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驅(qū)鬼(2)
今日,我該回去了。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早上十點(diǎn),來到云南這么久,記憶中除了到崗之前的五天整日都晚,晚上睡眠格外舒服之外,已好久沒有像昨晚這么徹底的睡一夜,甚至連個夢都沒做,早上起來的時候,安豆居然也在床上睡,在被窩上面,我一夜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見這次我是真的遇到高手來幫忙了。
駕車回去的路上,安豆一直在后座,我個人覺得這不是一條高冷的狗,而是一個極為內(nèi)向的狗,假如它臉上的毛我都清理干凈的話,估計我會看到它每次不說話之時,臉蛋都是紅紅的。
一路上,沿途的景色算是漂亮到爆炸,有地方居然還白雪皚皚的,這一人一狗趕了五個小時的路,終于在四點(diǎn)左右到達(dá)了昆明。
我在路上與主任通了電話,他讓我全部整理好以后再把會議報告提交上去,我就推辭今天回來可能會太晚,主任特赦讓我明早再來,這一轉(zhuǎn)眼一個禮拜就被我消耗了三天,時間當(dāng)真是過的快啊,要不了幾天春節(jié)就到了,老爸老媽們也就快來看我了。
那在這之前,我的任務(wù)久比較重了,我要趕走房間里奇怪的東西,還有修復(fù)好那個書房。
至于那個陣法,王子瑜的奶奶沒說什么,她說重點(diǎn)是邪物,而不是陣法本身,我只要驅(qū)走了邪靈,那陣法自然只是個無用的圖案而已。
她說的頭頭是道,關(guān)鍵是我要去做,而且我還要自殘一下來著。
——我算是封建迷信的實踐者吧,但是我又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哪個教派的,道教還是佛教呢?在我的理解看來,只有茅山道士才會有什么陣法之類的,佛教的話一般都是用法器啊或者是鎮(zhèn)鬼的經(jīng)文啊之類的,假如像法海那般是有法力可以使用來斬妖除魔的話,倒也可以說得通,反正我是迷茫了,既然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照做吧,反正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好了。
插進(jìn)鑰匙,門一下子向里打開,帶著一點(diǎn)彈性,像是彈開一般,我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而這一次,我是帶著憂心忡忡的。
安豆帶頭跑了進(jìn)去,屁顛屁顛的直接跑的消失在拐角處,我走進(jìn)去將手里大包小包扔在飯廳桌子上,回身將門帶上。
我愣神了半晌,對著屋內(nèi)的空氣說道:“不管你怎么樣,以后你要從我身上消失,從這個屋子里消失!”說到最后幾個字,我居然有點(diǎn)小小的亢奮,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后我周身都有點(diǎn)顫抖,像是一個要解救世人的救星一般,深呼吸幾口氣之后繞過了拐角走到了客廳,經(jīng)過書房的時候,書房的門緊緊的關(guān)著,我自己倒是想不起來我臨走前是不是關(guān)了門,不過現(xiàn)在似乎不重要了。
我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視著周圍。
一不做二不休,今晚我就來搞定這件事兒!
我?guī)撞阶叩綇N房,找到了一把切蔬菜的小刀,試了試感覺還挺鋒利的,然后再回到客廳里面,小心翼翼的將那布偶拿出來,今天在路上休息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著個布偶里面是裝了東西的,那個手感摸上去應(yīng)該就是土了,這土一定就是魂土了。
我要用自己血將這東西弄到全濕透,看來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出血,所以這看上去是個布偶,其實和掛在墻上那些魂土一樣,只不過外包裝好些罷了。
準(zhǔn)備好一切,我順手將消毒水和紗布什么的也都備在手邊,按照老太太的說法,整個過程似乎不是那么驚險的,我大可講我的手包起來再進(jìn)行接下來的儀式。
好了,一切都妥當(dāng)了。
我打開電視機(jī),焦急的等待著時間的到來,老太交代了,時間必須是23點(diǎn)23分——我對這個時間也是極為不解的,一般這種東西不都是等待午夜十二點(diǎn)么——不過想想,差不多,等著我把娃娃弄好掛起來,也就差不多了。
我打開電視機(jī),心思完全不在節(jié)目上,中途給安豆換了水又弄了點(diǎn)吃的,就這樣看著太陽消失,再看著城市華燈,再等到華燈也慢慢減少,手機(jī)上的時間,終于跳到了十一點(diǎn)二十分,我深吸一口氣,舉起了刀。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即將自殺的人。
周圍所有事物在這一刻安靜下來,陷入一種奇怪的詭靜之中,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移動的十分慢。刀在某一個角度上反射出窗戶中透進(jìn)來的夜光,晃了晃眼睛,我咬著牙用力一壓,靠著手指處,經(jīng)常會磨出繭的那個地方,小刀緩緩的陷進(jìn)去,像是切蛋糕一樣,過了兩三秒,刀刃的冰涼消失不見,手掌一下子傳來一陣劇痛,我咬著牙倒吸一口涼氣,將小刀斜抬起一點(diǎn),刀劍隨著刀刃的軌跡陷進(jìn)去,我的手指在這一瞬間變得僵直,接著這痛勁兒,一下子我將刀快速的劃過手掌,殷紅的鮮血這才一下子咕嚕咕嚕的涌出來,我趕忙將刀扔在沙發(fā)上,將手握成拳,拳眼朝上直直地立在布偶上方,那些紅色的液體隨著手掌的褶皺,慢慢留下來悉數(shù)落在了布偶上。
