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白衣縱橫_19
宴會上歌舞升平,處處顯示著秦國的尊貴華麗,跟秦臻昨日在城門口的穿衣風格極像。連丫鬟頭上的飾品都是最少兩支。更不用說,對面那一群宮妃,一個個精心打扮,爭芳奪艷。
這樣的架勢,不像是歡迎,倒像是一個,下馬威。
夏子欺看著桌子上的酒和佳肴珍饈,連動都沒有動,只無聊的看向大殿上的歌舞,只一眼,就滿不在意的移開了眼睛,盯著一個方向發(fā)呆。
說實話,看過記憶里原主的舞姿,再看這些,確實是有些索然無味。不止夏子欺一個人這么想,對面看著夏子欺,腦子里不停翻飛著兩段紅綢的秦玨也這么想。
秦王不斷掃視著坐在自己下首的人,眼神突然停在了夏子欺的身上:“明輝公主可是對這次的宴會有何不滿?!?p> “并無不滿。只是,明輝初來秦國,還有些不甚習慣罷了?!毕淖悠畚⑽㈩h首,恭敬地回答。
“怎么我看公主的表情不是這個意思呢?!币粋€嬌柔尖利的聲音響起,夏子欺看去。是個美人,但可惜是個不友善的美人,伏在秦王的身邊倒酒,整個人都快倒到秦王的懷里去了,秦王也沒有絲毫不悅的樣子,一只手摟著她,一只手飲酒,王后坐在一旁看不出絲毫情緒。
“公主這飯菜也不動。歌舞也不看。枉費臣妾準備了那么長時間的心意呢?!?p> 夏子欺好脾氣的道:“明輝近日胃口不佳,還望見諒?!?p> “哦,是么。不動酒食是胃口不佳。不看歌舞呢!哦,差點兒忘了,明輝公主可是楚國的第一美人兒,舞技精湛,自然是看不上我們秦國的歌舞了。”聽著這話里顯而易見的酸氣,夏子欺都快要笑出來了,這女人,能活到現(xiàn)在,還真是一種奇跡?!安豢锤栉?,是因為明輝精神不濟?!?p> “明輝公主還真是身嬌體弱,我看那趙國的質子都病的快要死了,也在那兒聚精會神的看著呢?!?p> 夏子欺看了趙陵鈺一眼,那人還是一身騷包的紅衣,只是臉色蒼白虛弱的緊,看上去還真像命不久矣的樣子,聽到如此過分的言論,也只是虛虛的笑了一下,讓旁邊的人露出不屑的神色。
“不知,這是哪位夫人?”移開視線,夏子欺溫和的問道。
“我是王上新封的花蕊夫人?!闭f起這個,女子的鼻孔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語氣中不乏得意。
“哦。我看你也不像是能做王后的人。”在坐突然有人就笑了出來,秦臻更是對著她比了個大拇指。這個女人,囂張跋扈,仗著父王對她有幾分寵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竟敢越過母后的頭上。他想教訓她很久了,沒想到這個臭女人動作比他快啊。
夏子欺看到他的手指,得意一笑。
“你看看你,說話不過腦子就算了,坐沒坐相,連衣服也不會穿,這打扮,肩膀露給誰看呢,是不是恨不得全脫了啊,這位夫人是不知道下面還有一堆外臣呢?!?p> 這話一出,在做眾人的目光都向著那花蕊夫人看去,然后,又不動聲色的移開。剛剛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子欺的臉上,倒是沒有注意到,花蕊夫人露出的整個肩膀,和胸前那呼之欲出的深深溝壑!
秦王的臉色微變,一把推開了那花蕊夫人。夏子欺還嫌火不夠旺:“要不是看皇后娘娘和其他幾位夫人端莊自持,我還以為秦國的女人們都是這樣呢。”這話說的,下面坐著的世家貴女們臉色一變,恨恨的瞪了那花蕊夫人一眼。
花蕊夫人當然感受到了這份變化,擠出兩滴眼淚,泫然欲泣的看向秦王,扯了扯秦王的袖子。秦王看過去的那一剎那,夏子欺不經(jīng)意的開口:“別哭了,臉上也不知道擦了多少胭脂水粉,臉跟脖子的顏色都不一樣,眼淚一下來全都結成面疙瘩了,惡不惡心?!?p> 然后,聽到這句話的秦王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甩開了身旁的女人:“帶下去?!?p> 秦臻目瞪口呆的看著對面的女人,一字一句言辭犀利,默默咽了咽口水,總覺得她對自己口下留情了。“王兄,她好厲害啊!”
秦玨笑笑,沒有說話。不過一時之勝罷了,用的手段依舊跳不出后宮婦人的范圍。
倒是趙陵鈺看過來的目光隱含笑意。
趙陵鈺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感覺,這件事兒還沒完。
夏子欺:“王上息怒?!?p> 秦王皮笑肉不笑的說:“明輝公主見笑了?!?p> “明輝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p> 不知當講不當講,那你倒是別問啊??偢杏X不會是什么好話,但他總不能這么說啊。
“公主有事但說無妨?!?p> “聽說這宴會也是剛才那位夫人一手操辦的,當真是氣派無比。明輝在楚國從未見過如此氣派的宴會?!?p> 此言一出,旁邊竊竊私語其中不乏鄙視之意。只有極少數(shù)人察覺出了不對的意味,偏偏還沒有理由打斷,又或者說是,不想打斷。
一時間只能任由夏子欺笑盈盈的說下去。
“這柱子上的夜明珠,酒杯上的寶石都是少有的真品。桌子上的金漆紋飾等等我就不說了,就單說這宮女和舞姬。這一身上下也不便宜呢。臉上的胭脂,釵環(huán)首飾,這一殿幾百個宮女,每人身上起碼有二三十兩銀子呢吧。更別說這中間的舞姬了,一身總得有個百兩上下。加起來,嘶,頂?shù)纳洗筌娨粋€月的軍餉了吧?”
此言一出,秦玨目光凌厲,趙陵鈺酒杯一頓,武將們臉色難看,秦王面色一變。
只有秦臻還天真的問了一句:“有這么多么?那要是加上這些主子身上的呢?”
夏子欺看著這個給面子的孩子,言笑晏晏,實話實說:“那怕是有半年的軍餉了吧。”
“哇……”
“秦臻,你給我坐下!”秦臻還沒有說話,就被一旁的秦玨制止了。
“王兄,你干什么呢。我還沒有問完呢?!?p> “問什么問,你給我閉嘴?!睕]看見父王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么。秦臻委屈的閉嘴,但到底還是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