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過后,萬籟俱寂。
蒼寒在楚姨娘的屋子里,泡了個澡,又喝下了一碗熱氣騰騰,濃香撲鼻的鮑魚鮮蝦面,舒服極了。
“還吃么?”楚夢坐一旁,柔柔的看著蒼寒,目中滿是寵愛。
作為蒼府唯一的子嗣,雖非親生,可多年來的感情,依舊血濃于水。
“當然啦,楚姨娘的手藝太棒了?!鄙n寒舔著嘴唇,當真是回味無窮。
“好,”楚夢笑吟吟中,隨即起身又煮了一鍋。
這些事?lián)Q在平日里都是下人做,不過今夜太晚了,又恰逢她高興,便親自下廚。
實際上在過去,她也時常親歷而為。
原因嘛,一來是老爺惡疾纏身花銷巨大,并沒有其他家族那般下人如云。二來她們一個個膝下無子閑來無事下廚也成了樂子。
燒些可口的佳肴,都成了一個個小小的目標。
…………
一個時辰之后,蒼寒一連吃下了三大碗鮑魚面。
他抹了抹嘴,似乎終于吃飽了,很飽很飽。
而在這期間,他也問了姨娘一些關于今夜的事兒,倒是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二。
那玄煞將軍,正是過去說書先生提及過的四煞之一!
來自圣都,朝廷黑影衛(wèi)統(tǒng)領之一,實力強橫的可怕。
至于這一次,聽姨娘說,這玄煞將軍是奉命捉拿逃犯,一路追到了流芳城。
聽聞這逃犯窮兇極惡,殺人如麻,是個大魔頭,極為危險。
所以玄煞將軍說:為了不留禍害殃及無辜,下令封城,進出所有人等,都要經(jīng)過他親自審查,否則一律殺無赦!
說起來似乎也不無道理,可在蒼寒的心里,總覺得怪怪的。
因為他沒有看到都督府的人,平日里熟悉的守衛(wèi)也都沒有出現(xiàn),按理說上頭來人,都督大人也應該在的,卻一絲氣息都尋不到,太過怪異了。
還有,這么大的事情父親適才居然連一絲都不提起,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這種種的跡象,表明此事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
他帶著這些揣摩不透的心思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一個人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
翌日上午,蒼寒迷迷糊糊的醒來,他舞動一下手,睡眼朦朧的喊了幾聲芯兒,直到看見空蕩蕩的床榻,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昨夜已經(jīng)離開了。
失去了對方后的第一個白日里,再尋常不過的穿衣也都變得格外生疏。
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心里有些落空。
他開始想著芯兒去往紫霄宮后的情形,黯然失色的臉龐很快的就浮現(xiàn)出了笑容。
此刻推開屋門,看了看天色臨近中午,便往正廳用膳。
“寒兒這段日子里,最好少出府,外面亂?!焙槿附o蒼寒一邊夾菜,一邊開口說道。
“那逃犯?”
“是呀,雖說你現(xiàn)在修為不俗,可那逃犯的修為卻遠遠在你之上?!?p> “可我不明白,既然玄煞將軍都來了,這逃犯難道還會躲在城里?”
“可能是受傷了呢?”洪雀揣摩了一句,而后摸了摸蒼寒的臉,輕聲道:“無論如何,盡量別出去,答應娘親,好么?”
蒼寒目光流轉(zhuǎn),似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娘親似乎話里有話,可轉(zhuǎn)念之間,又消失的蕩然無存。
他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寒兒乖?!焙槿缸旖俏P,頗為滿意。
娘親的話像是忽然多起來一樣,問了很多過去很少提及的,比方可有想去的地方,可有喜歡的人。
蒼寒表面上看似平靜,可心底卻是愈加困惑,他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暗暗琢磨著,直至用完了膳,什么都沒有想出來。
他回到屋子里,淡淡的不安,讓他取出那地下拍賣會里得來的五枚九階下品聚靈丹。
“父親和母親都這么反常……難道說…這個逃犯藏在我蒼府?”
“不會吧,父親雖是大善人,卻也分黑白對錯……包庇朝廷要犯?這是掉腦袋的大罪啊……”
“或許說,這逃犯在附近或是真的還在城里,所以娘親擔心我的安?!?p> 蒼寒想了又想,對于這來自陌生的隱患,讓他再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五枚丹藥都吞了下去。
這個世上,只有自身的強大,才能擁有最為踏實的安全感。
整整一天時日,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圓滿吸收了這些丹藥,凝聚出五條靈河,攀升到了第四十五條,一躍達到了六層后期。
只差四條,確切的說,只差三條半,就可以晉升百川七層了!
哪怕是意料之中,可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距離,仍舊激動不已。
…………
轉(zhuǎn)眼間第三天悄然到來,蒼寒于修煉當中感受到了瓶頸。
倒也正常,畢竟快要晉升百川七層了,只是眼下府中怪異,讓他心里一直難以釋懷。
他盤坐中,一籌莫展。
直至晚膳時分,寒冷的天,下起了雨。
“寒兒,飯后陪為父下會棋如何?”蒼九小啜一口酒,言笑晏晏的淡淡開口。
蒼寒微微點頭,確實好久沒有和父親下棋了。
棋過半局,窗外風雨漸大,時而更有雷鳴電閃,轟轟作響。
棋入末尾,蒼寒堪堪不敵,被殺的只剩雙士保帥,困不得步。
“突是死,不突也是死……”蒼寒喃喃自語,有些發(fā)愁。
“那就不突!”
蒼九緩緩開口,意味深長。
“為何?”
蒼寒剛有疑惑問起,就聽見府外傳來一陣刺耳的敲門聲,咚咚咚的非常響亮,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