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年后夏至
今日是師父堯澤上神破例開山門收煜伽金翅鳥一族的世子為徒的日子,棠梨早早的便在山門口等候。
遠遠望去,只見山門下站著一位白衣少年,負手背對著棠梨,孤身一人,看起來似乎有些孤獨落寞。他站在盛開的櫻花樹邊,頭發(fā)如黑玉一般,在陽光下偶爾顯出淡淡的金色光澤,恍惚間有一股飄逸出塵的美。
仿佛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白衣少年輕輕側(cè)轉(zhuǎn)回頭緩緩的望向棠梨。
這是一張與世無爭的面孔,光潔白皙的臉龐雖稚氣未脫,卻在眼角眉梢中帶著淡淡的憂愁,令人心中不禁產(chǎn)生絲絲的憐惜之情,淡紅又薄薄的嘴唇緊緊的閉著,看起來有些疏離和固執(zhí)。
棠梨不禁一愣,只聽一道悅耳的聲音貫穿耳際:“敢問仙上可是堯澤上神弟子?”
棠梨急忙點點頭道:“正是,想必尊駕便是煜伽金翅鳥世子吧,讓世子久等了,還請見諒?!?p> 煜伽金翅鳥世子微微一拱手,輕聲道:“無妨,請上仙前面帶路?!?p> 棠梨輕輕咳了下,如實相告:“世子,師父自去年起就已閉關,并不是怠慢世子。只是,自神魔大戰(zhàn)以來,師父殫精竭慮,時時要用無上靈力壓制東陵鐘內(nèi)妖魔,又要為求得六界太平之道潛心修研。師父的意思是你既然入了山門,就到他閉關殿前磕上三個頭,權當拜師之禮了。””
煜伽金翅鳥世子淡然無波道:“謹遵上神旨意。”
棠梨將他帶到男弟子居住院落,為他挑選了個寬敞明亮朝陽的好房間,含笑道:“等拜見完師父,你就是我的師弟了,這就是你的房間,你速速準備,我且在院外等你,不要讓師父等久了?!?p> 少年抬眼望向棠梨,在陽光下,眼睛閃閃發(fā)光,白皙俊美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似寒冰解凍、春風撲面:“敢問師姐名諱?”
“棠梨……”
棠梨甩了甩微風吹到面頰上的秀發(fā),歪著頭,發(fā)覺在陽光下,白衣少年竟是這樣的耀眼奪目,仿佛吸取了日光的精華,又帶著月光的靈性,朦朧的輪廓閃著淡淡的金光,倒叫棠梨有些睜不開眼。
少年將她的名字在口中輕輕念著:“棠梨?!?p> 吐字溫軟如玉,如琢如磨。
這兩字仿佛被這少年的雙唇重新雕刻了一番,在棠梨聽來,是如此的好聽。
“你呢,師弟?”棠梨反問。
“凰羽”
棠梨領著凰羽到師父閉關的太初殿,便在門口守著。她尋思著師父素來厭煩嚴繁文縟節(jié),想必叫新師弟進去磕個頭,教導幾句便會放他出來了,可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她等得有些泄氣,蹲在地上琢磨這日后的時光該如何打發(fā),連平時聊天解悶的九師兄都去凡間歷劫了,自己卻被困在這無聊的太湟山上,實在是無趣的很,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連小師弟也不等了,直接跑路了。
原本這太湟山上是有結(jié)界的,一是罩住這滿山的靈氣不為外界凡人所查,二是為了避免尋常小仙小妖慕名前來拜山。為了讓凰羽進山,堯澤上神閉關之前已經(jīng)施法,在今年夏至這一天打開一個缺口給與放行。棠梨就是抓住這一機會一鼓作氣沖到了山腳下,跑出了太湟山。
她憶起九師兄曾與她閑聊過,出了這太湟山便是浮玉山了。
浮玉山與太湟山是大大不同的。當混沌初開,乾坤始奠,氣之輕清上升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清氣上升則為太湟山,濁氣下沉凝結(jié)成浮玉山,此處便是仙魔凡三界的交界之處。
剛踏進山林,棠梨便覺得陰冷森森,這里卻是比太湟山冷上許多,樹上地上也是一些未見過奇花異草,她不由嘖嘖稱奇。
她忽感一陣眩暈,眉間一陣紫黑煞氣浮現(xiàn),一閃即逝,正在晃神發(fā)呆之際,林中妖氣涌現(xiàn)。
棠梨只感到有些不對勁,她只覺得有些憋悶,又覺得有種靈力量要沖破印堂。
這時,她眼前的草叢突然不住的晃動起來,似乎是有什么走獸飛禽被她驚動了。
她心中十分害怕,連忙口念心訣,喚出了自己的佩劍紫樺劍,小心翼翼的向前探著,隨著草木晃動的越來越劇烈,黑氣越來越濃烈。
漸漸地浮現(xiàn)出一只猛獸,形狀像老虎卻長著牛的尾巴,看起來碩大無比,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越來越響,突然仰天長嚎,居然發(fā)出狼一般的叫聲。
她嚇得半死,心道真是不走運了,如若是斗不過這異獸,今天自己就是它的午餐加晚餐了,看著這異獸肚子扁扁的,眼睛閃著紫光,鼻子嗅來嗅去,便知是沉睡許久,餓的狠了。
巨獸步步向她緊逼過來,卻并不著急撲她,就在這時,她突然一不小心腳下一滑,一屁股重重的摔倒在地,棠梨心想這下真是在劫難逃了,不如就此拼一拼,也許還能留一條命在。
于是,她挽起劍花,口中默念心訣,發(fā)出劍氣劈向異獸。
而這異獸只是輕輕吐出個電球,便化解了她的攻擊,又扭頭一甩尾巴,打飛了她的紫樺劍,兩三步便跳到了她的面前,用厚實的爪子按住了她的身體,這千斤之重突然壓在了她的胸前,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