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保護我方小僵尸

第一章 ——趕尸少女(2)

保護我方小僵尸 花霏何溯 2984 2018-10-18 22:17:58

  “不要動!”

  眼看著彼岸花就要撕下小僵尸面上的符咒,何憶趕忙高喝一聲。

  所幸彼岸花的貓爪并不夠快,在何憶的一聲怒吼之后也只是有些顫抖的因為慣性撕下去了整張符咒的三分之一。

  彼岸花有些緊張的縮縮脖子。

  符咒的意義它自然也懂,然而此時它想不到方才是為何鬼迷心竅的竟然想要撕下符咒。

  莫非是這個僵尸有問題?

  這樣想著彼岸花的身體更是隨之一個顫抖。

  何憶并沒有發(fā)現(xiàn)彼岸花的反常,認真的檢查完小僵尸的身體,順便把小僵尸上下摸了一遍,又不放心的把彼岸花撕下的符咒歸位,這才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若是平常彼岸花定是要調(diào)侃何憶對小僵尸的上下其手實在猥瑣至極,而現(xiàn)在狀況因它而出,彼岸花終是難得沉默了。

  “剛離開殯儀館的時候罔師兄已經(jīng)再三交代,僵尸身上的東西動不得,萬一有什么特殊情況......”

  一向冷靜的何憶也突然變得緊張。

  盡管何憶也在花婆婆那里學(xué)得了一身本事,但成為趕尸人畢竟是第一次,沒有模擬,沒有半點經(jīng)驗,只有罔千年的幾句囑托便這樣上路了。

  何憶不過是剛剛成年的年紀(jì),雖然因為花婆婆的關(guān)系自小就和妖魔鬼怪有來往。

  可僵尸......她實在不懂。

  “一切還是小心為妙?!?p>  彼岸花頓時意興索然,只得窩在小僵尸身側(cè)瞪著一雙貓眼把他打量一個來回。

  “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太對?!?p>  彼岸花下意識的自言自語卻也瞧不出什么究竟。

  何憶卻是瞇起眼睛,她明白彼岸花的自言自語并不是一時興起,盡管彼岸花的妖力只余一成,可彼岸花畢竟是千年貓妖,判斷是不會失誤的。

  更何況,就在現(xiàn)在,她也依稀的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悄然靠近了。

  何憶覺得有些冷,這種冷不同于天寒的冷,要更干,更尖銳,像是一把利刃就這樣直接的向皮膚逼來,一點點的滲透到毛孔的深處。

  周圍并沒有風(fēng),可她還是感覺到了似乎有強烈的風(fēng)割過了她的肌膚,甚至,彼岸花柔順的毛也開始變得凌亂。

  “不好!”

  “是夜獸!”。

  夜獸是在相思灣一代活躍的妖怪,一如其名只在夜里出現(xiàn),以吞噬死人的怨氣生長,移動范圍小,也并不是群居妖怪,而這樣出現(xiàn)定是出了什么問題。

  來不及多想何憶一個翻身躍到樹梢之上以小憩時的老樹為中心布下了簡單的結(jié)界。

  “快發(fā)折火令給殯儀館,恐怕我們需要罔師兄幫忙。”

  此時雖是沒有正面看到夜獸,可是那種冰冷的刺痛感已經(jīng)清晰的讓何憶做出了判斷。

  彼岸花作為何憶最好的伙伴,當(dāng)然是格外配合,跳躍到老樹下,躬身鉆進何憶隨身攜帶的包裹,卻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一一,折火令不見了?!?p>  折火令不見了,這真是個糟糕的事實。

  何憶的大腦停機片刻,轉(zhuǎn)瞬又開始飛速運轉(zhuǎn)。

  她曾經(jīng)跟著花婆婆捉妖無數(shù),亂葬崗的妖怪也大多是她的朋友,甚至彼岸花都是她親手救下的,然而面對夜獸這樣的大型妖怪和成為趕尸人一樣都不過是第一次。

  慌亂、不安、緊張、迷茫。

  各種情緒在何憶的心中奔走流竄,險些失控。

  何憶知道,此時作為一支隊伍的負責(zé)人,她必然要沉心靜氣,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到獨擋一面。她下意識的吞吞口水,腿上用力讓自己重心向下,站得更穩(wěn)。

  對于夜獸這種類型的妖怪也并不是完全辦法,可偏偏的術(shù)業(yè)有專攻,何憶素來與妖怪親近,擅長收魂,對于夜獸卻是并沒有太多的法子。

  真正對夜獸頗為了解的是重生殯儀館的化妝師粟婭。

  而此時的何憶萬分的懊惱為何自己只會纏著粟婭學(xué)習(xí)化妝的技術(shù)而忽略了粟婭的其他本事。

  何憶咬唇,努力讓自己凝神聚氣尋找著夜獸的行蹤,可是夜獸的方位還是一時無法分辨。

  怎么辦?

  沒辦法,拼了。

  何憶咬咬牙,她知道她的大腦已經(jīng)下意識的為她做了決定。

  何憶不怕死,更不怕枉死,說起來她已經(jīng)不知道在鬼門關(guān)里徘徊了幾遭,她覺得自己格外幸運了。

  而彼岸花不一樣,九命貓妖的最后一命,彼岸花很緊張。

  “沒有折火令現(xiàn)在怎么辦才好?”

