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付玉娘,還是九冥蝰皇?”吳青柳問著。
半祖不能走到九十層之上,但付玉娘走上來了,吳青柳也覺得匪夷所思,只能代表她是殺戮塔內(nèi)的人。
付玉娘還是那股嬌媚風(fēng)情,笑起來有股顛倒眾生之意,“你說呢?”
“希望你還是付玉娘?!眳乔嗔X得自己看錯了人,原以為付玉娘真的沒什么圖謀,真的只是為了渡枯榮劫,但她是九冥蝰皇啊,曾經(jīng)的神王。
“蛇蝎美人,是我自作多情了?!眳乔嗔Z氣變得有些冷淡,佳人不再。
“狠還是你狠,九冥蝰皇,沒想到你舍棄了神王道果,早已去外界逍遙快活了?!蓖米涌匆娔菞l紫色小蛇已經(jīng)攀在了付玉娘肩頭,很是親昵的樣子。
“小男人,你可誤會奴家了,奴家一直都是付玉娘,未曾變過,千幻狐貍,確有其人?!备队衲锍鴧乔嗔従徸呷?,兔子想要攔住她。
“老家伙,你說的,我都聽見了,你還是那么的自大啊,還那么地貶低我?!备队衲飳ν米诱f著。
白貓炸毛著,看見付玉娘,警惕到了極點。
又是幻術(shù),兔子以為攔住了付玉娘,吳青柳卻是看見付玉娘走到了自己身邊。
“蛇擅蛻變,我舍棄了前世的神王之位,才出了殺戮塔,去了虛無之海,去了東方神界,見識了冰魄的對手,卜算子?!?p> “奴家就是付玉娘,是千幻狐貍,也是曾經(jīng)的九冥蝰皇?!备队衲镆蕾说搅藚乔嗔鴳阎?,楚楚可憐,因為吳青柳的話語而傷心。
紫黑之蛇順著付玉娘的肩爬過來,吳青柳不敢妄動,被咬一口,怕是就要歸天。
蛇信子冰冰涼,只是蹭了幾下臉,小蛇沒什么敵意,但吳青柳感覺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我想知道完整的經(jīng)過?!眳乔嗔鴩@息著,付玉娘真是多變,她要是有敵心,見不得殺戮塔易主,自己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F(xiàn)在還有這么多話,那她還是付玉娘,不是九冥蝰皇。
“事情,還得從你們針對卜算子說起。”付玉娘開始說起往事。
兔子發(fā)覺中了幻術(shù),在吳青柳跟白貓面前出糗,羞愧得有些無地自容,不過聽見了似在說事,厚著臉皮湊上來聽著。
“奴家一直在天運(yùn)大陸,注視著卜算子的天宮,卜算子的朱雀身,還有不加掩飾的斬命之劍,去了虛無之海?!?p> “奴家并未跟來到虛無之海,在東方神界看見了天泣異象,有神王隕落,而后天宮就傳出了消息,說界戰(zhàn)之地有神王道果,還推算了界戰(zhàn)之地。”
“上次界戰(zhàn)回來了大半人,而界戰(zhàn)未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遺跡,唯有你們上上次滄瀾的覆滅,六個界域,一個活人都沒回來?!?p> “然后奴家就來了神棄之都,后面的事情,大抵上你也知道,除了奴家引導(dǎo)安朱來到了冰土,帶著你順理成章一塊進(jìn)來。”
付玉娘十分順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前因后果,并不復(fù)雜。
“冰魄臨死前交代奴家,讓奴家給他擇選試煉者,奴家這不是帶你來拿殺戮塔,九幽之舟,還有冰土嗎?奴家可不如你那般殘忍地對待安朱?!?p> “原來都是你設(shè)下的局?!眳乔嗔α耍瓉碜约阂彩潜幻稍诠睦锏哪侨?。
“你能設(shè)計殺掉卜算子的朱雀身,試問誰比你有資格得到冰魄的遺留的寶物?下面那個陰陽體嗎?”付玉娘笑著,傾聽著吳青柳的心聲,寶物在前,卻是沒多少動心。
“是嗎?通天之寶嗎?殺戮塔,九幽之舟,冰土,真是些好東西,我不敢要?!眳乔嗔芙^道,寶物燙手,不是自己取得的,不敢接。冰魄神王的意圖未明,卜算子也未免沒有后手,冰土,足夠讓許多神王都有搶奪的心思,實力不濟(jì),寶物雖好,是禍不是福,保不住。
“真是謹(jǐn)慎的人。”這般有著小心思,付玉娘才喜歡,這才能活得久。
“冰魄知道卜算子會對他出手,所以他故作清掃的模樣,收攏了虛無之海一大批神王,以免他們遭到卜算子的清算,冰魄只說,虛無之海有大機(jī)緣,黑發(fā),就是關(guān)鍵?!?p> 付玉娘所說的,已經(jīng)涉及到了曾經(jīng)的往事,見她不說了,兔子都忍不住跳腳著,話說一半,吊兔子胃口。
“這一切,等你成神王了再說吧。”付玉娘卻是不說了,這等秘辛,還沒到揭開的時候。
“送我離開吧,殺戮塔我不要了?!眳乔嗔幌牖厝ド駰壷?,留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你要或者不要,都是卜算子名單上的必殺之人了,只是你還太弱,他不夠重視你。滄瀾海你不要,但是冰土你能帶走,冰土一開,你足夠能敵神王,為了活下去,你會要的。”付玉娘的話,沒有一點安慰,似魅魔的低語,真實但有誘惑力。
“冰魄也不是沒后手,蒙蔽了天機(jī),若是卜算子能知曉冰土,早被取走了?!?p> “若不是冰魄不讓奴家取走,奴家已經(jīng)拿了冰土,找個地方自個兒快活了,管虛無之海作甚,我又不似冰魄牽掛著這里。”付玉娘的實言,有些無奈,冷血如蛇,對虛無之海沒有一點惋惜,只是受制于冰魄的誓言。
“那不是沒有本兔爺一點事了?”兔子發(fā)覺自己成了局外人,摻和不進(jìn)去了,明明跟九冥蝰皇斗的它才應(yīng)該是備受矚目的。
“小貓咪——”兔子看向白貓,白貓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吳青柳跟付玉娘。
殺戮塔在自行修復(fù)著,兔子跟大蛇打爛的地表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付玉娘沒有干擾吳青柳做決斷,體貼如她,拿下來了第九十九層的壁畫,捧著站在一邊。
“冰魄神王要我做什么?”吳青柳問著付玉娘。“殺卜算子嗎?”
