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遇舊人

　　我們的痛，我們的淚，仿佛一首歌，頹廢的字眼和敏感的音調牽引著我們四分五裂的心臟，我們哼唱著自己的悲傷，抹殺了關于快樂的一切，現實是殘酷的，而我們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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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縷微光從酒店窗簾直射進來，坐在沙發(fā)上的寧云笙感覺眉間有股刺痛，一夜未眠。還記得上次有這種情況的時候是因為工作，而這次，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他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不知是高興還是憂傷，他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上學時期，他也有想去保護一輩子的女孩，可是感情終究敵不動現實的可怕。

　　女孩走了，帶著他年少輕狂的夢消失了。正在寧云笙回憶過去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開始振動了起來，他皺了皺眉，按下了接聽鍵:“哥，你……還好嗎？”電話那頭的語氣似乎有些擔心。

　　“嗯，我沒事。今天起的很早啊?！睂幵企险{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說，“怎么了，有事？”

　　“哥，你沒看今天的頭條嗎？你和……木蘭的?！迸⒌穆曇粲行┩ｎD，還沒等寧云笙回答，她又接著說，“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告訴你真相，不該讓你去幫我看看她過得好不好，你……已經愛上她了，對嗎？”女孩的聲音帶有一絲絲哭腔。

　　當年，寧云笙并不喜歡這個外來的妹妹，可他不忍看到父親對他苦苦哀求。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他愿意去改變，還好這個妹妹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他厭惡嬌滴滴的女孩，就像當年的她一樣。

　　“傻妹妹，說什么對不起，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遇見她，讓我無可救藥地愛上她?！闭f著寧云笙的嘴角微微上翹，他突然覺得自己釋放了，也許是該做出點行動來了。

　　“可是……哥……”女孩還未說完，被寧云笙打斷了，“你剛說什么頭條？我和木蘭的？哼，看來有人比我還快。妹，先不跟你說了，今天估計要忙了?！睂幵企舷攵紱]想便知道是誰在搗鬼，他掛斷女孩的電話，打開今日頭條的網頁，果然，劈頭蓋臉的各種話題層窮不斷，他心想，莫原，不是只有你才能護她周全。

　　到了第二天早上，在昏睡中我接到了安雅的電話。

　　“木蘭，你……你快看微博，頭版，記得看頭版?！币淮笄逶纾惭胚@是怎么了？我將通話保持，點開微博，倏然間，我被彈出來的新聞驚呆了，‘某銀行主管私生活不檢點，大膽勾引寧氏董事’，這不是昨晚我和寧云笙的照片嗎？他深情地幫我擦著眼淚，我們兩人的側臉就這樣毫無掩飾地展現了出來。

　　喂，木蘭，木蘭，你在看嗎？”安雅緊張地問我。

　　我將保持取消，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現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傳開了，說你……說你……”安雅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

　　“說我什么？”

　　“說你引誘莫董，又勾引寧董?！卑惭怕曇袈冃×?。

　　安雅看我半天沒說話，“木蘭，你沒事吧？”

　　想不到有人的速度會這么快，一個早上就可以把事情傳開，這件事應該不是巧合的，難道是寧云笙想讓莫原誤會我，然后好讓我死心？

　　“哼，我沒事，放心，我會處理的?！蔽宜浪赖啬笞‰娫?，想著昨天寧云笙安慰我的樣子。

　　“那好，那有什么事你再給我打電話，我先去上班了?！?p>　　通話結束，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絕對找寧云笙問問，便撥通了他的號碼。

　　“木蘭，你……看到新聞了？”電話那頭顯得有些擔心。

　　“是，云笙哥……是你做的嗎？”雖然不怎么相信，但心里還是想問。

　　“戈木蘭，你覺得我寧云笙是那種為了得到而不擇手段的人嗎？”寧云笙沒想到我會懷疑他，似乎有些憤怒，他接著說：“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去爭取，我是個男人，不是小人?！?p>　　“對不起，云笙哥，我……我不該懷疑你的。”我嘆了口氣。

　　“木蘭，這整個事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我已經讓Sam去查了，新聞那邊你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睂幵企夏X子里晃過一個倩影，他覺得就是她，但沒有說出口。

　　“云笙哥，真的很謝謝你。”想著剛才居然懷疑他，我心里開始有些過意不去。

　　“這是我應該做的，在自己心愛女人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只想好好地保護她?！?p>　　寧云笙的直接讓我愣了愣，我沒想到他會說出口，“云笙哥，那我先不跟你說了，我想今天一定會很忙的?！?p>　　“好，有什么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好嗎？”寧云笙懇求道。

