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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路漫漫

第二十五章 斷了的袖子

金枝路漫漫 蕭翡妃 4423 2018-11-12 16:03:47

  路上沒遇到什么特殊事情,大家伙安穩(wěn)休息一個晚上了!

  南進(jìn)一身便裝在一眾士兵中一望而知,岳祺澤帶的人大多都是認(rèn)識他的。

  但因為老李事件,或多或少對他有些意見。

  可看到他對金人的手段,就知他對老李算是手下留情了。

  其實大家心里也挺怵他的,為人冷淡——高不可攀了!

  南進(jìn)要是平常心態(tài),對士兵們的情緒自然能察覺。

  可他現(xiàn)在愁云慘淡,哪有心思去看這些!

  背書,不準(zhǔn)參加軍中的一切活動和訓(xùn)練,他究竟想干什么?

  這是一個新兵該做的事情?

  他厭惡自己至此,到違反原則的地步?

  望著天邊的新月,南進(jìn)苦中帶笑。

  不管怎么樣,我來到你身邊了!

  終有一天,我會改變你的想法!

  岳明端來熱水,見自家主子還在榻上看兵書。

  “主子,快到三更天了,你也該歇息了!”

  岳祺澤眼不離書,看過一頁后放了一枚書簽。

  “嗯,時間過得很快!”

  岳明給他脫靴子未果,站在一旁。

  “那是主子看書入神,沒在意。在意了,時間就慢了!”

  岳祺澤把腳放在熱水里,“我知道你最近累了,早點下去歇著吧!”

  “小的不累,小的是高興,主子這次又打了勝仗,連小的都飄飄然了!”

  “別來這一套,下去吧!”

  岳明不走,拿了條棉帕過去問:“小的心存疑問,請主子說教說教”

  岳祺澤不求岳明創(chuàng)功建業(yè),可也不能稀里糊涂,對他的疑問一般都會有所提示。

  “你說!”

  “主子原是不收那孩子的,現(xiàn)在為何又收下了?”

  岳祺澤擦了腳,斜倚在榻上:“想必見他第一面時你是記得的,他那一番言論終究是犯忌諱?!?p>  “軍中大多又是熱血兒郎,他要是在軍中也這樣大放厥詞,你覺得會怎么樣?”

  與收不收人有關(guān)系嗎?岳明撓了撓臉。

  “小的倒是覺他說得大快人心,并無什么過錯啊!”

  岳祺澤嘆了口氣:“你跟我時日也不短了,朝廷具體是個什么情況你也知道?!?p>  “他那番言論極為動亂人心,軍營中對朝廷已有微詞,再聽他的話,離禍亂可就不遠(yuǎn)了!”

  “二則他要是被有心人抓到,活路都成問題?!?p>  “我就是擔(dān)心這兩樣才不愿意收他,可要是讓他投在別處,我更不放心!”

  岳明想到以后南進(jìn)有可能會惹出亂子,急的都出汗了!

  到那時,還不得怪在主子身上。

  主子的投軍之路艱難,要不是賀大將軍賢明,誰敢收下被皇帝貶黜的小將啊!

  “主子,小的錯了!小的不該貪圖他的武藝,險些給你釀成大禍了!”

  岳明的膽子太小了!

  岳祺澤知他事事以自己為先,就道:“你也不用太過緊張,他為人還算有數(shù),打磨他的棱角,也是個不錯的苗子。”

  、、、、、、

  大興府的洗衣院!

  吃過早飯沒一會,緊閉的大門又一次打開了。

  三姐妹死水般的心起了不小的波瀾,發(fā)生什么事了?

  兩年來,更確切的是十九帝姬死后,僻靜的小院除了一天兩頓飯食開門外。

  其他時刻絕無僅有!

