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同樣的話,出自不同的人口中,這對于秦燁而言,無疑如一記棒喝,當然了,他雖然也知道這沒錯,但就以現(xiàn)在的他而言,這種說辭,無疑是畫餅充饑,他即便想要擁有實力,也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別說像對方那樣深不可測的實力,就連所謂的‘人級’,秦燁都遙遙無期。
現(xiàn)實,永遠比理想來得殘酷,它并非無情,而是事實,不會存在一絲一毫的虛假。
“可惜,人力終有盡,想要憑借一人之力,對抗整個世界的意志,實在是太難了?!?p> “???什么意思?”
女教師接下來所說的話,讓秦燁有些懵,并且,對方似乎已經(jīng)進入了自己的節(jié)奏,不再理會秦燁的一驚一乍,亦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只不過,想要將心中的一些話,說出來,類似于找個樹洞。只不過,因為實力的緣故,他很任性地找了一個能聽得懂,并且也聽得明白,但卻并不能將這些,公之于別人的人,因為秦燁實在太過于弱小了,弱小得,如同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樹洞。
“五千年前,人類社會母系部族的統(tǒng)治,四千年前,穿裙子的男人,三千年前,一妻多夫的階級……三百年前,當?shù)谝粋€穿高跟鞋的男人出現(xiàn),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扭轉(zhuǎn)這些,然而,卻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p> “???什么鬼?五千年前?你在這個世界到底待了多長的時間???五千年,是多少小時?你的壽命,是無限的么???”
對于秦燁那因震驚而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吐槽,女教師根本無視之。
“世界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自我修復(fù),自我恢復(fù),就如同一個擁有彈力的圓球,我再如何去扭曲它,去擠壓它,可只要我一個不注意,它便會立刻悄悄恢復(fù)原狀,哪怕我曾經(jīng)試圖毀滅它?!?p> “……”
秦燁有些無語,他開始有些聽不懂了,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繼續(xù)聽下去的想法,因為他隱隱覺得,這似乎是一個非比尋常的機會!一個萬金難求的不傳之秘。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么?到底哪里做錯了?世界的意志,既然是以眾人的意識為聚集而成的,那么我只要扭曲掉所有人的意識,難道不就是變相地改變了世界的意志么?明明一開始,確實成功了,可為什么???”
“難不成,所謂的世界的意志,不僅是智慧生命們的認知,也包括了非智慧生命么?可如果真是這樣,非智慧生命的總數(shù)遠遠大于智慧生命,為何卻偏偏讓世界的意志,以智慧生命所能理解的形式出現(xiàn)?”
“你的意思是,你認為世界的意志,是人類的認知所聚合而成的?例如所謂的那些元素?那些組成世界的所有的一切?公式?定理?法則?”
秦燁,似乎有些懂了,不過又覺得有些似懂非懂,所以他的比喻,顯得有些似是而非。
“本以為,這一回,我可以高枕無憂,徹底成功了,可沒想到,世界的意志,再次出現(xiàn)了變化,我究竟做錯了什么?這一回,我明明已經(jīng)徹底改造了這個世界,并且扭曲了所有生靈的意識,讓他們的認知,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為什么結(jié)果卻依舊是失???為什么?”
“我不相信,這一切的起因究竟是什么?這一回,我一定要找出蒙騙世界意志的辦法,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
女教師如瘋似魔般從之前的發(fā)泄,變成了喃喃細語,他的神色沒有變化,他的四肢也沒有因為情緒的變化而手舞足蹈,但他渾身所散發(fā)出來的魂力,卻在擠壓,在扭曲,在咆哮,就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秦燁,首當其沖,在魂力劇烈變化之下,他如同置身于孤舟中的小船,無法遏制地在浪濤中搖擺,并且隨著浪濤的進一步咆哮,而隨時都會散架一般。
‘會死會死會死會死!這樣下去真的會死!’
秦燁,可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對方的魂力撕成碎片,他只能以自身微弱的魂力,在對方的怒濤中險象環(huán)生,雖然在現(xiàn)實中,這種光景,看起來十分的詭譎,就如同一個人在靜靜地對著另一個人說話,可另一個人,卻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手舞足蹈,并且滿臉驚慌。
“你錯了!”
秦燁,不由地喊出了這三個字,無他,只因為他覺得,在這種時候,唯一能吸引到對方注意力的,只有這三個字,因為這三個字,無疑是一種否定,一種否決,一種對于對方的所作所為,一切的決斷的推翻。
果然,女教師瞬間便將目光射向秦燁,雖然他依舊面色平靜,然而他的目光,卻猶如野獸一般,突破了咆哮的巨浪,直接將秦燁轟成了碎渣。
當然,這些都是在秦燁的意識中,他努力凝聚起來,發(fā)出咆哮的魂力,被轟成了渣,而不是他自己。
他依舊完好無損,只不過面色變成雪樣的蒼白。
“錯?你懂什么!你知道我錯在哪?”
女教師盯著秦燁,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不屑,但他并沒有立刻出手,將出言不遜的秦燁弄死,因為他知道,這樣做,無益于他的錯誤,秦燁說得沒錯,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錯了,可他最不懂的,便是就連他自己,都沒能想明白,這究竟錯在了哪里?
“我是不懂你所謂的蒙騙世界的意志,扭曲所有生靈的意識與認知是何種意思,但我清楚,你之所以錯,是因為你弄錯了一件最重要的事?!?p> 秦燁緩了一口氣,見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才接著道。
“你弄錯的,是平衡!就以現(xiàn)在為例,所有人類的三觀都被你所扭曲,男不男,女不女,女的比男的還要男人,男人卻比女人還要軟弱……”
“這又怎么樣?”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你難道連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么?將生靈弄成陰盛陽衰,或是陽盛陰衰,都并不是長久之道,物極必反的道理,還用我教你?”
秦燁,當然自己都不知道對方錯的原因,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吹牛皮啊,畢竟這套理論,可是人類社會持續(xù)發(fā)展的一種重要思想,一種文化,一種傳承,一種哲學,而哲學,幾乎便是這個世界最無懈可擊的萬金油,哪里有問題,就擦哪里!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你在跟我說太極?”
然而,秦燁的計劃根本沒行得通,因為對方瞬間便看穿了秦燁的意思。
說實話,一個在人類社會活了五千年的妖怪,對于人類社會的一切文學知識,哪怕不精通,但也絕對算得上是通曉了,別說秦燁形容得如此貼切,還說得如此爛大街的通俗,哪怕他再隱晦一百倍,也根本逃不過對方浩如煙海般的知識儲備。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
我曾經(jīng)讓這個世界只剩男人,并讓男人擁有生育的能力,你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么?
我曾經(jīng)讓這個世界只剩女人,并也讓女人擁有繁衍的能力,你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么?
我曾經(jīng)讓這個世界,一切的生靈都一齊滅絕,讓世間一切恢復(fù)于虛無的‘混沌’,你又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么?
……”
女教師,一口氣連續(xù)問了七個問題,這七個問題,無論是哪一個,都讓秦燁大開眼界的同時,暗自悔恨自己的想象力之貧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