　　“嗯，我知道了，再見。”

　　“再見?！?p>　　我把電話扔在床上，簡單地去洗漱了一下，等我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幾個未接來電，有嚴斯語的，阮然的，夏歌的，曲競航的，我沒心思與他們一一回復，群發(fā)了‘我很好’三個字將手機關機，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去處理接下來的事。

　　我走向莫原的房間，路上的人像是認出了我，開始竊竊私語，我沒有理會，頭一次沒有覺得害怕，我挺直腰板，到了莫原的房門口。

　　滴咚。開門的是卡司。

　　“戈小姐，莫董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卡司看著我的樣子有些憐憫。

　　“我只說一句話，說完我就走。”我望著卡司，死死地望著他。

　　司卡似乎被我的眼神嚇到了，他打開門，當我走進去的時候，房間的客廳莫原緊緊地抓著手中的ipad，想必他是知道了。

　　莫原聽見腳步聲，以為是卡司，說不要讓任何人來煩他。我從他的口中聽到了他的憤怒。

　　“莫原，是我?！蹦ь^看著我，他的黑眸充滿了殺氣。

　　“你來做什么？是想跟我炫耀你和寧云笙有多恩愛嗎？”

　　莫原的一句話讓我心頭一顫，他難道寧愿相信外界的謠傳，也不相信他所認識的戈木蘭嗎？

　　他有些不耐煩，“你走，我不想看到你?！?p>　　“我會走的，只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莫原的逐客令讓我開始沒了信心。

　　“莫原，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全薇薇？”我走到他的跟前問他。

　　莫原低著頭，手上的青筋暴露了出來，他始終沒有看我，我突然害怕他的回答，害怕他選擇全薇薇。

　　“對不起，我…….我現在腦子很亂，我擔心薇薇，但……”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p>　　我打斷他的話，不想再往下聽了，我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更何況他的回答讓我明白原來這一切到頭來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莫原，你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站在臺上讓我朝思暮想的人了。”

　　我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我告訴自己要堅強地走出去，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門口，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滴落了下來，我緊咬著嘴唇，想留給他一個灑脫的背影，我們之間已經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而走到門口，卡司叫住了我，“戈小姐?！?p>　　我沒有看他，“以后就拜托你了，再見?！?p>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莫原虧欠全薇薇的是她的一生，而我虧欠他又是什么？全薇薇說的沒錯，我比不上她，我根本就配不上莫原，所以一開始的相遇我就不該動情，一動便是一生，這樣的代價太大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東西整理好后，便拖著行李，抱著寧云笙送的禮盒，離開了度假村。在回去的路上，我聽見車里的廣播還在報道著我與寧云笙的事，幸好這個出租司機沒看新聞，他并不知曉廣播中的那個女主管會是我，一路上他滿嘴說得盡是我的壞話，我時不時地搭上幾句，無奈地笑了。

　　一個多小時后，我回到了別墅園，把掛在莫原衣櫥的衣服放回了箱子里，臨走前我不舍地環(huán)視著四周，這個地方雖好，可它并不是我的容身之處，我鎖好門，堅決地走了。

　　走到公司已經是中午，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去享用午餐了，我把箱子放在一樓門衛(wèi)室，楊大爺是個好人，他沒說那件事，只是告訴我，有些事沒做又何必怕人說呢。我謝過楊大爺，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把項目的相關資料全部都整理在一起，這個項目我是不會再接下去了，而這個時候能幫的就只有老總。我用桌上的公用電話撥通了老總的電話。

　　電話那頭嘟了幾聲，“喂，是木蘭嗎？”老總不敢確定地問。

　　“陳總，是我，不好意思，打擾您吃飯了？”我禮貌地回復道。

　　“沒事，我在辦公室呢，等會夫人會送飯過來。對了，你怎么沒在度假村？”老總笑著說。

　　“陳總真是好福氣啊，額，這樣吧，我到您辦公室再跟您說吧?！?p>　　老總是公司上下認定的好男人，每天會按時回家，即使要加班也會和夫人說一聲，不管干嘛，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是家庭。

　　我抱著資料夾來到了老總的辦公室，剛好看見他夫人正給他送來午餐，我遲疑了一會兒，想想還是等一會兒在進去吧，不巧，老總隔著玻璃門看到了我。

　　是他夫人叫住了我。我轉過身，看了看這個幸福的女人，一身簡單大方，發(fā)髻梳得特別的干凈，給人的感覺與老總一樣，平易近人，就像家人。

　　“戈主管，進來吧。”她的聲音很輕，讓人忍不住想去憐惜。

　　“那不好意思，打擾了?！蔽仪妨饲飞恚叩搅死峡偢?。

　　老總看了看我，將桌上的報紙有意地遮掩了一下，“來，木蘭，你一定還沒吃飯吧，一起吃?！?p>　　老總的盛情邀請讓我有些感動，我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了桌上，說：“陳總，我……我不想再跟寧氏公司的那個項目了，那件事想必你也知道，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木蘭，所以……”我低著頭，吸了吸鼻子。