  林嬤嬤領(lǐng)著兩排六個宮女魚貫而入,她們手持紅漆方形托盤,其上華服美飾。

  與破敗的小院格格不入。

  林嬤嬤瞅著三個花朵一般的小姑娘,嘖嘖,宋朝的兵力不怎么樣,養(yǎng)姑娘卻是個頂個的水靈,宮里的更甚。

  老大已經(jīng)長成一個大姑娘了,身段婀娜,含苞欲放,眼如秋水,柳眉若蹙,惹人憐愛!

  老二是根樹條條,不過,巴掌的小臉上一雙桃花眼勾人耐看,薄唇菱嘴,肌膚白里透紅,滑膩非常

  長大后,了不得了!

  老幺,哼,就是一個小啞巴!

  癡癡呆呆,長得也不怎么樣,以后別想有好去處了!

  趙金珠與趙賽月行禮道:“見過林嬤嬤!”

  林嬤嬤一張涂脂抹粉的黑臉露出前所未有的和善:“給大姑娘道喜了,皇后有令,姑娘秉性柔順,特賜為妃!”

  趙金珠如遭雷劈,十九妹的死換來了兩年茍安。

  好日子到頭了嗎?時間一長,自己以為他們會忘了這個地方。

  到頭來,都是躲不掉的命運!

  趙金珠煥然一新,抓住趙賽月的手淚下如雨。

  “十八妹,照顧好小妹!”

  此經(jīng)一去,怕是難有見面的機會了!

  趙賽月垂下頭,掩蓋眼中的真實。

  “十七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妹的!”

  有一天,我也會光鮮的出了這院子。

  趙金珠看了看坐在門前臺階上不言不語的趙金鈴,十九妹被抬走之后。

  她哭著睡了一覺,醒來便不再說話了,仿佛少了一絲魂魄。

  趙金珠對她的無動于衷痛心不滿,喊道:“小妹,我走了!”

  我對你比十九妹差嗎?

  你為何不在乎我?

  趙金珠被宮女簇?fù)碇狭怂娜颂У募巛?,穿過一條條紅磚深巷,駛向金碧輝煌的宮廷。

  她手中的紅綾帕子變了形,十九妹的離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廬州府北城大營!

  望著校場上訓(xùn)練的士兵們,南進(jìn)一點背書的興致都沒有。

  來軍營也有五六天了,連岳祺澤的影子都沒見過,這對自己實現(xiàn)的目標(biāo)太不利了!

  一道鼓聲響起,士兵們沸騰了!

  練了一個上午,疲餓交加,開飯時間到了!

  “賢弟走去吃飯,再不去可就讓人搶沒了!”

  秦世順自南進(jìn)入營后,隨后也來了。

  南進(jìn)耷拉著腦袋,懨懨坐在校場邊的草地上,右手躺著一本嶄新的軍紀(jì)。

  “我不餓,秦大哥自己去吧!”

  南進(jìn)自暴自棄的樣子讓人難受,秦世順老話重勸。

  “你現(xiàn)在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怎么能行啊!你懶得動,我給你打?!?p>  “阿傕怎么樣了?他沒有生氣吧!好長時間沒見到他,真有點想他了!”

  阿傕的適應(yīng)能力強,在書院里小有名頭!

  秦世順笑道:“他所在的書院很好,夫子教的也用心。他只要不欺負(fù)別人就好了,其他的不用擔(dān)心!”

  想到阿傕,南進(jìn)沉重的心有了些許明朗:“秦大哥好寬心啊,阿傕知道你的想法該難過了!”

  人都跑沒了,秦世順定音:“再不打飯該沒了,我去給你打來,等著??!”

  南進(jìn)把書一扔,走到校場上,感受它的莊嚴(yán)寬廣。

  周邊的松樹挺拔蒼勁,較矮的一些枝條光禿禿的——強干弱枝。

  地上土質(zhì)細(xì)膩堅硬,安靜的時候,自己才能真正走在上面了。

  “嗚、、、唰、、、”

  一陣練武聲傳來,南進(jìn)走過去一看,岳祺澤獨自一人在練槍。

  一桿瀝泉槍在他手中虎虎生風(fēng),身姿魁梧靈動。

  南進(jìn)不覺看呆了!