  不同于努力在克制情緒的何憶,彼岸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緊張。

  “要是我還有妖力就萬事大吉了?!?p>  何憶當(dāng)然知道彼岸花什么意思,她本想順勢安撫彼岸花,可猛然間一陣無形的風(fēng)便把何憶掀翻在地。

  鉆心的疼痛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她清楚那種從高處摔落的疼痛感,那樹也并不高,并不至于會有這樣的疼痛感,能帶來這樣感覺的必定是其他東西。

  重生殯儀館對夜獸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在何憶已知的范疇之內(nèi)夜獸并不有這樣的傷害。

  粟婭曾經(jīng)告訴她,夜獸從前不過是最為普通的大型妖怪,獨居,夜晚出沒,吞噬怨氣為生,極少傷人,甚至在千百年前是屬于性格溫良的妖怪。而如今的異變定是被某種邪惡力量所驅(qū)使。

  何憶咬牙,試探著雙手撐地把自己撐起來,卻覺得無形之間有一種力量使自己不斷的下沉。

  若不是雙手還能感覺到泥土固有的松軟,她定是會懷疑自己是否已經(jīng)被那股力量壓迫到地下。

  她感覺到身體開始變得溫?zé)?,莫名的開始有一種被釋放的快感,有什么東西正在血管里拼命的逃竄,那些逃出來的東西變成了溫?zé)岬囊后w,先是以滴滴的灑下,隨即變成一股股的,漸漸的給破舊的衣服洇濕了一片小小的痕跡。

  “一一!”

  彼岸花大吼。

  天色略昏暗再加上何憶衣服的老舊顏色,他自然沒有看到了何憶衣擺上洇出的一片血跡。

  可是彼岸花生來是妖怪,妖怪對于鮮血的味道有著天生的敏感。

  “別管我,快把僵尸聚集到樹下,我來布結(jié)界?!?p>  何憶心中暗道不好,既然夜獸以吞噬死人的怨氣為食,那么這些枉死之人莫不有更多的怨氣,這樣一來,這支隊伍定會是夜獸眼中最為美味的珍饈。

  對于第一份差事她格外的重視,從她離開花婆婆來到相思灣,再到被罔千年帶到重生殯儀館打打醬油,再到昨天被罔千年委托趕尸的任務(wù)其實也并沒有多久。

  “何憶,沒有比你更合適的趕尸人了?!?p>  罔千年當(dāng)時這樣說著,就連一邊濃妝艷抹看起來格外不正經(jīng)的粟婭也一臉慎重的點點頭,何憶便更覺得身上擔(dān)子的沉重。

  重生殯儀館實實在在的是在做死人的生意,名義上和相思灣任何一家殯儀館看起來并無差別,而私下里卻是在做著古老的儀式——趕尸。

  甚至老員工粟婭還偷偷透露,趕尸才是重生殯儀館真正的核心。

  而這個時代,陰陽逆反,生死線混亂,但凡是未正常死亡的亡人,通通需要通過趕尸人把軀體帶給地府的接應(yīng)使者,方可獲得輪回。

  在相思灣這一代地府的接應(yīng)者則是道長罔千年,這也是罔千年會以幕后老板的身份建立重生殯儀館的一大原因。

  何憶的工作便是通過罔千年所給的地圖標(biāo)記,把相思灣方圓五百里范圍內(nèi)的亡人帶回重生殯儀館。

  此時此刻何憶的心里很亂,她不知道罔千年是否在殯儀館等著她初次工作的好消息,也不明白夜獸的來襲這支隊伍會有怎樣的后果。

  她不敢想象。

  她很擔(dān)心自己將把這些搞砸,這樣下去她將無顏面對家里的花婆婆,甚至,她覺得會讓罔千年失望。

  何憶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一瞬間的所有的不安都從心底的某個縫隙里溜了出來。

  “一一!”

  彼岸花已經(jīng)依稀的察覺到何憶的反常。

  如今夜獸來襲,再看何憶的表情明顯的不受控制,似乎是被什么東西所牽連。

  彼岸花大膽的猜測,這個時候的何憶興許已經(jīng)不再是何憶了。

  或者換句話說,靈魂層面的何憶已經(jīng)被其他東西所左右。

  究竟是什么呢?

  彼岸花有些焦急,奈何現(xiàn)在有的只是貓的形態(tài),對于很多事都無能為力。

  隨行的隊伍因為沒有何憶的指揮安靜的垂手站立,像是沒有生命的木偶。

  而事實上他們本就是沒有生命的。

  一邊要擔(dān)心著何憶,另一邊又要顧忌著僵尸隊伍,彼岸花萬般慶幸自己死皮賴臉的黏著何憶來到這里。

  “這個笨蛋,一定要好好報答我!”

  彼岸花嘴里咬著何憶指揮僵尸的旗幟,以格外瑣碎的步子把僵尸向樹下的何憶聚集。

  夜更深了,月亮悄悄的藏在云后,清冷的月光顯得更加的涼薄。

  月光之下何憶還在努力的使自己清醒。

  而何憶和彼岸花都沒有看到隱藏在清冷月色之中的一雙眼睛。

  那個已經(jīng)在最后漸漸脫離隊伍的小僵尸特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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