“非也,非也,冰魄只想你善待虛無之海,不算要求的要求。”付玉娘說道。
“我明白了,殺戮塔,我要;九幽之舟,我不要;冰土,我需要。”強(qiáng)大己身,才有跟司方談價的資本,才有對抗卜算子的手段,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吳青柳想不到理由拒絕這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這壁畫,是掌握冰土的核心,你已經(jīng)看過了前面的壁畫,這最后一副,你看了,就能聽到冰魄遺留的話?!?p> 吳青柳看著付玉娘手里拿的壁畫,那是星圖,刻畫了虛無之海的全貌,??芰鱾鞯男菆D,只是一半,另一半,在這片天的上面。猶如冰土里海面之下,是一片新的世界,虛無之海的天,也是另一半世界的天。
意識突然混沌了一瞬,吳青柳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殺戮塔了,這里有些像是海面之上的冰山,付玉娘也不在身邊了,前面有一個背影,跟托著殺戮塔的雕像有些相似。
“冰魄神王?”吳青柳問著。
“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死了,九冥蝰皇為我擇選了你,來繼承我的遺志,替我守護(hù)虛無之海,你可愿?”背影轉(zhuǎn)過了身來。
吳青柳見到了冰魄神王的真容,眉心上一點血痕,心胸處一個血洞,兩處致命之傷,閉目著,冰魄神王,真的死了。
“遵循神王遺愿?!眳乔嗔卮鸬?,受人恩惠有愧,朝冰魄神王身影一拜。
“腳下的這座冰山,就是我的本體,冰魄族冰山有養(yǎng)魂之效,一并贈予你吧?!?p> 吳青柳眼前一黑,再醒過來,身處殺戮塔內(nèi)了,付玉娘拿的壁畫上,浮現(xiàn)了微光,點點藍(lán)光聚集,凝成了一個寒冰印記。
“這就是冰土的印記,煉化它,冰土,九幽之舟,殺戮塔,都是你的了。”付玉娘提醒道。
吳青柳伸手,握住了寒冰印記,有些冰涼,貼在了自己的眉心上,頓時頭疼得跪在了地板上,頭疼欲裂,腦中有了些冰土的片段。
“冰魄的冰山,應(yīng)該也留給你了,蘊(yùn)養(yǎng)之后,神魂無敵,又有肉身無雙的世界樹,那你可真是巔峰道君第一人?!备队衲锓鲋鴧乔嗔?,眼中有些憂色,看吳青柳的痛苦模樣,就知道他遭受了多大的痛楚。
吳青柳恢復(fù)清明后,對付玉娘說著,“九幽之舟,給你吧。”
一艘小巧的白骨舟船破空而來,浮在吳青柳手心。
“用不到了,那只是奴家褪下的舊骸,奴家輸給了冰魄,自愿被囚在殺戮塔中,而不是冰魄殺了奴家,尸骨拿來煉寶?!备队衲锇丫庞闹弁屏嘶厝ィ瑓乔嗔羞@份心意,就滿足了。
“那我們出去?要不要帶上那些魂靈?”吳青柳問著付玉娘,不知道如何處置兔子,白貓,還有答應(yīng)放他們離去的青駒,老烏鴉,黑貍。
“我走上來之際,就跟他們都說過了,待到你成了神王,在虛無之海里,無需再隱藏,就放任他們走,兔子跟小白沒有族群,帶出去無所謂,虛鯨不能放回去。”付玉娘可是考慮得周道,都處理妥當(dāng)了。
“那冰土就留在這吧,我隨時都能召喚而來,或者躲進(jìn)這里。”吳青柳已經(jīng)掌握了冰土,可以回神棄之都了。
“安朱就留她在這里試煉吧?!眳乔嗔f完,帶著付玉娘,兔子,白貓,走出了殺戮塔,坐上了九幽之舟,白貓的奴誓也已經(jīng)失效。
“殺戮塔不是才試煉一嗎,試煉二與試煉三呢?”吳青柳問著付玉娘。
“試煉二,不就是奴家嗎?沒有奴家的點頭,你怎么能有后續(xù),試煉三,或許就是你見冰魄吧?!备队衲锢鴧乔嗔搅司庞闹鄣纳哳^上,才子佳人,羨煞旁人。
乘著九幽之舟,返回了海面之上,吳青柳沿著來時的寒冰大門出去。
一股昏昏欲睡的感覺襲來,吳青柳感覺不對,看向付玉娘。
“忘了出冰土以后,就是奴家的枯榮劫嗎?”付玉娘無辜地說道。
九幽之舟,出口外的深淵,深淵上的黑峽,黑峽這里盤踞的無數(shù)人,全部一起應(yīng)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