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就從未把她放在心上,我如何能了解她,我只當她如外面那些想向我獻殷勤的女仙們一般,只因為她是我的表妹,我才許她偶爾進出我的宮中,沒想到她嫉妒心如此之強,竟然向我母神說起此事??磥砦乙院蟛荒軐λ拇仁周浟恕!?p> 佑圣元君大笑出聲來,他對景沐說道:“好一個絕不心慈手軟了,你所謂的不心慈手軟是什么?不再讓她進出你的霜云宮嗎?”
景沐啞然無語,半晌才說出話來:“除了這個法子,不讓她靠近棠梨,還能有什么法子?”
佑圣元君嘆了口氣道:“二殿下,你就是太過仁慈心善了,要是換做你兄長,肯定是要找湛露算賬的?!?p> 景沐絲毫不以為然:“他殺伐果斷,所以才是未來天君的不二人選?!?p> 佑圣元君搖搖頭,笑道:“這事情可說不好,只怕你當局者迷了?!?p> 景沐將手中茶杯放在桌上,看向棠梨的方向:“我都跟你說不要再提此事了,你我都是性子閑散之人,何必去趟那趟渾水?”
佑圣元君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咱們都是閑散之人,可是……”他話鋒一轉:“你不想惹事上身,只怕麻煩會自己找上門來……”
景沐淡淡一笑,并無擔憂之色:“我心中坦蕩,何懼之有,大不了離開這天界做一閑云野鶴……”他專注地盯著場下與浩溢君斗的暢快淋漓的棠梨,繼續(xù)說道:“我以前并無牽掛,現(xiàn)在卻是不同了,我心已決,為了她,我也沒有什么放不下的……”
佑圣元君第一次見到景沐心中如此在意一個人,他心中有些擔憂:“二殿下,你這位向來都是清心寡欲,淡然處事的大神仙,怎么就動了凡心了,她到底和咱們天族的里的仙子們有何不同,讓你這么放不下?”
景沐心里也有些迷茫,但是他覺得這情意卻是真真切切,不容置疑的。
他淡淡地回答:“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這感情是如何產生的,她就是這樣走進我的心中。若是世間的事情都能說出個因果所以,那何來那些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恩怨怨……”
佑圣元君雖然也很贊同,但是還是不放心:“你在天界之中一直低調行事,很少樹敵,不比你兄長張揚。但是自從你掌了兵權,行事風格,所重用倚仗的人,就跟以前不一樣了。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殿下以前提拔在身邊的天威星鐘英,現(xiàn)在只你調去統(tǒng)領側翼,以前在七十二地煞里名不見經傳的地佐星丙慶,居然被你調來掌管陣尾?!?p> 景沐不以為然:“就是因為我與熾熠行事風格,脾氣秉性不同,我才調換了軍中大將的配置。更何況,天威星鐘英性格勇猛有余,智慧不足,還恃才傲物,與其他天將相處不睦,有一次與人耍橫斗勇還差點貽誤了軍機。這事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是看在他是熾熠舊部的面子上,替他將此事遮了,不然,若是讓我父神知道了,別說再用他了,就是他那天威星之位只怕都會不保了?!?p> 佑圣元君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天威星鐘英確實是做的過分了。但是,雖然你顧念舊情對他照顧有加,但是人家領不領情你卻不知道了。所以,這恩威施與不施都是會得罪人的。”
景沐淡然道:“我并不在意這些,只要做到不令父神母神失望就好。他們這些人,只要不生事便好,若是主動來找我麻煩,或是傷了我身邊的人,那我就要讓他們嘗嘗我的手段了?!本般逖哉Z間不怒自威,王者霸氣盡顯。
佑圣元君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景沐生性冷淡,并不在意別人所說,他雖生在天庭帝王之家,卻生性善良,與世無爭,更加需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佑圣元君見景沐心中通透,并不需要自己的提醒,便不再說什么。
他沒想到雖然景沐平日里溫文爾雅,如謙謙君子一般,但是若是發(fā)起狠來,威嚴氣勢不弱大殿下熾熠,實在是讓人望而生畏。
佑圣元君話鋒一轉,繼續(xù)說道:“你舅舅在我這里并沒有什么能查的,知道棠梨底細的,只有你、我和浩溢君,若是你真想不惹出事端,就不要表現(xiàn)的太過關心。你一直沉穩(wěn)冷靜,這次所做之事真真是太冒失了?!?p> 景沐也有些憂慮,對佑圣元君說道:“我也知道我這次所做之事令棠梨太過鋒芒外露了,她天性樂觀單純,并不懂得天界的復雜,我也不想讓她知道為此煩心,現(xiàn)如今唯有將她先藏在我的霜云宮中,避免再惹麻煩了,等日后安排妥當,再去求父神母神吧?!?p> 佑圣元君側眼看著棠梨,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到時候再細細打算吧。你看,她現(xiàn)在修為還真是不錯了,居然能和浩溢君過了幾百招了??磥硭芸炀湍茱w升上仙了。對了,你這人說話向來謹慎矜持,棠梨可是清清楚楚地明白你的心意了?看她整日傻乎乎,大大咧咧地,別讓你妄付了真心,莫要一顆真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了?!?p> 景沐雪白的臉上居然紅了一紅,干咳一聲說道:“我都將流光追月送給她了,還有什么可多說的,再說就顯得唐突了,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意境反而更美。而且,她確實是對我有情的,我能感覺到?!?p> 佑圣元君哈哈一笑:“沒錯,沒錯,你確實能感覺到,我也能感覺到,就連浩溢君那個呆子也能感覺到,就怕她自己依舊懵懂而不自知,到時候就要尷尬了。”
景沐也是生平第一次對女子動心,面子又薄,在情場上也沒有任何經驗,不知道哪些話說出會更合時宜,只是憑自己的心意而為,著實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能讓棠梨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若是說的太直白,只怕又多了些孟浪,少了幾分情趣,這樣一來就落了下乘。他不愿意弄巧成拙,只覺得兩人之間十分契合,想法常常不謀而合,想來不必說什么便可以心意相通。
他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在這漫漫情路上依舊彷徨而不知所措,他靜靜地思索著佑圣元君的話,心中擔憂揮之不去,眼中望著棠梨的身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