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長槍一甩,只見那人伸出了兩個手指,竟然穩(wěn)穩(wěn)地接下了流云甩過去的鋒利槍頭。
緊接著流云身形一轉(zhuǎn),后腳微微一勾。
腳趾將將擦過那掛著的石塊,流云只覺得腳下一空。
瞬間整個人都被那人的兩根手指提了起來。
那人像夾著一只蒼蠅一般,輕輕將流云甩了出去。
全程都沒有睜開過那微微緊閉著的眼睛。
隨著流云“咚”地一聲巨響,被那股大力狠狠甩在了門上。
門外。
緊閉的房門像是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似的一顫。巨大的響聲從里面?zhèn)鱽怼?p> 停了一會兒,再沒了聲響。
沒幾分鐘過去,“咚!”
又是一聲巨響,好像門顫動得比先前更加厲害了。
站在門外等待著的楚南赫被嚇了一跳。
皺著眉微微回想了一下他當(dāng)年參加綠段測驗的時候,好像那個慈祥的老人并沒有太過為難他啊......
只是稍稍和自己切磋了一下,而且全程非常簡單。
就是考驗一些很普通的基本功啊。
“今年的綠段測評檢驗師,換人了?”
楚南赫輕聲詢問著旁邊那個年輕男子。
“嗯......換人了。”
原本一直站在原地盯著遠(yuǎn)處的一座山脈的年輕男子,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
突然,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非常有趣的惡作劇一樣,善良和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楚南赫被身旁這個突然露出這樣奇怪詭異笑容的男人笑的心里一陣發(fā)毛。
“你在笑什么。”
楚南赫心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只見身旁那年輕男子,先是露出一絲壞笑,然后笑意逐漸擴(kuò)大,最后被楚南赫這一問,突然仰天大笑出聲。
楚南赫“......”
你是神經(jīng)病嗎。
待身旁那人哈哈大笑完,緩緩喘著氣,云淡風(fēng)輕的一語帶過。
“今年的綠段測評檢驗師,是何銳冬哦。”
“哦?!?p> 楚南赫隨意應(yīng)了一聲。便不再想和他搭話了。
“咚”地一聲,那扇質(zhì)樸的門再次發(fā)出一聲巨響。
像是被什么突然扎了一下的楚南赫,猛地蹦了起來。
“何銳冬?是哪個何銳冬?是那個何銳冬嗎!”
楚南赫突然驚叫出聲。
何銳冬,原禁令軍營中的一個赫赫有名的冷血教官,帶新兵尤為有一手。不管多么刺頭多么難調(diào)教的新兵蛋子,只要遇見了何銳冬,就一個字。
慫。
此人手段殘忍非常,原本待在軍營多年一片威信的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竟主動辭掉了教官一職,專職做起了段別測評師。
真是牛逼的人走到哪里都不同尋常。
手段冷酷殘忍的何銳冬,做起了段別測評師之后,測評幾年后,出來的測評結(jié)果逐漸享譽各段測評界。
楚南赫怎么知道這人的,還是有次給秦磊倒茶的時候聽秦磊說的。并且幸災(zāi)樂禍的和郭先生吐槽這人測評的及格率低的有多離譜。
就是離譜到什么程度,何銳冬做測評師能有五個年頭了。
五年中,從他手底下測驗合格的人數(shù),為零。
“對哦,就是你說的那個何銳冬呢?!?p> 身旁的那個年輕男子笑盈盈地看著一臉震驚的楚南赫,爽朗地笑著說道。
楚南赫變得有些蒼白的小臉,面龐上的表情先是由震驚,轉(zhuǎn)成訝異,再變成擔(dān)憂,最后變得憤怒。
“看著別人段級檢測失敗而歸,很開心?”
男孩冷若冰霜的小臉上,閃過一抹秋風(fēng)一樣的蕭瑟。
隨即不再和那年輕男子搭話。
那笑意正濃的年輕男子被男孩這突然的一聲質(zhì)問,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和煦的淡棕色雙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光,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一臉冰霜的男孩,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們這些孩子啊......有著無限的可能呢,今年沒過來年重來唄?!?p> 那年輕男子說罷,微微聳了聳肩,揚了揚淡淡的眉毛。
低沉的聲音漸漸隨著吹過的微風(fēng)漸漸飄遠(yuǎn)?!爸皇俏覀冞@些......被困在這凄冷無聊的大院兒里的可憐蟲......”
“只能靠著給自己每天找找樂子活下去了嘛。”
最后那句輕嘆,就像煙雨天氣里從矮矮的煙囪中緩緩升起的陣陣青煙,最后無聲無息地隨風(fēng)消散。
年輕男子臉上劃過的落寞也就是一閃而過。下一秒,白白的微微有些圓潤的臉上又掛起了那和煦善良的笑容,淡棕色的雙眼依舊直直地看著遠(yuǎn)處的那座山脈。
一座光禿禿的山頭隱約映入他那淡棕色的眼眸。
不過,那年輕男子輕聲的低語,楚南赫壓根就沒聽見。
聽著那間緊閉著房門的屋子里傳來不斷地物體撞擊房門的巨響,楚南赫的心漸漸有種好像被帶著什么毒藥的針使勁兒扎了一下似的不好受。
流云一直以來修煉的刻苦度,楚南赫是最清楚的。
每天白天接受著郭先生繁瑣冷酷的訓(xùn)練,晚上自己去臨琨水洞繼續(xù)修煉白天訓(xùn)練的內(nèi)容。
楚南赫有一次偷偷的跟在流云的身后,在看到流云自己做的那些模擬修煉的場景的瞬間,楚南赫真的對這個和他同齡的異??炭嗟哪泻a(chǎn)生了深深地敬佩感。
午后的陽光灑落下來,楚南赫仰起頭,突然覺得眼前的陽光變得好刺眼。
腦子里回想起來流云一直以來的為了成為一個修煉者所做的默默的努力,那個永遠(yuǎn)都不訴苦不抱怨的家伙。
楚南赫一瞬間覺得心里堵著了一口氣。
真的要再等一年了啊......
光線幽暗的密閉房間內(nèi)。
流云試了很多次不同的攻擊或者是取巧的方法,所有的方法都指向了一個結(jié)果。
那就是被那個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兩個手指拎起來然后丟到門板上摔到地面。
“哈......啊......”
流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緩緩扶著門,灰頭土臉的爬了起來。
所有能想的對策流云都想了。
對方實在是太強,不是他所能戰(zhàn)勝的。
流云盯著不遠(yuǎn)處那塊掛在墻上的石塊,半透明的晶體石塊在昏暗的幾束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光......
流云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遠(yuǎn)處那個眼光如獵鷹一般的男人,沒有與他那雙閃著詭譎亮光的雙眼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