　　老總嘆了口氣，說：“陳伯伯什么時候不相信您，你姨媽把你帶來的時候，我就相信這個女孩以后必能成大氣。唉，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不勉強你，但你要記住，面對雖然難，但如果你不去面對，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它身后的美麗。這樣吧，你不還有幾天假沒休完，這也正好快到五一了，五一過后我希望看到一個全新的戈木蘭，好嗎？”老總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

　　我頓時感動得一塌糊涂，我強忍著淚水，使勁兒地點點頭，而站在一旁的陳夫人看著也有幾分欣慰，她走過來，說：“你現在還年輕，以后要經歷的事還有很多，成長是條難走的路，不過只要你走對了，那么接下來的一切你又何嘗不覺得它是小事一樁呢。好了，坐下來一起吃飯吧?！?p>　　我似乎有點明白了，明白陳總為何如此的戀家，家中有這樣一位賢內助，哪個男人會想著去偷腥呢？看著眼前這個得體冷靜的陳夫人，不禁心生佩服，但想著有些事要處理，便謝絕了老總與他夫人的好意，他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告訴我安心休假，等回來了一切也都結束了。

　　我道別老總和他的夫人，去楊大爺那兒拿了東西，看著外面陰霾的天氣，我猛然想回家了，想去看看阮千萼，還有榮北了。

　　到了家，我訂了明早回家的機票，上一次沒有在家好好休息，這次說什么我也得過完五一再回。我訂完機票，覺得有些疲倦，躺在柔軟的床上睡著了。

　　哐，關門的聲音讓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這時安雅走進我的房間，看著佇立在旁的行李箱，問我：“你就這么回來了？莫……莫董沒說什么嗎？”

　　莫董？他已經跟我沒關系了。

　　“沒，我請假回來了?！蔽覒袘械貜拇采献饋怼?p>　　“好吧，木蘭，那件事你別多想，外面謠傳的一般都是他們添油加醋的，什么私生活不檢點，TM的他哪支眼睛看到了。”安雅開始為我把抱不平，時不時就冒出點臟話，讓我聽著有些想笑。

　　“好了，放心吧，我自己會調整過來的?，F在幾點了，好餓啊?！币幌氲皆顼埡臀顼埗紱]有吃，我的肚子都開始抗議了。

　　“都五點多了，走，咱們出去吃去?！卑惭艤蕚浒盐覐拇采献聛?。

　　“算了，我不想走了，不然咱就叫些外賣吧，我這兒還要收拾一下，我定了明早回家的機票，可能到五一之后才能回，不好意思啊安雅，不能陪你了?！蔽冶е惭?，有些難過。

　　安雅撫摸著我的頭說：“傻丫頭，說什么呢，你現在啊是要把自己顧好，我嘛會有人陪我的?！闭f著安雅羞澀了起來。

　　我看著她羞紅的臉，問她：“事情有進展了？”

　　“嗯嗯，我五一會和他還有他女兒一起過，經過后來的幾次相處，我發(fā)覺他女兒還是挺喜歡我的，所以我還要繼續(xù)努力啰?！卑惭抛隽藗€加油的手勢，這丫頭一定會幸福的。

　　“不錯不錯，看來離后媽的位子不遠了，雖然不能出去吃，不過冰箱里還有幾瓶啤酒，咱倆晚上好好慶祝慶祝?！?p>　　安雅驚訝地看著我，搖搖頭。

　　“喂，你干嘛呢？”

　　“你還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戈木蘭嗎？你之前遇到煩心的事都會郁悶上好幾天的，可這一次你是怎么了？”

　　我坦然一笑，說：“我想通了啊，事情都已經發(fā)生了，我也沒能力去改寫，只要我相信，又何必害怕那些瘋人瘋語呢?！?p>　　安雅向我豎起大拇指，她沒想到我的變化可以這么快，我踹了她一腳說：“快去打電話吧，我都要餓死了。噢對了，明天上班幫我把這個交給董事長秘書吧?！眲e墅的鑰匙已經不屬于我。

