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店,老娘砸了它”如果不是福娘和斷舍離拉著,劉大娘要回去找老婦人母子算帳。
“劉美景,你再大聲點”
“老娘就大聲了,不砸了它,要禍害更多人”
“我呸,說的那么能,別忘了我們自己后頭還兜著屎呢?”宋大娘沒好氣。
“劉姨,咱還要幫你找阿旺哥,可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了”
“等阿旺哥回來,第一個把這倆黑心母子抓起來”劉大娘氣呼呼。
“現(xiàn)在我們?nèi)ツ睦??”阿滿問。
“能去哪里,路上走著唄”
“什么時候能回梨村”
“再避幾天看看”
“這么久”
“小心駛得萬年船”
宋大娘不以為意,“再找不到住的,我們有萬年船,也沒命駛”她實在太累了,折騰不動了。
“宋仙草,聽你什么口氣,沒人欠你,我也想睡個好覺,倒是有地方去啊”
劉大娘挑眉瞪眼,宋大娘乖乖閉嘴。
無處可去的幾人在平縣逛了一圈又一圈。
“平縣這些客棧真是黑,定價那么貴,鬼住啊,好不容易找到個便宜的,還是宰人的黑店……”
宋大娘一路走一路抱怨著。
“不如我們?nèi)ツ乒衲抢铩备D锾嶙h道,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
“再好不過了”幾人都愿意。
午時的太陽曬的藥鋪門前的老樹懶洋洋的,稀稀拉拉一兩個人打門口過,突然小青年神色緊張地往外跑。
“小愧,什么事這么慌張”福娘叫住小青年。
“莫掌柜不小心碰倒人,讓我去抓藥”
“抓藥?”
“人受傷了,讓我去抓些止血藥”
“不是,我是說,你們藥鋪沒有藥嗎,怎么跑別處抓?”
“哎,一言難盡,”小愧無奈道,“福娘子,事關(guān)緊急,我先去了,有空再和你們細說”
福娘一行人走進藥鋪,窗邊的竹塌上躺著一個人,竹塌前跪坐著一個人,莫掌柜在在旁邊,急的滿頭大汗。
“福娘子,你來了正好,麻煩給過來看看”看到福娘,莫掌柜眼睛一亮,福娘的醫(yī)術(shù)他可是知道的。
竹塌前的人聞言站起來,幾人看清他的臉。
“是你們!”竟是客棧母子。
“你個黑心肝的”劉大娘沖上去就是一后腦勺。“你黑完我們,又來黑莫掌柜”
“劉大娘,是老朽把他娘碰倒了”莫掌柜感覺解釋?!笆а^多,現(xiàn)在人還昏迷不醒”
“你別被她們騙了,她是裝的”
“劉大娘,是不是誤會了,這腿上血淋淋的”怎么會是裝的,莫掌柜對男子抱歉地拱了拱手。
“老太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男子瞪著劉大娘。
“瞪什么瞪,老娘要不是跑的快,也讓你們母子坑了。你們可夠壞的,開黑店就算了,現(xiàn)在還出來訛人”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宋仙草,你聽,他說他聽不懂”
“聽不懂是嗎,要我們幫你回憶回憶?”宋大娘笑的陰森。
“這位大娘,我想你們認錯人了”男子無辜道。
“認沒認錯人,你心里最清楚”宋大娘站到男子跟前,“來,和大娘說說看,你娘怎么傷的”
宋大娘指著福娘,“她可是神醫(yī)妙手,正好幫你娘看看”
“喲,這腿上血流的,有5斤不止吧”福娘笑著要掀老婦人的褲腿。
“住手!”男子趕緊阻止。
“福娘子,醫(yī)術(shù)高超”莫掌柜安撫男子。
“不行,她們看著不像好人”
“小哥,福娘子的醫(yī)術(shù)”
