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后,孫德海的臉被包成了個豬頭,話基本上是不能說的,嘴基本上也是不能張的,只能靠著‘嗚嗚’兩聲,加上連比帶劃,大概給還原了個事情的經(jīng)過。
孫奇勝從知曉孫德海這骨頭斷一遭竟然是李宦所為,當場就沉默了下去。
太子從前雖然也殘暴非常,但對孫德海格外的寵。
這樣說吧,這四九城里,許多主子都要巴結(jié)這個屁都不懂的小太監(jiān),稍微有些權(quán)勢的,也不敢輕易拿捏他。
而趙婉煙更是不得了了。
堂堂正正入主東宮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太子為了她,再也沒入過其她女人的房。
可今天,這兩個人同時失寵了,而且是毫無理由的失寵。
這對父子走著,剛?cè)胄溟T,就發(fā)現(xiàn)一個眼熟的小太監(jiān)在門口來回踱步,見著他們就面露驚喜之色,顯然是已經(jīng)等久了。
孫奇勝知道這是皇帝醒了,便立即對孫德海囑咐道:“你先回東宮,尾巴夾著做人,別總像以前那樣不知天高地厚,先瞧瞧殿下是不是一時心情不悅才降罪了你,其余的等我得空時再去找你?!?p> 如果只是一時心氣兒不暢還好,哪個奴才不得受些氣?
受過也就算了。
可萬一是厭煩了……孫德海不僅僅是光輝歲月到頭了,連命也不一定保得住。說不定哪天就因為你眼睛上長了兩條眉毛就砍了你。
可孫德海從小就伺候在太子面前,雖然在外人看來有些恃寵生驕,可在伺候太子上,他還是面面俱到的。
只聽說過厭煩了女人,怎么如今還有了厭煩奴才的?
想不通。
孫德海盯著豬頭回東宮了,孫奇勝便去了御前。
皇帝正用著蓮子羹,見面前伺候的人終于變成了孫奇勝,便問:“做什么去了這么久?”
孫奇勝悄悄看了眼皇帝的臉色,斟酌再三,道:“回陛下,德海那小子一點也不讓人省心,奴才帶他去了趟醫(yī)館,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哦?’了一聲,順帶問了一句:“醫(yī)館?病了?”
孫奇勝故意吱嗚了一聲,道:“沒病?!?p> 皇帝一頓,放了碗,罵了他一聲,“你這老東西,有話就說,支支吾吾的做什么?還得等朕一句一句的逼問不成?”
孫德海這才道:“那小子毛手毛腳的,惹了殿下惱,不過被罰了一通而已,要奴才說,就該!平時里殿下寬厚,將他寵壞了,都沒個奴才樣了,就該讓他長長教訓(xùn)!”
皇帝詫異道:“被罰了?這倒稀奇。”
孫奇勝幫他遞上擦嘴的帕子,道:“陛下說笑了,這有什么稀奇的,主子罰奴才,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么。”
皇帝接過帕子一擦嘴,并不理會他的奉承,問道:“去醫(yī)館了?這么說來還傷得不輕?”
孫奇勝道:“是那小子自己身子骨弱,多挨兩頓便不用去醫(yī)館了?!?p> 皇帝一瞪眼,“你是不是也想挨一頓?”
孫奇勝低下頭,“不是很嚴重,就是臉頰上的骨頭斷了兩根,暫且說不出來話,等他養(yǎng)上個兩天,便該恢復(fù)了?!?p> 皇帝一聽,擰了眉,若有所思,“太子這一病,變了不少?!?p> 孫奇勝已經(jīng)告了李宦一狀,此刻是再不敢多說旁的話,便乖巧的做事,不再接話。
皇帝自顧自道:“方才趙柱國也來跟朕哭過了?!?p> 孫奇勝一聽就明白了。
趙婉煙受了委屈,趙柱國也來御前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