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上海總部的門口,聚集了一堆年輕人,他們基本都是大學剛畢業(yè)的學生。一個個拖著行李箱背著背包,三五結群的在一起聊著天。張欣茹帶著26寸的銀色大行李箱,還背了一個小巧的白色雙肩背包,站在樹下和同行的兩個女生聊著天。
“欣茹你以前是做什么的?”高瘦的女生問道。
張欣茹撩起滑落到面前的發(fā)絲,搭在耳后,笑靨如花,“我之前做室內設計的?!?p> “哇——”身旁的兩個女生都表現(xiàn)出羨慕的神情。
“你們怎么這種表情,這沒什么好羨慕的吧?!睆埿廊悴恢浪粋€上大的本科,在這批做銷售的人中,是實打實的高材生了。
學生頭平劉海和張欣茹差不多身高,但是有些微胖的丫頭,是一個專科生,她很好奇便問張欣茹,“設計師多好呀!你怎么來做銷售了呢?”
“就是呀!”高瘦的女生同樣問道。
“恩……這個、”張欣茹尷尬的笑了笑,“說來話長了。對了,我們待會怎么過去呀?”
“坐大巴車。”高瘦的女生答到。
一聽要做大巴車,張欣茹眉頭就蹙了起來,“??!要坐多久呀!我暈車唉?!?p> 微胖丫頭說:“不遠,我聽那個面試的人說,過去不到一個小時?!?p> ……
張欣茹帶著口罩,耳朵里塞著耳機,一路上閉著眼睛和微胖丫頭坐在一起。
車子越開越偏,似乎是開到了郊區(qū)。四周不再有高樓,人跡罕至,周邊是稀疏的工廠,除了保衛(wèi)室的保安外,幾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前后一共四輛大巴車,陸續(xù)在一處大鐵門外停了下來,前面有人喊“下車拿好自己的行李,到里面集合!”。
大家紛紛準備下車,微胖丫頭叫上張欣茹說:“欣茹,趕緊下車,待會到里面集合了!”
張欣茹迷糊著眼睛,腦袋還暈暈的,她抱著自己的背包坐在靠窗的位置,無精打采的樣子。瞧著車里一時間人流擁擠,便想讓其他人先下,自己殿后好了。微胖丫頭見張欣茹沒動靜,索性自己順著人流擠了下去。車子外面人頭攢動,人聲嘈雜,還有一批穿著迷彩服的軍官,在下面有條不紊的發(fā)號著施令。張欣茹因為暈車,整個人不在狀態(tài),恍若隔世般地置身于此。直到車上所有人都下了車,她才扶著座位靠背,暈乎地下了車。腳一沾地,就聽到駕駛員在車尾處對她喊道:‘’這是你的行李箱吧,趕緊拿走!”
張欣茹見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下來了,便走過去,抽出把手,拖著行李箱到一邊的小路上,停了下來。她無暇去多看一眼身后鐵門那邊人頭攢動的到底在干嘛,因為此時的她只覺得心里頭發(fā)慌、頭暈難受,冷風陣陣讓她不禁打起哆嗦,她感覺自己又要吐了……
“喂——!你干嘛呢,集合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軍官對著張欣茹的背影喊道。
張欣茹轉過頭“哦”了一聲,拖著行李箱走過去。
一扇大鐵門有五六米寬的樣子,大鐵門一進去就是大片的空地操場,剛好可以用來集合。再朝里面深入就是一棟什么樓,用來做什么的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此時張欣茹也沒有功夫細究什么了。因為一個教官,正惡狠狠的向她走過來。
“你叫什么名字!”
他這一吼,立馬把張欣茹嚇得回過神來。
“我叫張欣茹。”
“我剛剛講的話聽見了沒有?”
張欣茹看看左右,大家都排好了隊,行李箱也擱在了一邊,雖然她沒聽到教官喊什么,但是還是很識趣地跟教官認慫說:“教官,我錯了。我、我擱一下行李箱,馬上排隊?!?p> “速度——!”教官吼道。
張欣茹耳朵都要震碎了,她麻溜的把行李箱推到一邊,隨便找了個隊伍,就站到了最后面。
教官走到人群的前面,拿起了擴音麥克風。其他的小教官整齊的排好隊伍,站在一旁。
此時,四車的菜鳥特訓營的新生,也背著包排好了方陣,等候那個主教官發(fā)號施令。
“看看你們左右前后,有沒有對齊——!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拖著個那么大的行李箱過來,是不是以為這是來度假呀!這里是特訓營——!后面五天四夜,都要在這里進行集中訓練,在這里你們要學會——什么叫吃苦耐勞!什么叫勤儉節(jié)約!什么叫團結合作!什么叫超越自我!”教官一邊說一邊向隊伍里走去,在一個背著大雙肩包的男生旁邊停住了腳步。
“所有人聽好了——!”教官的聲音響徹天空,大家寂靜無聲,氣氛不知道為什么就這么得嚴肅不容褻瀆,這場景可比大學軍訓的時候嚴多了。
“給我全部趴下!”主教官下達號令后,走到前面讓其他教官分散到各自負責的隊伍,然后待所有人趴下后,他繼續(xù)吼道:“每個人做二十個俯臥撐,少一個都不行!做完就站起來!”