  “好、、、好、、、”

  岳祺澤剛練完,就被喝彩聲喝蒙了,營中有這種“童聲”的人也只有他了。

  現(xiàn)在是飯點,他怎么沒去?

  岳祺澤沒在意,徑直去了旁邊的架子,拿起一件黑色夾袍套在身上,連帶子都沒系就走了。

  又忽視自己!南進(jìn)急了,跑上去拉他的袖子。

  “嗤啦”一聲,夾袍的肩膀縫合處被拽開一條狹長的口子,里面的棉絮都露出來了。、

  整個袖子岌岌可危。

  南進(jìn)呆了一下,馬上道歉:“對不起,屬下不是故意的,可大人的袍子質(zhì)量太差了吧!”

  南進(jìn)沒注意他的冰臉,順口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這人病的不輕,岳祺澤吐出一口濁氣:“你不是故意的這袍子自己會裂開?它是太高興見到你了?”

  話里的諷刺夾帶疏冷,南進(jìn)的耳朵哆嗦了一下。心里話就在心里,為什么要說出來,趕緊修補。

  “屬下給大人賠一件新的。屬下不是故意的?!?p>  遇到他,自己的火氣就有噴發(fā)的趨勢,控制不住不好,躲著總行吧!

  岳祺澤抬腳便走:“不用了,是這袍子質(zhì)量不好,不該你的事!”

  南進(jìn)出于本能又拽了一下,“嘶啦”一聲那袖子就落到了手里,岳祺澤也呆了!

  南進(jìn)傻乎乎的看著手里的一節(jié)袖子,極為尷尬。

  岳祺澤心里忍不住咆哮,這是打哪出來的人,一點分寸都沒有。

  南進(jìn)誠惶誠懇,想要挽回這一系列不好的映象。

  “是屬下的錯,我一定給大人賠一條一模一樣的嶄新袍子!”

  岳祺澤停下了,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情?!斑@袍子年久失修,不怪你!對了,軍紀(jì)你背到哪兒了?”

  南進(jìn)一個咯噔,書在自己手里就沒翻開過,這可怎么好?

  岳祺澤看他的樣子就知結(jié)果了,這人端的心高氣傲,心中定然不服。

  不服,哪有心思背書啊!

  “難不成都會背了?”

  南進(jìn)狠了狠心,實話實說吧,別再落下一個撒謊的罪名。

  “不、、、屬下一個字未背!”

  岳祺澤腹誹:勇氣可嘉啊,這話他是怎么敢出來的?

  難道在他眼里,自己毫無威信可言?

  騙子!說好的欽佩跑哪兒了?

  “給你的任務(wù),結(jié)果你一點沒做。你說你這樣的兵將來能做什么?別人又怎么敢把重要的事情安排給你做!”

  別以為大家不喜歡我,我就什么也打聽不出來了!

  他們大多連字都不識一個,更別提背書了!

  南進(jìn)來氣了:“是屬下的錯?為何別人不背的軍紀(jì),大人一定要屬下去背呢?”

  “軍人的命令要無條件服從,要是每個士兵對我的命令都存疑慮,那你說我還怎么去管理這支隊伍?”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南進(jìn)不死心.

  “大人答非所問,與屬下一樣的新兵,他們哪一個不在校場上訓(xùn)練,隨時準(zhǔn)備抗敵?!?p>  “為何獨獨屬下會受到這個與眾不同的待遇?”

  “軍紀(jì)從嚴(yán),自是起到約束軍人行為規(guī)范的作用。而你是一名軍人,自然也在約束范圍之內(nèi)?!?p>  南進(jìn)心里不是滋味,原來這軍紀(jì)只是為了約束自己一個人,其他人用不著。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鬧的太僵難收場,倒霉的很定是自己。

  “大人,屬下會背軍紀(jì),能與其他人一起訓(xùn)練嗎?”

