子里很快便有了一股股夾雜著一種奇怪臭味的牛糞燃燒的味道。
阿九不禁掩了掩鼻子,見秦苒苒絲毫沒有受影響的樣子,又不好意思的將手放了下來。
陸承安在書房里聞著這股子奇怪的味道,不由得到了藥廬外,想要一窺究竟。
“什么人!”屋內(nèi)的阿九只聽得外面有人接近的聲音,一手按在腰間,身子卻已經(jīng)擋在了秦苒苒身前,警惕的望著前方。
“是我?!蔽萃?,陸承安的聲音響起,話語里還帶有一絲欣慰。
阿九沒有聽出來這絲欣慰,她松了一口氣,回頭見秦苒苒居然絲毫不受影響,便走過去打開門。
陸承安不動聲色的退后一步,與阿九默默對視。
江邊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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