因為剛下過一陣雨,現(xiàn)在地面還是濕漉漉的。方陣中有些人書包太重,想卸下來,被教官發(fā)現(xiàn)后,立馬制止他說:“背上——!”
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的刺過去,那男生臉漲得發(fā)紅。無奈只得又重新背好自己的背包,吃力的做著俯臥撐。
這里的每個教官看起來都很兇殘,不管是誰,只要是穿著迷彩服的走過來,都會帶來一陣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從張欣茹趴下的那一刻開始,她才意識到,這是個封閉的軍訓營,后面肯定沒有什么好日子可以過了。
水泥地面被陣雨沖刷的冰涼,她纖細柔嫩的手無所顧忌的浸在一處污水坑里——前后左右對齊之后,剛好水坑就分給了她。
張欣茹平時也沒有刻意做過什么鍛煉,俯臥撐標準的,三個她也很難完成,二十個俯臥撐,那便意味著只能摻水??墒墙坦倬驮陉犖榍昂?、來回晃,察看著大家的完成情況,不過看得出教官們對男生的要求會更加嚴格,這點對張欣茹來說倒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僵硬地做著張氏俯臥撐,胳膊也彎不下去,幾乎全程是屁股在動,畫面有些不良……
做累了扛不住了,她就趁著教官走遠的時候,索性雙膝跪地,休息一會,然后兩個膝蓋濕了一片。
隨著大家陸續(xù)站起身后,張欣茹也爬了起來。這時主教官又喊話了,“所有人接下來給我仔細聽好!話我只說一遍,不能按要求完成任務的,今天的中飯你就可以不吃了,聽明白了嗎——?”主教官把話筒向方陣一伸——“明白——!”大家齊聲應道。
主教官走到臺階上,背對著方陣,左手一伸,“左邊那棟是你們的宿舍,左前方那邊是活動場,待會你們到活動場去領衣服,衣服只有一套,這五天全部要統(tǒng)一穿軍訓服訓練,現(xiàn)在是九點三十五分,我給你們二十五分鐘去領衣服,放行李,然后十點準時再回到這里集合。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群聲應道。
各小隊教官帶著隊伍,小跑前進,大家私下小聲抱怨道:
“尼瑪!二十五分鐘,趕墳呀!”
“就是,有毒吧!”
……
沒帶行李箱的很多男生直接就跑過去領衣服了,張欣茹還要去拉行李箱,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輕裝上陣的重要性了。
大冷的陰天,間歇地襲來陣陣冷風,做俯臥撐的時候,雙手又泡了一會冷水,張欣茹腦門開始冒虛汗,不停打著噴嚏,她強撐著拿了衣服后,火速的跟著小隊到了分配的宿舍去。
這邊的宿舍環(huán)境遠比她想象的差很多,宿舍是六人鋪的硬板床,軍綠色的一床薄被子,一個板寸大小的硬枕頭,開門處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水瓶,一個臉盆,相當簡潔。一個房間被塞的滿滿當當,幸好她們這個宿舍只有兩個女生帶了行李箱,再多一個行李箱出來,那也是沒地方放的,天知道別人宿舍五個行李箱是怎么放的,張欣茹無法想象。幾個女生一到宿舍,找到自己的床鋪后甩下東西,就趕緊脫衣服,換上厚的軍訓服。
“幾點了?”
“九點五十一了,得趕緊的!”
“不行了、不行了!我想上廁所呀,有沒有人去呀!”一個女生一手脫褲子,一手穿衣服,焦躁不安到問著宿舍的其他人。
“我不去!”
“哪有時間去廁所,我得先撤了,同志們趕緊的!”說著話,她拉開門,便跑了出去。
宿舍外的過道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大家已經(jīng)在爭分奪秒的向大操場狂奔了。
張欣茹的腦門上依舊冒著虛汗,如此緊張的氛圍是她人生中從未遇到過的,她急匆匆地換上軍訓服后,愈發(fā)的感覺到自己快撐不住了,她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嘴巴發(fā)干,心里一陣發(fā)憷,她趕緊向外跑,大家以為她是去集合,但是她是朝著廁所的方向奔。
蹲在廁所的坑位旁邊,惡心的氣味刺激著嗅覺,加上她嚴重的著涼反應,把早上肚子里僅有的那點東西吐的一干二凈。她扶著墻,出了廁所,遠遠望向大廳墻上掛著的時鐘,九點五十八,她深呼吸一口氣,蓄勢待發(fā),朝著操場狂奔過去……
“張曉萌——!”
“到——!”
“孫軍——!”
“到——!”
“張欣茹——!”
教官拿著名單,正要對號人頭的時候,張欣茹奔了過來,她高高的舉起手,示意教官,喊道:“教官我來啦!”
張欣茹急奔著,站到隊伍中去,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教官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這么冷的天還冒這么多汗,便沒有為難她,而是一本正經(jīng)的拿起名單,又喊了一遍,“張欣茹——!”
“到——!”……
漂亮的十三娘
寫著寫著,還寫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