“莫掌柜,你什么意思”莫掌柜話還沒說完就讓男子打斷了,“你不是打算就這么忽悠過去吧,我娘給你撞倒,血流了這么多,你打算讓這些人敷衍著?我告訴你,要不給個說法,我就碰死這里”
“小哥,我不是這個意思,福娘子醫(yī)術(shù)高超,讓她先給你娘看看”
“你說她醫(yī)術(shù)好就醫(yī)術(shù)好呀,反正我不信她們,我娘現(xiàn)在還昏著,要么你把我娘治好,要么,你賠錢,我?guī)夷锶e處治”
宋大娘聽不下去了,“看不出來呀,還是個孝子,這錢是絕對不會賠的,不過你放心,福娘絕對能把你娘治好的”
“讓福娘給她娘治,大材小用了,他娘這傷我來治”劉大娘拍拍胸脯。
“莫掌柜,我娘要有個三長兩短,”
“安心,大孝子,我絕對能把你娘治好”劉大娘向男子保證,“你娘要有個三長兩短,就讓她把命賠給你”
發(fā)現(xiàn)劉大娘指著自己,宋大娘不干了,“劉美景,你倒是會做主,大嘴吧吧的,怎么不說用自己命賠”
“噓!別吵,我要給他娘治病了”
劉大娘鉗著兩個手往老婦人的腿擰去”
“娘!”男子叫著,要推開劉大娘,不過讓阿滿幾人給擋住了。
老婦人蹙著眉,眼皮跳跳的,嘴巴死死咬著。
“看,你娘眼睛動了”劉大娘得意洋洋,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看,你娘嘴巴也動了”
“放開,你給我放開我娘”男子豪叫道。
“這怎么行,馬上給你娘治好了”
宋大娘對劉大娘使了個眼色?!皠⒚谰埃憧?,這老太太褲子是不是破了”
“是喲,這老太太褲子破了這么大的洞,還不補補”
突然竹塌上的老婦人手動了動,還把腰部衣裳拉了拉。
“哎呀,快看,屁股露出來了,哈哈哈,白花花的肉呀,這么大一塊,這老太太的太注重了”劉大娘哈哈笑。
“放屁!”老婦人忍無可忍。
“哎呀,你醒了,我還以為你沒這么快呢,我這醫(yī)術(shù)就是好,你們看,她讓我救醒了”劉大娘一臉驚訝?!澳乒?,你看,我這手藝,不比福娘差吧”
“娘,你,你醒了”男子上前扶著老婦人。
“我這是在哪,我記得是被他撞倒在地”老婦人指著莫掌柜,“哎喲,我的頭,還有我的腿,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老太太,你還是不舒服?我再給你治,頭疼醫(yī)頭,腳疼醫(yī)腳,包你活蹦亂跳”,劉大娘比了個鉗子手,老婦人看的眼皮直跳,“現(xiàn)在好多了”
“你要哪里還難受,別客氣,只管告訴我。你兒子擔心你身體,還要莫掌柜賠償,我看不如這樣,你就在這住幾天,我給你全身治過去”
“不用了,我娘好了”男子趕緊扶起他娘。
“真的好了?要不要莫掌柜賠錢了”
“莫掌柜,你看著辦”老婦人意有所指。
“看來還沒好,來,我再給瞧瞧”劉大娘一只手掐在老婦人腿上。
“好了,好了,都好了”老婦人嚇得帶著兒子落荒而逃,臨出門還撞了福娘一下。
“哈哈哈,這倆貨也不怕被雷劈”,看他們的樣子就解氣。
“早知道我也給她治治”宋大娘恨恨道,從昨天到現(xiàn)在她還沒睡個好覺。
莫掌柜唉聲嘆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斷舍離發(fā)現(xiàn)今天藥鋪很空蕩,有種死氣沉沉的頹敗?!澳乒?,怎么就你一人?坐診大夫沒來?”
“大夫去別處坐診,我打算把鋪子盤出去”
“要關(guān)了藥鋪?”福娘也注意到藥鋪與平時不同,“剛剛遇到小愧,他說去抓藥,這怎么回事”
莫掌柜神情落寞,“嚴管事派人把鋪子里藥材都馱走了”
“什么?”