  一起訓(xùn)練意味著能一起上戰(zhàn)場,一起上戰(zhàn)場便能令你刮目相看。

  “當(dāng)然、、、不可以,而且,大宋的律法你也要熟記于心?!?p>  他說這話時中間的大停頓絕對是故意的。

  大宋的律法,從頭下來,沒有小半年的功夫是背不出來的。

  他想干什么?

  “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我好好的來當(dāng)一個兵,又不是考科舉,熟記律法有何用處?”

  此時的南進(jìn)像一只怒張的刺猬,而岳祺澤在他面前是一灘水。

  可強可弱,你一點法子都沒有。

  “我早就說過,你不服,可以選擇離開。既然你留下來,就要聽從命令,不得有任何反抗之舉?!?p>  “還有,剛剛你一個字都沒背出來,是我太過輕率了!”

  “這樣吧,你把整本軍紀(jì)抄寫十遍,半個月后,我會準(zhǔn)時抽查,包括律法在內(nèi)?!?p>  要自己在半個月內(nèi)完成所有的任務(wù)根本不可能,他是讓自己知難而退、離開軍營嗎?

  他的心意從沒變過!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人就如此討厭我?我與大人之前只見過兩次,不知從何得罪了大人,請大人明言!”

  岳祺澤輕笑:“一團(tuán)孩子氣,你得罪我什么了?因材施教,是我的職責(zé)!”

  你對我還是孩子那樣介意,說話就不忘提醒。

  天生的自然生長,這是我能做主的嗎?

  “難道不是純屬報復(fù)?”

  這話脫口而出后,南進(jìn)就后悔了!

  岳祺澤廉潔奉公、大公無私。

  怎會獨獨針對自己呢?

  岳祺澤眼睛幽深:“你哪得罪我了?”

  這個問題值得深思,可南進(jìn)仔細(xì)回想了一下。

  真沒有找到。呃,這條斷袖算不算?

  可這會是理由嗎?

  他一個深明大義的人,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對付自己。

  再說這是在背軍紀(jì)發(fā)生之后的事情,也不對啊,背律法和抄寫軍紀(jì)就是后跟來的。

  別說是普通士兵,就是堂堂的大將軍,也不用必須背惱人的“東西”吧!

  岳祺澤看他一臉沉思,也不要那一節(jié)袖子,大步就走了。

  “大人等一下!”

  這一回南進(jìn)沒追上去,在他背后五六步遠(yuǎn)的地方問:“屬下要是背熟了這些,是否能與其他的士兵一樣進(jìn)行訓(xùn)練?”

  “可以!”

  有了這兩個字,南進(jìn)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

  “屬下一定會按時完成任務(wù)!”

  看他說的信誓旦旦,岳祺澤不禁懷疑,當(dāng)真可以嗎?

  見他走遠(yuǎn)了,南進(jìn)這才發(fā)現(xiàn)手里還拿著他的一節(jié)袖子。

  “大人等一下!”

  岳祺澤本打算趁著人少的時候先回去,以免被人撞見這副樣子,誰知這人是無休無止了!“還有什么事?”

  南進(jìn)拿著袖子來到他跟前,很不好意思。

  “大人,你的袖子不要了嗎?你這樣回去讓別人看見了也不好!”

  合著是自己的問題了,這么一會功夫就忘記你才是元兇的事實了?

  岳祺澤的胸口起伏較大,問道:“你——有——辦法?”

  “也不是特別好的辦法,但也強過大人現(xiàn)在這般!”

  見他沒反對,南進(jìn)給他穿好袖子,又把兩邊能用的線頭相接凝結(jié)。

  岳祺澤的胸口起伏正常,雖不牢靠齊整,確實好過露著白色里衣的失調(diào)不雅。

  “先只能這樣了,屬下會賠給大人一件嶄新的?!?p>  “不必!”說完話人就走了!這人能不見就不見吧!

  

蕭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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