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婭的話并不是隨口一講,罔千年聽的仔細,在心里也自然的有了自己的想法,空間折疊并不常用,甚至可以說他所知道的那個唯一能使用空間折疊的人也早早的成了重生殯儀館的眾多單子的一個,過于那屢魂魄已經(jīng)早早的踏入了輪回。
那現(xiàn)在的空間折疊又是因為什么呢?罔千年不明白,又不敢再去想,他預(yù)感之后會隱藏著一些會讓他后悔的事情。
而粟婭顯然是不知道罔千年的想法,嘴里還在念叨著這個對于她來說陌生的名詞?!叭羰强臻g折疊的話,那個在午夜花究竟被折疊的是我還是小不點呢?若是小不點的話,余生又是從哪里來呢?而我也是在聽到響聲的時候才會走出休息室??墒侨羰俏业脑?,那么南先生也是被折疊的對象?又或者空間折疊本來便和他有關(guān)?”
一口氣說了這些疑問,還沒有等罔千年有何表示,她已經(jīng)覺得更加頭暈了。她本身就是個極其自由的人,熱愛自由也崇尚自由,討厭一切復(fù)雜的東西,先不說空間折疊究竟有什么傷害,僅僅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足以讓她頭大。而偏偏這個時候罔千年又越發(fā)的沉默,粟婭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做?小不點這個樣子會不會有危險?”粟婭擔(dān)憂的看向何憶,她像是笑的有些累了,像一條某次漲潮后脫離海水的魚,因為缺水,嘴巴大張,頻臨死亡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沉重。
“危險倒是不至于。”罔千年終是開口說話了“只是比較會受折磨,夢中夢,顧名思義,她會在一個幻想出來的世界里像闖關(guān)一般的一層層走過?!?p> “闖關(guān)一樣?”粟婭有些不明白,若是夢境又怎會有闖關(guān)這一類的說法。
“因為是夢中夢,所以在里面一切的事情都會發(fā)生,我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是聽人家的講述便是如此了。只是我覺得可能要想較于這些更甚?!必枨曜诤螒浀拇策?,抬手為她扶去遮在臉上的亂發(fā)。她看起來像是經(jīng)歷了很多磨難,身體已經(jīng)疲軟,額頭上有很多分泌出來的汗珠。他把手在她的額頭稍作停留,感受一下溫度,她的身體燙的有些嚇人。
“怎么樣?”問出這句話后粟婭便有些后悔,因為何憶的狀態(tài)是肉眼可見的不太好。
罔千年搖搖頭,也不做回答也不看她,他的目光還停留在何憶的身上,他覺得有些心痛,可是他不會把自己這樣的情緒表現(xiàn)出來。他很心疼她,甚至有些自責(zé),倘若當(dāng)時多堅持一下拒絕她去往午夜花是不是就會是不同的結(jié)果了。
答案當(dāng)然是否定的。他心里清楚,當(dāng)何憶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無論他要怎樣阻止最終的結(jié)果也還是不會改變的。一切都好像是原本寫好的劇本,無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多少次,只要她的心中有這個念頭,最后也都是還會走到這里。
罷了,過于本該就是如此。罔千年長長的嘆息。而回頭時卻恰好對上粟婭探尋的目光只得無奈的苦笑。“放心,沒什么問題了,應(yīng)該馬上就會醒來了。倒是余生......”
“余生怎么了?”粟婭的目光也配合的轉(zhuǎn)向了余生,余生被土突然都狀況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向后倒退幾步。
“也不是什么大問題,但也不是什么隨便的?!必枨昕粗嗌紭幼?,再回頭看看躺在床上的何憶,有些猶豫,許久之后還是開口了“余生與何憶之間的聯(lián)系好像更加密切了,甚至有可能超出我們的想象,這個我覺得我要研究一下。還有......”說到此處罔千年抬眼深深的看了余生一眼。“余生體內(nèi)的噬魂珠絕對沒有那么簡單,我也多做研究,何憶你就多照顧一下。”
罔千年時常會以各種隨意的姿態(tài)給粟婭各種要求,這并不過分,粟婭也早早的習(xí)慣了他們之間這樣的相處模式,他想要的,需要的,只要他說,她去做就是了,甚至,他不需要講出什么原因,她也不會多問,就那樣很默契的知曉對方的心意,她只需要一個好字,他便可以全然的放心了。現(xiàn)在依然如此。
罔千年說完那些話便離開了,粟婭并沒有問他要去哪里,要去多久,什么時候回來。甚至,也沒有問他走了之后接下來的一切又會怎么辦。因為默契,在他推門離開的那一刻,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為接下來的一切做好了部署。
罔千年既然能放心的離開也必然說明了何憶已無什么大礙,那么接下來的事情也只需要安靜的等她醒來。反倒是余生......
有關(guān)噬魂珠的事情她所知道的也不過是皮毛,也是偶然的被帶回蘇家的時候,因為年幼不懂事,偷偷藏在了蘇的祠堂佛像之后自娛自樂的捉迷藏,卻是沒有想到簡單的娛樂便碰巧的聽到了噬魂珠的事情,更是沒想到她會從幼年記掛到現(xiàn)在。那些事情雖然只是皮毛,但是在現(xiàn)在還是迷茫的時刻恰到好處的為他們點明了方向。
莫非這是暗示我一趟蘇家?
粟婭瘋狂的搖搖頭,打消這個念頭,回粟婭從內(nèi)心來講她是拒絕的,她本身便是離家出走,還沒有來得及和蘇家撇清關(guān)系,而在粟婭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蘇家便曾惦記過要把粟婭帶回蘇家當(dāng)作繼承人來培養(yǎng),而粟婭早熟,早早的知曉母親的事跡,對蘇家只有怨恨,再無半點好感了。
蘇家目前的家主還是粟婭的外婆,按照蘇家的傳統(tǒng),粟婭的母親是沒有資格的。而在生下粟婭之后,一切的情況卻開始有了好轉(zhuǎn),只是,粟婭早就在耳濡目染之間,變得開始想要逃離。
現(xiàn)在呢,要回去嗎?或者偷偷的溜回去?粟婭捧著臉看著躺在床上的何憶,一雙漂亮的黛眉微微蹙起?!靶〔稽c啊,我該怎樣做呢?”
而躺在床上的何憶像是可以聽到粟婭講話一般的身體略微舒展,人雖是沒有太大的動作,可標(biāo)志性的略顯奶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