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這樣一個繁華的都市里,想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喘息,似乎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張欣茹又回到了那個后窗戶就是小竹林的鋼琴室里。這是她開始音樂演奏的地方,啟蒙老師就是阿彪介紹的,然而阿彪也是看了韓強的面子,至少張欣茹是這樣認(rèn)為的。所以自從參加歌聲飛揚以后她就很少過來了,那個時候她老師對她說什么時候都可以過來練琴,事實也是如此,當(dāng)她成名后再踏足這里本以為店員會很驚喜,可是也沒有,依舊如以前一樣,微笑著對她說了一句“來了呀”。盡管是個不知姓名的店員,卻依舊讓張欣茹有種親切熟悉的感覺。
她坐在那架熟悉的黑色鋼琴前面,開始隨意揮灑著內(nèi)心的情緒,雜亂無章,慢慢緩和,漸漸感受到透過窗戶的陽光,漸漸感受到風(fēng)的微涼,漸漸內(nèi)心變得平和……
不知道彈了多久,有人輕輕敲門走了進來。張欣茹回頭一看有些驚訝,“你怎么會在這里?”
來人是阿彪。
“我還想問你呢?你可是好久沒過來了?!闭f著,阿彪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張欣茹嘆了口氣,“最近真是是情緒很差,也沒地方好去,就想過來練練琴。”
“好吧……”阿彪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其實我想了很久,我必須得和吳凡離婚?!?p> “你總算是開竅了。”阿彪露出欣慰的笑容。
“怎么,你也這么覺得嗎?”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很多人不是都沒有愛情,然后也結(jié)婚了嗎?”張欣茹盡管這樣說著,也期待阿彪給她不一樣的回答。
“沒有愛情那是沒有愛情,但我感覺你好像對那個吳凡沒有什么好感吧?!?p> “你怎么知道?”張欣茹不明白,畢竟她并沒有和他說過討厭吳凡的話,也沒有說過自己曾經(jīng)遭到過吳凡的侵犯。
“感覺而已?!卑⒈胄α诵Α?p> 張欣茹雖然不討厭阿彪,準(zhǔn)確的說甚至有些感激,畢竟韓強的所有朋友無一例外都遠離了她,但是阿彪好像是個例外,因為他們之間的交談一如既往的輕松愉快,似乎并沒有因為她和韓強之間的情感糾葛而產(chǎn)生絲毫的影響,但是這也不代表著她可以對阿彪袒露心扉。
“你最近怎么樣,有件事情不知道有沒有必要和你說?”張欣茹問。
“你可以直說?!卑⒈肟聪蛩?,很坦然的樣子。
“我?guī)状慰吹桨⒀藕屯裘髡\在一塊,感覺他兩好像很親近的樣子?!睆埿廊忝摽诙觯ⅠR又覺得不合適,“可能是我想多了,我也就是感覺而已?!?p> 阿彪淡淡一笑,“沒事。他兩要是真的好上了,我也會祝福她的。”
張欣茹瞪大眼睛,有些疑惑地問他說:“我可是聽說你一直很放不下阿雅呀……”
“現(xiàn)在放下了,想了很久,感覺挺對不起她的。”阿彪淡淡然說著,臉上并未表現(xiàn)出失落和難過的痕跡。
“你倒是坦然,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就好了?!?p> “像我一樣?你可別像我,我就是年輕時候?qū)ψ约阂蟛粐?yán)格,才會染上毒品,還害了我最喜歡的女孩,我現(xiàn)在感覺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喜歡她。”
“你到底對阿雅干了什么?你不是毒癮發(fā)作的時候打了她吧,下手很重的那種?”
“你不知道嗎?”阿彪有些意外。
“我怎么會知道,之前我問韓強來的,但是他說不好告訴我,就說要陪著阿雅在醫(yī)院照看一下,因為她在上海沒有親人了?!?p> “好吧?!卑⒈朊隹诖锏臒煟q豫了下又塞了回去。
“沒事,你想抽就抽吧,窗戶開著呢。”
“我那天吸毒的時候,阿雅過來找我了,我神志不清,現(xiàn)在也不記得具體的了,但是我知道,我把阿雅那個了,跟個禽獸一樣……”說著阿彪低下了頭。
張欣茹不自覺地握住自己的手臂,輕輕按壓著,腦海中回想到那天晚上和吳凡發(fā)生的事情,讓她不禁后背發(fā)涼。
“你怎么了?”阿彪抬眼間發(fā)現(xiàn)張欣茹有些異樣。
“那確實挺羞恥的?!睆埿廊銘?yīng)聲說。
“不是羞恥,是我太無恥了。”
“其實我也不是沒想過原諒吳凡,可是那種羞恥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冒出來,時刻提醒著我,我到底還算不算個人,怎么就成了他的玩物呢。”
“你怎么能這么說自己!”阿彪很意外。
“吳凡要是真的像你一樣,像你一樣真心喜歡阿雅,我真的真的想過就這么湊活過吧,反正也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反正他能真心喜歡我就夠了??墒鞘聦嵅⒉皇沁@個樣子,他要是真的喜歡我又怎么可能強迫我,還動手打我呢?!闭f著說著,張欣茹眼睛再一次濕潤了。
“他敢打你!”阿彪瞪大眼睛,站起身來,“他不是家暴你吧!”
張欣茹抹去滑出的眼淚,穩(wěn)了穩(wěn)情緒,“相比他打的幾巴掌,讓我感覺羞恥的是他居然脅迫我……”張欣茹停頓了一會,“更可笑的是我居然還懷了他的小孩……”
來這里的前一天晚上,張欣茹偷偷在酒店用早孕試紙做了檢測,結(jié)果測出兩條杠來,所以她跑到這里來彈琴,來這里逃避現(xiàn)實生活。
“走!”阿彪拽住張欣茹衣袖,想要拉她起來,但是張欣茹推開了他的手。
“我?guī)阏夷莻€龜孫子算賬去!”
“現(xiàn)在找他有什么用,我現(xiàn)在想怎么才能和他離婚呢?!睆埿廊愦箚手?。
“這他媽還不離,你等著過年嗎!渣男一個,看著人模狗樣的,簡直就一畜生!”阿彪說著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給韓強。
張欣茹反應(yīng)過來后趕緊搶過他的手機,慌忙退出韓強的通訊錄頁面,指著他鼻子說道:“我警告你呀,這件事情不能和韓強說!我離不離婚也不能和他說,我現(xiàn)在跟他已經(jīng)沒有一毛錢關(guān)系了!”
“怎么沒有關(guān)系!他媽的喜歡你、你自己真一點不知道嗎?他就是看你結(jié)婚了才沒和你在一起的!”
張欣茹怔住了,繼而說道:“我不管!反正我的事情現(xiàn)在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也不許說!我把你當(dāng)朋友才告訴你的?!?p> “你怎么回事你……”阿彪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張欣茹怎么想的。
但是張欣茹已經(jīng)開始找她的外套,緊接著她拿上隨身的小包,什么也不說就匆忙離開了。
“喂——!”阿彪追出門口,只看到張欣茹匆忙離開的背影,他根本不知道張欣茹到底在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