　　安雅接過鑰匙，搖了搖頭，跑去客廳。我伸了個懶腰，便下床開始整理明天要帶回家的衣物。滴咚，門鈴響了，我懶得起身，喊著安雅讓她開門。

　　“木蘭，你看……你看誰來了？”安雅支支吾吾地走到我的房間，我扭過頭看見寧云笙一身狼狽的樣子。

　　“戈木蘭，你手機干嘛關機，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寧云笙一把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這才想到手機從早上的時候就讓我給關掉了，“我，我忘開機了?！笨粗@樣的寧云笙我有些害怕，一向沉著冷靜的寧云笙從來都沒有這么著急過。

　　“你忘了，戈木蘭，這種事你也會忘?！闭f著他將我擁入懷中，我怔住了，而站在一旁的安雅，下巴都快要下來了。

　　“云笙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蔽以趹牙镆粍右膊桓覄?，他緊緊地抱住我，我開始有點覺得呼吸不暢了，“云笙哥，我……我快不能呼吸了?！?p>　　聽我這么一說，寧云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松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衣物，“你要去哪兒？”

　　“我請了假，明早想回家休息休息。”

　　“唉，你終究還是放不下他?！睂幵企巷@得有些失落。

　　“云笙哥，不會了，以后他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了。”寧云笙頓時眼睛一亮，他不敢相信。

　　“我已經累了，所以不想再流淚了。”

　　而此刻，寧云笙的心里分不清是喜悅還是心疼，他只想好好的保護她，即便她的心里沒有他的位置，他也心甘情愿。

　　寧云笙拉著我的手，說：“走，木蘭，我?guī)闳ヒ娨粋€人。”

　　我不明白，但沒有吱聲只是跟在他的身后，我看著他的背，忽然覺得心里安穩(wěn)極了，像是只要有寧云笙陪在身邊，我便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擔心。

　　寧云笙把我?guī)У搅艘粋€小區(qū)，我跟著他，直到他停在一個房間門口，他拿出鑰匙，熟練地打開，而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蒙著雙眼的女人抓住了他，“念北，媽媽抓到你了喲，等會一定要……好好吃飯。”女人感覺有些不對勁，躲在寧云笙身后的小男孩兒猛然地說：“媽媽，你沒有抓到我，你抓到舅舅了?！?p>　　女人像是知道，莞爾一笑，將覆蓋在眼睛上的絲巾解了下來。我看著她的面孔，頓時目瞪口呆，怎么會是她？

　　“哥，你怎么來了？”寧云笙高大的身軀剛好擋到了我，她沒有注意到寧云笙的身后還有一個人。

　　“媽媽，媽媽，她是舅媽嗎？”這個叫念北的小男孩兒一下子就把我暴露了。等會兒，他叫念北？

　　寧云笙將身旁的小人兒抱起，刮了刮他的鼻子說：“念北，不許亂叫，舅舅還在追求當中呢?！笨吹贸鰜韺幵企纤坪鹾芟矚g小孩子，他抱著念北，和他說話的那個語氣還有神情，溫柔地就像湖水一樣。

　　我尷尬地笑了笑，抬頭望著她，誰知她居然沒有驚訝，像是知道我會來，她對我笑了笑，“戈木蘭，你好嗎？”

　　如果換做是以前，我一定會上前給她一巴掌，問她為什么，明明當時喜歡的人是莫原，為什么會變成榮北，為什么要害死阮千萼?？涩F在，我卻鎮(zhèn)定地不得了，只是不明白她居然是寧云笙的妹妹。我笑莞爾一笑，“蘇瑩，好久不見。”

　　眼前的蘇瑩不在是六年前的那個霸王花了，她卸去了濃妝，剪去了長發(fā)，一副鄰家女孩的模樣讓我有些驚嘆，她這六年過得好嗎，而那個叫念北的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蘇瑩讓我隨意坐，寧云笙則拉著念北去了房間，蘇瑩問我喝什么，我問她有酒嗎，不知怎么，平時最怕喝酒的我今天卻有些饞了，蘇瑩像是明白了什么，從冰箱里拿了幾瓶Rio。

　　“我家只有這個，不介意吧。”蘇瑩不好意思地說。

　　我搖搖頭，打開酒瓶，便開始喝了起來。屋子里沉默了好久，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木蘭，你們好嗎？我是指你和莫原?！碧K瑩開口了。

　　“我們六年前就沒在一起了，現在也是?！蔽蚁胩K瑩是不會不關注自己哥哥的事。

　　“抱歉。”

　　“沒事，我不怪任何人?！蔽铱粗恐絮r艷的酒水，想起今早的一幕，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苦楚。

