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朦朦亮的時候,一個身材偏胖,穿著黑外套的短發(fā)男人,身后背著把吉他,悠哉地吹著口哨途徑天橋下的時候,看到了蜷縮在花壇邊睡著的張欣茹。
他感覺很奇怪,快步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張欣茹披頭散發(fā),臉被凌亂的長發(fā)遮住了大半,白色的毛絨外套沾滿了灰,身上還有大片的灰色污跡——那是咖啡灑在上面的印子。他第一感覺以為是要飯的流浪者,可是著裝的感覺很年輕,不待深思、他邁著步子走到了張欣茹旁邊,瞧著她一動不動,腦子里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不會是死了吧!他蹲下身子,小心的把手探到張欣茹的鼻子下邊,發(fā)現(xiàn)有呼吸,才松了口氣。他輕輕推了推張欣茹的肩膀,“喂——!”
張欣茹被晃了兩三下后,迷糊著醒過來,她一抬頭,口水從嘴角不經(jīng)意就滑了出來,加上她披頭散發(fā)的模樣——那男人以為張欣茹是個傻子。
他試探著問道:“你、你怎么睡這里呀?”
張欣茹迷糊著一只眼睛先睜開來,另一只緊隨其后,早上的陽光透過她腦門上垂下來的頭發(fā)縫隙,落在臉上,她感覺到了一點點暖。她的耳朵并沒有認真聽面前這個男人剛剛說了什么,而是趕緊摸兩邊的衣服口袋,摸到手機后,按了半天沒反應(yīng),她仍舊使勁地按電源鍵,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身旁的男人提示她說:“是不是沒電了?”
聽到這句話,張欣茹才回過神來,她趕緊爬起來,但是雙腳有些發(fā)麻,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要不是那男人及時伸手扶了下她,可能就摔倒了。她倉促地道了聲“謝謝”后,趕緊問那男人:“你有充電寶嗎?可以借我用一下嗎?”她四周看了一圈,她并不知道這是哪里,“我不知道這是哪里,但是我想我得回去收拾東西,然后……”張欣茹說著皺起眉頭來,喃喃自語道,“然后我可能得搬出去了?!?p> “?。俊蹦悄腥藳]明白她說什么,但是可以初步確定——這姑娘不是個傻子,她聲音像風鈴般悅耳,臉蛋白凈紅潤,雖然沾了一點點灰,但是瑕不掩瑜。
“我說你有充電寶嗎?你盯著我臉看什么?”張欣茹正焦急地等待他的答復,但是卻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男人有些木那。那男人是在欣賞她的容貌,為了不失尷尬,他解釋說:“我剛看你臉上有灰,我沒帶充電寶出門,一般我的手機待機時間比較長。”
張欣茹聽完他的話,心里涼了一截,她趕緊翻自己的小包,果然如她所想——沒有帶現(xiàn)金出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硬著頭皮,跟那人說:“那個、那個我知道我們不認識,但是現(xiàn)在我手機沒電,但是我、我得回去,可是我沒有帶錢,所以,那個你可以借我點錢嗎?”
她的眼神很真切,一點也不像是騙人的樣子,于是那男人問了句:“你要借多少呀?”
“借一百可以嗎?”張欣茹隨口一說,并沒有過多思考。
“一百——!”那男人很驚訝。
張欣茹立馬意識到,好像有些唐突,她趕緊擔保說:“你不要怕!我把身份證先壓給你吧,等我找到新住處,空了我自己來取,怎么樣?”
“你是要回家,還是怎樣,應(yīng)急要得了這么多錢嗎,你不會是騙子吧!”那男人開始有所防范。
張欣茹支吾著解釋說:“我不知道從這里回去,有多遠,我好像沒來過這邊?!?p> 那男人沒有說話,而是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地圖,然后遞給張欣茹,“你搜搜看吧?”
張欣茹接過他的手機,查了下線路,最快的推薦路線也要轉(zhuǎn)三次車,因為繞路的原因,總時長將近兩個小時,這在上海城里算是很遠的路了,最重要的是車費預算只要十元,這和她說的一百就相差很大了。
“那你借我十塊吧!我把身份證押給你!”說著張欣茹把手機還給他,從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也遞給他。那男人接過她的身份證認真的看了一眼,對照了下真人的照片,又留心看了下身份證上的信息,對她說:“你叫張欣茹?”
“是呀!”
“我叫吳凡。”他重新把身份證遞給張欣茹,“身份證我就不要了,我留個你的電話吧?!闭f完吳凡打開通訊錄新建頁后,留存了張欣茹的電話。
在得到吳凡的幫助后,張欣茹得到了十元現(xiàn)金,開始一路問人問路摸索著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