原來莫掌柜沒有湊齊嚴管事要的藥材,嚴管事就直接讓人來把藥鋪的藥材搬走。
“他不是說給一個月時間?”
“他們的話哪能當真”,莫掌柜苦笑。
“這班強盜,無法無天”
“在平縣柳縣令和嚴管事就是這法和天,我們還算好了,嚴管事還扔了點銀子意思意思,余掌柜的糧鋪被搬的剩四面墻,一個銅板都沒給”
“畜生,不得好死”劉大娘和余掌柜很熟,阿旺哥的消息就是余掌柜和她說的。
莫掌柜說著往袖子里摸了摸,嚴管事給的銀子他就放在袖子里“咦,銀子呢”
莫掌柜又掏了掏,還是沒有銀子蹤跡。
“唉,本想著有點銀子傍身,就是關(guān)了鋪子,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您早上有到哪里?”斷舍離突然問道。
“都在這鋪子里,碰到老婦人前銀子還在的”莫掌柜說道,當時他還拿出來看了看。
“福姨,我們的銀子還在不在”斷舍離趕緊道,她的碎銀交給福娘保管。
“啊,也不在了”福娘叫道,她把身上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我們出去找找,可能掉路上了”,阿滿提醒道。
斷舍離擺手,“是客棧母子做的”
“不是吧,都沒看到他們動手”幾人不相信。
“莫掌柜,你是怎么遇到他們的”斷舍離問。
“我剛走到門口,老婦人突然撞上來,我避不及,她就倒地了,后來她兒子就來了,要扶著她離開,我心里過意不去,就留下他們,后面你們也來了…”
“她撞您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銀子偷走了”斷舍離很肯定。
“不可能,不過一息之間”,莫掌柜不相信那么短時間他們手腳那么快。
“有可能”福娘想起,自己剛剛也被撞了一下?!拔覀兊你y子可能就是那個時候被偷”
“這倆惡心的母子,老娘找他們算帳”劉大娘火冒三丈。
“對,找他們算帳”,阿滿贊成。
“現(xiàn)在找他們于事無補的,無憑無據(jù),他們不會承認”莫掌柜勸道。
“管他們承不承認,先揍一頓再說,不然老娘咽不下這口氣”,宋大娘想到銀子就心疼。
等幾人氣沖沖殺到了黑店,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人去樓空。
“狡兔三窟”
宋大娘氣的肝疼。
“那就這么讓他們把銀子偷走?”阿滿可惜道,早知道拿去買包子了。
“不要臉的,別讓老娘遇到”劉大娘狠狠踹兩腳木門。
“我們讓他們自己還回來”斷舍離計上心頭。
“可能嗎,都偷到手了,怎么可能還回來”
“行不行,試試看”
莫掌柜包了一些水果過來,“算了算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來嘗嘗這個,這是我侄兒拿來的”
剝開果殼,果肉晶瑩剔透,“好甜”,阿滿吃的嘴巴粘粘。
“好吃吧,這水果就南方有”莫掌柜是南方人,為了打理藥鋪生意,這些年才在平縣生活。“可惜越吃越少了,今年這種果樹很多枯死”
“枯死?”斷舍離問道。
“是呀,我們老家已經(jīng)幾個月沒下雨了”,正因為如此,莫掌柜的侄兒才來平縣投靠他。
“是干旱嗎?”
“應(yīng)該是,聽說南蠻也有一段時間沒下過雨了”,莫掌柜的老家靠近南蠻,偶爾有南蠻人到他們村里?!澳闲U的國師祈了幾次雨,都沒有成功”
“苦的是百姓”
“可不是,天災苦了百姓,人禍苦的還是百姓”平縣沒有天災,卻有人禍。
“莫掌柜,接下來怎么打算?”
“平縣是不能呆了,那些人咱惹不起總能躲得起,老家也是回不去了,不然我侄兒也不會來投奔,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莫掌柜一臉茫然。