這個布偶的頭做的很粗糙,像是那種小孩子隨意亂畫出來的,血順著布偶的頭部滲進(jìn)了整個身體之中,慢慢的白色略帶點(diǎn)臟的布偶開始慢慢變色了。
傷口的位置,此時傳來一陣潤滑感,兩片肉互相之間會因為手的顫抖而有所摩擦,那種劇痛比起切開時候更加劇烈,我不斷的倒抽著冷氣,繼續(xù)用力擠壓著手掌,拳頭握地更緊了,血滴一下變的密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布偶的底部開始顯出紅色的樣子,而我居然有點(diǎn)發(fā)暈了。
看著差不多了,我一下展開手掌,動作敏捷的將旁邊早已疊好的紗布扯過來,奇快無比的把手纏了起來,臨了還不忘記喝了一大口水。
我將娃娃提起來,此刻的娃娃變得有點(diǎn)重甸甸的,幾步跨到書房拉開門,四盞臺燈還是照著屋頂,我早就找好了三個圈的位置,站在凳子上將布偶掛了上去,剛才給安豆換狗糧的時候,我早就在這里打進(jìn)去了一顆水泥釘,忍著手掌的疼痛,我站在地上看著那晃晃悠悠轉(zhuǎn)著圈的布偶,屏氣凝神的等待著接下來未知事件的發(fā)生。
空氣依舊停止著流動,耳邊一切都安靜的要命,我能聽到自己因為一系列緊張的操作之后心臟大力的跳動聲,我深呼吸著,盡量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仔細(xì)的聽著。
過了大概幾分鐘,有一個臺燈上的小鐘,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十二點(diǎn)上。
“咚咚咚咚~”突然間,幾聲巨大的砸門聲音將整個屋子的安靜打破了,像是那種撕裂一般的感覺,我慌忙的轉(zhuǎn)過身走出書房,死死的盯住了安豆的房間——為防止出現(xiàn)意外,我將安豆所在了里面,而現(xiàn)在,聲音便是從哪里傳來的!
砸門聲還在繼續(xù),仿佛是要將門拆下來一樣,我半晌不知道怎么做,我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安靜的儀式,顯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想象。
最終,我還是慢慢走向了那個門。
不管怎么樣,我的安豆還在那里。
那個門上的聲音一直持續(xù)著,節(jié)奏越來越急,我大聲喊到:“安豆!別鬧!”
可是我自始至終根本沒有聽到安豆的聲音,這樣做,算是自欺欺人吧!
砸門聲還在繼續(xù),纏著繃帶的手掌疼痛感在這一瞬間感覺消失了,我狠了狠心一下子扭開了房門。開了房門的一瞬間,聲音不見了。
我死死的盯著整個屋子,燈光上仿佛纏著一圈霧氣一樣,昏昏暗暗的,我還在四下看著,目光還沒有到安豆那個方向,突然那個放著靈牌的柜門一下子爆開了!
——對,是爆開了!
像是里面有人很用力的一腳踢出來一樣,黑洞洞的柜子里面,慢慢的伸出來一個頭!
——是那個女人的頭!她的頭只伸出來了三分之一,當(dāng)光線落在她的鼻子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于是那里仿佛只有一張臉懸浮在那里一樣。
我的呼吸驟然間停止,我感覺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嚨,像是夢魘陰一般,渾身上下都沒法動彈,她那樣死死的看著我,卻根本沒有再動一下!
可是,更恐怖的是——它的腦袋旁邊居然又出現(xiàn)了一張臉!
驚恐如斯!
那張臉也像女人一樣,停在了光線落在她鼻尖的地方,像是一張二維圖片一般,我認(rèn)出來了,那是那個小女孩!
他們兩個兇惡的望著我,可是我居然還在這眼神中看出來憤怒和憎恨!
我自認(rèn)為沒有在儀式過程中出現(xiàn)過任何疏忽和紕漏,可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卻像是我的儀式激活了他們一般!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接下來要怎么做!
在我深深的以為我可能會就此歇菜的時候,身后的書房里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破碎聲,那聲音一響,兩張臉一下子縮回了那個此時看起來猶如深淵一般的柜子中,手掌的傷口在此時恰當(dāng)?shù)慕o我傳遞過來一陣劇痛,我動了一下手指——我可以動彈了!
我趕忙轉(zhuǎn)身朝書房跑去,站在書房門口的我瞬間被嚇呆了——面對著書房門的那堵墻上的鏡子——自己破了!
那破裂的形狀,仿佛有人大力的砸過一般,碎屑四處可見,落在地上的都沒有超過五厘米的碎片!
而更令我驚訝的是,鏡子之后的墻——
那里被挖出來一個方形的洞,四四方方的洞里面,擺著一個大大的黑白照片,照片前面放著一個香爐,還有一些已經(jīng)腐爛不堪的水果——與此同時,那一大股霉味兒一下子鉆進(jìn)了我的鼻腔——原來那惡心的霉味是從這里來的!
我踩著碎片走了過去,盯住了遺像上的那個人——是他!是小劉媽媽身上的那個男人!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把捏住了一樣,我踉蹌著往后退去,還沒站穩(wěn)身形,安豆忽然在那邊房間大聲的吼起來。
我的心臟再度縮緊,形式似乎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我?guī)缀跻粋€趔趄,一把扶在那個臥室門框上的時候眼神掃過那個柜子——沒有東西,安豆在喊什么?
我望向安豆,之間它背對著我朝著窗戶外面大聲叫著,由于房間開著燈,玻璃上全反射出來了整個屋子的情景,我咬咬牙,將燈關(guān)閉。
那窗戶外面,站著兩個人!一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