　　“那六年前的事，你……你還怪我們嗎？”蘇瑩說著有些膽怯，畢竟是她對不起阮千萼的。

　　“蘇瑩，我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我覺得現在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

　　蘇瑩嘆了口氣，“我大伯住在榮北上學的城市，有段時間我剛好在他家玩，所以有空的時候也會去看看榮北，畢竟，他是莫原的好兄弟，而沒過幾天榮北他大學的幾個朋友說是一起去酒吧玩，榮北怕我無聊便喊上了我，那晚大家玩得很嗨，也喝了很多酒，后來我和榮北都醉了，我們迷迷糊糊地去了附近賓館，他把我當成了阮千萼，我把他當成了莫原，所以……”蘇瑩沒有說下去，她看著我，像是已經準備好要迎接我的巴掌。

　　“那天又是因為什么？”我努力讓自己聽下去，扶住手生怕自己會忍不住。

　　“后來我知道自己懷孕了，那天我是去告訴榮北說要打掉這個孩子，可榮北沒有同意，他說他會負責，他說他會和阮千萼解釋的。我那時很怕，像快要瘋了一樣，我拼命地捶打著肚子，榮北就一把抱住我，不巧這一幕剛好被阮千萼看到了?！碧K瑩開始回想那天的場景，阮千萼滿身鮮血的躺在雨泊里，榮北發(fā)了瘋似的喊叫著，那一幕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六年前沒有人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就這樣恨了榮北和蘇瑩六年，我有點不敢相信，但我至少知道了榮北的心，他愛阮千萼，哪怕是他生命終結，他也不會停止地去愛她?！澳呛⒆邮?？”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可愛的男孩兒。

　　“就是我當年想打掉的孩子，我聽他的話，留下他，生下他，撫養(yǎng)他長大，念北現在就是我一生的依靠了?！碧K瑩擦去眼角的淚，一口喝光了瓶里剩余的酒。

　　“念北，很好聽的名字。我想榮北在天上會保佑這個孩子的，對了，蘇瑩你……”

　　“我知道，他走了，終于可以去找阮千萼了?！碧K瑩打斷我的話，有些哽咽。

　　“是啊，我想千萼現在一定很幸福吧?！蔽已鲱^看著外面的一切，腦海里浮現的是他倆幸福的笑容。

　　后來，我和蘇瑩聊了很多，沒有六年前的那道隔膜，我們就像朋友一樣地交談著，這會兒寧云笙帶著念北走了出來。

　　“念北，來，叫木蘭阿姨?！碧K瑩呼喚著念北，讓我感覺到了她對這孩子的疼愛。

　　“木蘭阿姨好?！蹦畋焙芄?，雖然有著榮北的影子，但還是像蘇瑩一些。

　　“念北乖，今天阿姨來得匆忙也沒有給你帶禮物，下次阿姨帶你去公園玩，好嗎？”

　　“好，那讓舅舅也去，好嗎？”這個念北，這么小就學著當媒婆了。

　　一旁的寧云笙說：“好，只要念北乖乖聽媽媽的話，我和木蘭阿姨就帶你去，好不好？”

　　念北拼命地點點頭，這孩子真讓人喜歡。

　　“好了，今天也聊了很多了，木蘭你明早還有飛機呢，我送你回去。”寧云笙看著我。

　　“怎么，木蘭你要出去？”蘇瑩不解地問。

　　“嗯，我想回家一趟?！蔽乙徽f完蘇瑩便跑回了房間，等她出來的時候手上卻多了兩件信封，“幫我給阮千萼和榮北吧，我一直都沒有回去，也不敢給他們，所以就拜托你了?！碧K瑩將信封遞給我，我倆相視一笑，這幾年的誤會終于是解開了。

　　寧云笙開車送我回家，一路上他看了我好幾遍，我實在忍不住，問他，“云笙哥，你能好好開車嗎？”

　　“呵，抱歉，我只是好奇?！?p>　　“好奇什么，我沒和蘇瑩打一架？”

　　寧云笙笑了起來，說“其實你們的事，蘇瑩之前告訴過我，我?guī)銇硪娝彩窍牖饽阈闹械暮抟?。?p>　　“謝謝你云笙哥，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舒口氣，此時覺得心情好多了。

　　“那你要怎么謝我？”

　　“額，你說吧?！蔽蚁肓讼?。

　　“嫁給我，成為蘇瑩的大嫂，念北的舅媽?！睂幵企闲皭旱爻倚α诵?，我沒有回應他，只是低頭笑出了聲，便看向窗外。

　　如果，如果六年后我沒有在公司遇到莫原，卻與寧云笙在木語相遇，那么這一切會不會變得不再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